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颗子弹擦着陈铁山的耳朵飞过,在墙上留下一个弹孔。如果不是他反应快,这颗子弹就要了他的命。
“妈的,这些鬼子枪法不错。”陈铁山摸了摸耳朵,上面有血迹。
就在这时,镇外传来了熟悉的枪声,是接应的兄弟们开火了。
“老大,可以撤了!”孙老三兴奋地喊道。
两人边打边退,很快就冲出了巷子。镇外的兄弟们已经占据了有利地形,正在掩护撤退。
“人都救出来了?”陈铁山一边跑一边问。
“都在这儿呢。”李老凿指着身后,三十多个百姓正在兄弟们的保护下向山里撤退。
“那就好。”陈铁山松了口气,“咱们也走。”
但鬼子显然不想就这么放过他们,紧追不舍。好在山路崎岖,鬼子人生地不熟,追了一阵就被甩掉了。
天亮时分,一行人终于回到了黑风寨。看着这些获救的百姓,陈铁山心里五味杂陈。这次行动虽然成功了,但也暴露了不少问题。
“老大,这次咱们可是狠狠打了鬼子的脸。”李老凿兴奋地说,“你没看到那些鬼子气急败坏的样子。”
“别高兴得太早。”陈铁山摇摇头,“鬼子不会善罢甘休的,接下来的报复会更加疯狂。”
果然,第二天就传来消息,鬼子开始在各个村庄搜捕,凡是有嫌疑的人都被抓走。整个县城都笼罩在恐怖的气氛中。
“看来咱们得改变策略了。”陈铁山看着地图沉思,“不能再这样被动挨打。”
“那你说怎么办?”赵德胜问道。
“主动出击。”陈铁山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既然鬼子想玩,那就陪他们好好玩玩。”
三天后,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传到了黑风寨。
“什么?正规军要收编咱们?”李老凿瞪大了眼睛,“这是真的假的?”
传话的是个穿着灰布军装的年轻军官,自称是国军某部的参谋。他坐在议事厅里,神态从容地喝着茶。
“陈寨主,我们长官对贵部的战斗力很欣赏。”年轻军官放下茶杯,“如果愿意接受改编,可以保留现有建制,陈寨主担任营长职务。”
陈铁山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仔细打量着这个军官。此人二十多岁,说话有条不紊,但眼神中透着一股书生气,显然没经历过真正的战斗。
“条件呢?”陈铁山问道。
“很简单,接受统一指挥,按照军令行事。”军官回答,“当然,军饷装备都会按正规军标准供应。”
“听起来不错。”赵德胜在旁边插话,“总比在山上当土匪强。”
但陈铁山心里却有些犹豫。他知道这个时代的国军是什么德性,贪污腐败,装备落后,指挥无能。跟着这样的军队,能有什么前途?
“给我们一天时间考虑。”陈铁山最终说道。
军官点点头,“可以理解。不过我们长官说了,机会难得,希望陈寨主慎重考虑。”
当晚,黑风寨的头目们聚在一起商议。
“我觉得这是个机会。”赵德胜首先发言,“咱们在山上能待一辈子吗?总得有个出路。”
“德胜说得对。”孙老三也赞同,“而且现在鬼子越来越疯狂,光靠咱们这点人马,迟早要吃亏。”
但李老凿却有不同意见:“我看这些当官的都不是好东西。万一把咱们当炮灰使怎么办?”
“老凿的担心有道理。”陈铁山沉吟道,“不过现在形势确实对咱们不利。鬼子的兵力越来越多,装备也越来越好。咱们这样打游击,能坚持多久?”
众人陷入沉默。确实,最近几次交手,他们都感受到了压力。鬼子不仅增加了兵力,还改进了战术,游击战越来越难打。
“要不这样。”陈铁山突然说道,“我一个人去试试,你们留在山上。如果情况不对,我再回来。”
“那怎么行!”李老凿急了,“要去一起去,要留一起留。”
“就是,咱们兄弟不能分开。”孙老三也表态。
看着这些忠心耿耿的兄弟,陈铁山心里一阵感动。但他也明白,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
“听我说完。”陈铁山摆摆手,“我去正规军那里,可以学到更多东西,了解他们的战术和装备。这对咱们以后的发展有好处。”
“可是…”
“没有可是。”陈铁山的语气很坚决,“就这么定了。我去一年,一年后不管什么情况,都回来和大家团聚。”
第二天,陈铁山向那个军官表达了自己的决定。军官很高兴,立即安排他前往部队报到。
临行前,陈铁山把黑风寨的事务交给了赵德胜和李老凿。
“记住,不要和鬼子硬拼。”他反复叮嘱,“保存实力最重要。”
“你放心去吧。”赵德胜拍拍他的肩膀,“山寨的事有我们呢。”
李老凿虽然不舍,但也没再反对:“老大,你要保重。一年后我们等你回来。”
就这样,陈铁山告别了黑风寨,跟着那个军官下了山。
国军的驻地在县城以南五十里的地方,是个叫做龙王庙的小镇。陈铁山到达时,正值黄昏,夕阳西下,远山如黛。
“陈营长,欢迎加入我们。”一个中年军官迎了上来,“我是团长王志远。”
王志远四十多岁,身材魁梧,说话声音洪亮。但陈铁山注意到,他的军装虽然整洁,但明显是旧的,而且脚上穿的是布鞋,不是皮靴。
“王团长客气了。”陈铁山敬了个军礼。
“好,很有军人样子。”王志远满意地点头,“走,我带你看看部队。”
营房是用土坯搭建的,条件很简陋。士兵们正在操练,但陈铁山一眼就看出了问题:动作不整齐,精神状态也不好,很多人面黄肌瘦,明显营养不良。
“装备怎么样?”陈铁山问道。
“这个…”王志远有些尴尬,“条件有限,大部分还是老式步枪。不过上级承诺,很快就会有新装备下来。”
陈铁山心里暗自摇头。看这情况,所谓的新装备恐怕遥遥无期。
“陈营长,你的部下什么时候到?”王志远问道。
“暂时就我一个人。”陈铁山回答,“其他人还在山上处理一些事情。”
王志远有些失望,但也没多说什么。
接下来的几天,陈铁山开始熟悉部队的情况。越了解,他越失望。这支部队表面上有一个团的编制,实际上只有六百多人,而且装备落后,训练不足,士气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