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前日,濮阳府的女子及小孩们竟然撤离了濮阳府,濮阳烈以及濮阳宙天等一干青年男子前赴邻幽周帝国的边境,随时备战,准备挑起事端。
曲晋帝国王宫,曲流晔坐在那里,脸上是前所未所有的认真和凝重。
在他侧身坐着姬无双。
“濮阳烈擅自违抗孤王的命令,发兵增援幽周帝国边境驻守,连濮阳府都人去人楼空了,到底想干什么?想造反吗?”
姬无双说道:“他也许是怕王上因为凤秋杉的事,生了灭了濮阳府的心思,可能是想用以此表达对王上,对曲晋帝国的衷心吧。”
“衷心。”曲流晔淡淡地复述,自带微笑唇的面容让人看不出他什么表情,只是淡淡的语气里似乎带着些许质疑。
他静静凝望着姬无双,姬无双镇定的与他对视,眸光无波无澜。
两人对视良久,曲流晔才开口说道:“你呢。”
姬无双轻扯了一下嘴角,脸上浮起极浅的笑意,“我对王上无衷心可言。”
“...”曲流晔又是一通沉默。
“今日便是玉成阁两年一度的阁内斗武比试,每年这个时候,就是检验玉成阁年青一辈武力的时候,也会影响着下一任阁主的人选内定,王上若是烦闷了,不如我陪你去观看。”
“小孩子班门弄斧,有什么好看的。”
“若是紫英豪听到你这番话,只怕是气得胡子都要翘起来。”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急报。
一个人急匆匆的走进殿内跪下:“启禀王上,濮阳烈亲率四十万大军,和幽周帝国的军队打了起来。”
“什么!”曲流晔腾的一下站起身来,脸色变了,“他濮阳烈倒底想干什么?想找死吗?”
“报!”又一声急报在殿外传来,紧接着那人跑了进来,“启禀王上,紫宁烟在比试场上擒了紫英豪,要将他开腔剖腹。”
“什,么?”曲流晔紧挤了眉头,满脸不可置信,“就紫宁烟那三脚猫的功夫,也能擒了紫英豪!”
姬无双眸光微动,这秦旬倒底想干什么?
消失了这么多天,她竟然是顶替着紫宁烟呆在玉成阁,怪不得她突然消声匿迹了,无论如此也找不到。
若是紫英豪一死,那玉成阁便会大乱。
难道她是想报当日在灵兽角斗场的仇?
“来人,出动五千人马,立刻增援玉成阁,务必救出紫英豪。”曲流晔的命令一下,那来报的人便领命。
“濮阳烈那边怎么办?”姬无双问道。
秦旬这边她倒不担心,只是濮阳烈怎么会突然想到和幽周帝国交战,那对他有什么好处?
这让他的心难安。
“哼,他自己造成的恶果,他自己先尝着,当务之急是阻止玉成阁内斗!”曲流晔抚了抚姬无双的脸,眼含关切,“你前去助紫英豪一臂之力,务必救出他,玉成阁目前还不能起内乱。”
“好。”姬无双转身,朝着殿外走去。
曲流晔这样安排没错,濮阳府的老部下对濮阳烈相当忠诚,若是濮阳烈真有二心,那消弱他的军队实力正是他期待的。
只是放任他的四十万大军和幽周对战这一招儿,太阴损。
他本有心以别的方式渐渐转移他的兵权,却没想到被他先了一步,将他所有的兵力都先一步调到了边境,事到如今,他也只能静观其变。
以濮阳府的军队粮晌,足够他们支撑一个月的时间,只是让他两难的是,一个月后,供不供应粮草的问题。
而此时,濮阳烈和幽周帝国边境的军队大战,心里也好没底,月如殇的这一招,他不得不配合,退也是死,进,还有一线希望。
他和濮阳宙天站在山峰上,俯瞰着幽周帝国边境溃不成军的十万人马,眉头挤成的川字。
濮阳宙天问道:“爹爹,这都首战告捷了,爹爹为何还不见开心?”
“宙天,父王这一次可是付出的全部家当啊,一个月的时间,若是曲流晔再不作出回应,那我们可以说是...”濮阳烈摇头叹息不已。
“爹爹不必担心,月如殇承诺过孩儿,只要我们和幽周帝国的军队战火不断就行,只用挑起幽周帝国的王发怒,所以我们佯攻就好,敌攻我守,敌退我攻,必能拖住。”
濮阳宙天两眼放光,或许是月如殇以濮阳子今的身份和他在濮阳府居住多年的原因,他竟莫名对他有些好感,甚至无端的有些信任,想当初,他有时遇到解不开的忧愁时,便会去那小院里找濮阳子今聊天,濮阳子今话极少,但是每每只是那么简单的一句话,就能拔开他心中的迷雾,给他指了一条明路。
“月如殇是想等幽周帝国增援边境,他从西发兵幽周帝国吗?”濮阳烈摸不透月如殇心中所想,一双锐利深邃的眸子紧紧盯着濮阳宙天,期望他能给他拔开迷雾,“若他真对幽周帝国发兵,难道他就不怕川秦帝国趁机对他雷天帝国发兵?这上下一千多年以来,四国和平,互相制约,谁先挑起战争,谁就是众矢之的,他倒底想干什么?自取灭亡吗?还是想以我父子为炮灰,膨胀他的野心?”
濮阳宙天想了想说道:“爹爹,月如殇答应过孩儿,若是我们父子当真不敌,战死战场,他会保护好濮阳府上下一百来号人的性命,如果孩子没有猜错,他已经命人转移了府上的人。”他的眼里突然闪起一抹淡淡的忧伤。
“当真?”濮阳烈一瞬间仿佛老了十岁,秋风将他的头发吹得凌乱的飞起,尽显萧瑟。
濮阳宙天点了点头。
濮阳烈望着远处,沉默....
许久,他才深呼出一口气,淡淡地说道:“曲流晔和姬无双若是亲临战场,我们父子还有活路么。”
以他和濮阳宙天的功力,和曲流晔和姬无双对干,根本不敌,他的性命可以不要,可是这四十万将士是世代跟随濮阳府,衷心日月可鉴,他怎么舍得让他们为他的一已私欲而殉葬。
“月如殇既然让我们和幽周帝国对战,他应该不会想不到这一点,他绝对会拖住他们的。”濮阳宙天忽然想起什么来,灵机一动,“爹爹你糊涂啊,我们已然和幽周交战,和幽周的战火必起,在这节骨眼上,曲流晔只会让借机消弱我们的兵力,又怎么会临战斩老将!”
濮阳宙天的一番话也点亮了濮阳烈心头的明灯,他的老眼又瞬间恢复了活力,斗志昂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