山涧小阁楼,月如殇将那女子扔到竹林边,负手而立神情冷漠。
“在濮阳父子对幽周帝国边境发兵前,你就呆在这里,放心,没有人能找到你。”
“子今,你为何如此对姨母,姨母自认对你不薄。”凤秋杉祈求的眼神望着他说道。
她被月离易了容,丝毫看不出她就是凤秋杉,外人看她,就是一个美丽有韵味的女子。
“呆着就是了。”
月如殇懒得和她说他是谁,更何况,他从来不愿意和一个将死之人费话。
他倒要看看,曲流晔看到他的贤妻解了那至情至性的蛊药还好好活着,会不会抓狂。
另一方面,风秋杉从濮阳烈的军营失踪,濮阳烈还会泰然处之?
曲流晔一旦知道他与风秋杉的关系,势必要灭了他濮阳府解恨。
月如殇扣押着风秋杉,那时刻威胁的濮阳府的安危。
而事实正如他所料,濮阳烈就像热窝里的蚂蚁一样,急的团团转。
濮阳宙天见状,想劝他和月如殇合作,却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
再等等,等父王实在想不到对策了也不迟。
月如殇再回到客栈时,已是深夜,望着空荡荡没有任何气息掠过的房间,他的心突然也空落落的。
她怎么还没回来?
“旬。”
他通过紫玉小海螺传音过去。
回答他的是一片沉寂,甚至连呼吸都感觉不到。
“旬?”
月如殇又唤了一遍,依旧没有接通。
他走出客栈,顾不得被人发现,直直飞上天际,只留下一道白光闪过。
她会去哪里?
他停到了曲晋帝国王城外最高的山脉,四下凝望。
那只紫玉小海螺融入了他的掌心血,所以能与佩戴之人心意相同,自然也能感受到它的大慨位置。
可是此时,他心急如焚,丝毫静不下心来去感受它的所在。
他盘腿坐到一颗树下,闭上眼睛凝神静气。
直到天边吐出一丝鱼肚白,他才猛然睁开眼睛,朝着向北的方向飞去。
不过须臾,他飞到那片荷花池正上空停下。
凭空而立,居高临下。
只见那一片铮铮向荣的荷花荷叶之间,一叶扁舟轻轻的飘荡其间,充满着诗情画意。
在那一叶扁舟之上,一个娇.小玲珑的小女孩侧躺在里面。
水葬?
月如殇缓缓飞上前去,停到了她的斜上方。
只见那小女娃只有五六岁的样子,在她身下,铺着白色的被褥,身上盖着锻黄的锦背。
那白皙的脸蛋萌萌的,很可爱,红红的小.嘴.巴用力的泯着,浅浅的眉头轻蹙,似乎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她呼吸平稳,看样子是睡着了,并不是尸体。
他放眼四周,这里鲜有人烟。
怎么会有一个小女娃独自在这里睡觉?
谁家不管这孩子了?
他从来没有什么恻隐之心,哪怕是一个可爱到人见人爱的孩子。
他望着那沉睡的小脸蛋迟疑了一下。
他落到那扁舟之上,动作刻意大了一些,那叶扁舟随着他的落下,轻轻颤.抖。
沉水中的小女娃瞬间惊醒,实际上,在感觉到有股强大的气息突然出现在空中时,她就感受到了。
只是来不及逃了,那样便会暴露自己,只静静的任凭对方下落,静观其变。
她找到一个她中意的小女孩,变化成她的模样,藏匿起来,与世无争,因为只有孩子是纯真的,在他们的世界里,只有快乐,没有烦恼,她还给她自己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叶炫炫。
小萌娃长长的羽睫轻颤了颤,极不情愿的眯开眼睛,望向船头的那个白衣男子,似乎没看清,她皱着小眉头抬起肉嘟嘟的小手揉了揉眼睛。
这才重新望向那白衣男子,只见他的衣袂随着微风轻飞,那一身白衣锦袍将他完美健硕的身形贴合得刚刚好,静静的站在荷花间,仿佛降临人家的神谪。
小萌娃的心又一次被震了一下,恨不得扑上前去窝进他的怀抱,问问他为什么要这样花心。
她忍住了,她已经厚颜无耻的顶替过他的未婚妻,她再也不想拿下脸卑微看着他和别的女人亲密。
她坐起身子,又揉了揉眼睛。
“你是谁呀?是神仙吗?”声音更萌了,荡在人的心底,让人只觉得世上最好听的声音也只不过如此。
月如殇低低的望着她淡淡道:“你可曾见过一个穿蓝色衣服的大姐姐?”
小秦旬的小心脏顿时扑通扑通跳的厉害,他居然来找她!他居然还会来找她!可是,这出于什么心境,他才会如此?
她按捺住心里的激动,很快恢复镇定。
望了望四周,小眉头皱得更紧了,“这是哪儿啊?我为什么在这里呀?”突然想起来什么,她望着他不解的眨了眨眼睛,“大哥哥,是你将我抱来这里的吗?”
她这演技好到她自己差点都信了,而看看月如殇,他似乎对这五六岁的小女童也没有多大的防备力。
他朝着四周张望,神色略显焦急。
“大哥哥,你为什么要抱我来这里呀?”小秦旬奶声奶气的声音又问道。
月如殇依旧没有理会她,他幽深的眸子打量着荷花间的水面,很快,他的视线定格在了不远处的水面。
下一刻,他嗖的一下飞起,如一道凌厉的飓风一般,掠过那水面,手朝着水面一伸,那一只紫玉小海螺便飞到他手中。
他飞回那扁舟上,望着手中那只紫玉小海螺,眸色越来越深,周身的气息越来越冷,冷到似乎连空气都凝结成霜。
他怒了!
他是因为他男人的尊严被亵渎了而怒吧!
凝视那紫色的小东西良久,他的拳紧紧握起,将那只紫玉小海螺攒在手心,手指关节捏的发白。
她是一言不发的跑了吗?
她是在告诉他,她秦旬要离开他了吗?
“大哥哥,你的脚把我的被褥弄脏了。”小秦旬不满的嘟着小.嘴。
月如殇偏过头来低望着她,脸色阴冷,却没有要跟她说话的意思。
小秦旬扯起被子掩住嘴.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胆怯的望着他。
一大一小,两人直直对视。
半晌,月如殇才移开视线淡淡道:“你的家在哪里?”
这孩子想必是秦旬抱来的,除了她有这么无聊,还会是谁!
扔了他送给她的紫玉小海螺,又将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娃放在这里做标记,她在对他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