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陈铁山把所有人召集到校场。
“从今天开始,每天早上五点起床训练。”他说,“先练体能,再练射击。”
“这么早?”有人叫苦,“天还没亮呢。”
“战场上敌人可不会等天亮再打你。”陈铁山面无表情,“不愿意练的现在就可以走,我不强求。”
众人面面相觑,没人敢说话。
接下来的几天,黑风寨像变了个样子。每天天还没亮,校场上就响起了口号声。陈铁山制定的训练项目很严格,跑步、俯卧撑、射击练习一样都不能少。
刚开始,大家怨声载道。有人偷懒,有人装病,还有人直接躲起来不练。但陈铁山自己带头训练,从不缺席,渐渐地,抱怨的声音少了。
李老凿跟在陈铁山后面跑了十圈,累得上气不接下气:“铁山兄弟,你这是要练成神仙还是怎么的?”
“练不成神仙,至少能多活几天。”陈铁山头也不回。
孙老三趴在地上做俯卧撑,做到一半就撑不住了:“我不行了,让我歇会儿。”
“再做二十个。”陈铁山走过去,语气不容置疑。
孙老三苦着脸,咬牙坚持下去。
赵德胜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心里五味杂陈。他看得出来,陈铁山是真的在为大家好。但是,这样训练下去,会不会出问题?
就在这时,寨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负责放哨的人跑进来,气喘吁吁地说:“老大,不好了!山下来了一大队鬼子,正往这边来!”
所有人都愣住了。
赵德胜脸色一变:“多少人?”
“看不清楚,至少有一两百。”哨兵擦着汗说,“而且全副武装,还有炮。”
陈铁山的心一沉。他就知道,鬼子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所有人准备战斗!”赵德胜大喊一声,“把武器都拿出来!”
人群瞬间乱成一团。有人去搬弹药,有人去扛机枪,还有人在找掩体。陈铁山走到寨门边,拿起望远镜往山下看。
果然,一支日军部队正在山脚集结。从装备和阵型看,这是一支正规军,不是那些守据点的杂牌部队。领头的军官骑着马,正在指挥士兵布置火炮。
“这下麻烦了。”李老凿凑过来,“鬼子这是要灭了咱们啊。”
陈铁山放下望远镜,脑子飞快地转动。黑风寨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但架不住对方人多势众。而且鬼子有大炮,如果真打起来,寨子未必守得住。
“老大。”陈铁山转身对赵德胜说,“硬打不行,得想别的办法。”
“什么办法?”赵德胜也很着急,“总不能投降吧?”
陈铁山沉思片刻,突然说:“投降。”
“什么?”众人大惊。
“假投降。”陈铁山补充道,“鬼子费这么大劲上来,无非是想抓咱们出气。如果咱们主动投降,他们肯定会放松警惕。”
“然后呢?”孙老三问。
“然后找机会反击。”陈铁山的语气很平静,“鬼子不是想抓活的吗?那就给他们这个机会。”
赵德胜犹豫了:“这太冒险了。万一鬼子不上当呢?”
“不上当也没关系,至少能拖延时间。”陈铁山说,“总比在这里硬拼要好。”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赵德胜拍板:“就这么办。”
半个时辰后,寨门缓缓打开。
赵德胜带着几个人走了出去,手里举着白旗。陈铁山跟在后面,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日军指挥官看到这一幕,冷笑了一声。他示意部下停止推进,自己骑马上前。
“你们这是要投降?”指挥官的中文说得还算流利,带着浓重的口音。
“不错。”赵德胜硬着头皮说,“我们愿意归顺皇军,请太君高抬贵手。”
指挥官打量着眼前这些人,目光在陈铁山身上停留了几秒。
“你叫什么名字?”他用马鞭指着陈铁山问。
“陈铁山。”陈铁山答道。
“你就是炸了我们军火库的人?”指挥官眯起眼睛。
陈铁山没否认:“是我。”
指挥官突然大笑起来:“好,很好!有胆量!”
他跳下马,走到陈铁山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听说你很能打,杀了我们不少人。”
“战场上各为其主,没什么好说的。”陈铁山淡淡地说。
“有意思。”指挥官拍了拍陈铁山的肩膀,“我喜欢你这样的人。跟着我,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
“那就多谢太君了。”陈铁山低下头,语气恭敬。
指挥官很满意,转身对部下说:“把武器都收起来,进寨子休整。今晚让这些土匪招待咱们,庆祝一下。”
日军士兵们欢呼起来,收起枪支,浩浩荡荡地进了黑风寨。
回到寨子里,赵德胜小声问陈铁山:“接下来怎么办?”
“准备晚饭。”陈铁山说,“要准备好酒好菜,让他们吃个痛快。”
“你不会真想招待他们吧?”李老凿瞪大眼睛。
陈铁山没回答,只是看了他一眼。李老凿立刻明白了,闭上了嘴。
下午,黑风寨里热闹非凡。鬼子兵到处乱逛,有的去库房翻东西,有的去看关着的女眷,还有的直接躺在地上睡大觉。陈铁山让人把最好的酒菜都拿出来,摆了十几桌。
指挥官坐在主位上,喝得面红耳赤。他举起酒杯,对陈铁山说:“来,陈君,咱们喝一杯!”
陈铁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痛快!”指挥官大笑,“早这样多好,非要吃苦头。”
“是我们不懂事。”陈铁山赔着笑脸,“现在知道错了,愿意跟着太君干。”
“这就对了。”指挥官拍着桌子,“以后好好干,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酒过三巡,鬼子们已经喝得东倒西歪。有的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有的抱着酒坛子不撒手,还有的已经吐得一塌糊涂。
陈铁山看了看天色,已经黑了。他走到赵德胜身边,低声说:“时候到了。”
赵德胜点点头,悄悄传递信号。
院子里突然安静下来。那些还清醒的鬼子兵察觉到不对劲,刚想拿枪,就被一群人扑倒在地。
指挥官也反应过来了,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发现浑身无力。
“你们……”他瞪着陈铁山,“你们在酒里下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