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陈铁山摇头，“我只是觉得你真的应该离开这里。”
“为什么？”苏晚晴的眼中含着泪水，“难道我做错了什么吗？”
陈铁山放下粥碗，看着她的眼睛：“晚晴，你没有做错任何事。错的是我，我不应该让你卷入这些危险的事情中来。”
“可是我愿意！”苏晚晴急切地说，“我愿意和你一起面对任何危险！”
“愿意是一回事，能不能承受是另一回事。”陈铁山站起身来，“晚晴，你知道接下来我们要面对什么吗？可能是成千上万的鬼子，可能是飞机大炮的轰炸，可能是…”
“我不怕！”苏晚晴打断了他的话，“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陈铁山看着她坚定的表情，心中涌起一阵暖流，但随即又被理智压了下去。他知道，越是在这种时候，越不能感情用事。
“晚晴，听我说。”他的声音变得温柔，“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正因为如此，我才不能让你留在这里。如果你出了什么意外，我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苏晚晴听出了他话中的关切，心中的怨气消散了不少。但她还是不愿意离开：“那你呢？你就不怕出意外吗？”
“我不一样。”陈铁山苦笑道，“我是个男人，而且我已经没有退路了。但你不同，你还有选择的机会。”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有弟兄跑过来报告：“铁山，山下来了一队人，看起来不像鬼子。”
陈铁山立即警觉起来：“多少人？”
“大概二十来个，穿的是国军的军装。”
陈铁山和苏晚晴对视一眼，都感到有些意外。这个时候，国军怎么会来黑风寨？
“走，去看看。”陈铁山拿起武器，向寨门走去。
陈铁山带着几个弟兄来到寨门外的瞭望台，用望远镜仔细观察山下的情况。确实是一支国军部队，大约二十多人，装备精良，行进有序，一看就是正规军。
“这些人是干什么的？”王老大也爬上瞭望台，“该不会是来剿匪的吧？”
“不像。”陈铁山摇头，“如果是来剿匪的，人数太少了。而且你看他们的行进路线，明显是直奔咱们这里来的，说明他们知道黑风寨的具体位置。”
李老凿挠挠头：“那他们是来干什么的？”
正说着，山下的国军部队停了下来。一个军官模样的人走到前面，用喇叭喊话：“山上的朋友，我们是国民革命军独立团的，想和你们谈谈！”
陈铁山皱起眉头。独立团？他对这个番号有些印象，好像是专门负责敌后作战的部队。
“铁山，怎么办？”王老大问道，“见还是不见？”
陈铁山思考了一会儿：“见。但要小心，万一是鬼子的圈套呢。”
他安排好防务，然后带着王老大等几个人下山。其他弟兄则在山上各个制高点准备好武器，一旦发现情况不对，立即开火。
双方在山腰的一片空地上见面。国军的领头人是个上校，三十多岁，相貌堂堂，一看就是久经沙场的老兵。
“在下独立团三营营长赵明轩。”上校主动伸出手，“久仰黑风寨的大名。”
陈铁山和他握了握手：“我是陈铁山。赵营长远道而来，不知有何贵干？”
赵明轩打量着陈铁山，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果然是英雄出少年。陈兄弟，我们这次来，是想和你们合作的。”
“合作？”王老大有些疑惑，“什么合作？”
“抗日。”赵明轩直截了当地说，“最近这一带鬼子损失惨重，据我们了解，都是你们的杰作。”
陈铁山心中一动，但表面上还是很平静：“赵营长过奖了。我们只是一群山匪，哪有什么大本事。”
“陈兄弟太谦虚了。”赵明轩笑道，“能够在鬼子眼皮底下炸掉军火库，救出那么多百姓，这可不是普通山匪能做到的。”
看来这个赵明轩对黑风寨的情况了解得很清楚。陈铁山更加谨慎了：“赵营长想要什么样的合作？”
“很简单。”赵明轩说道，“你们继续在这一带活动，牵制鬼子的兵力。我们提供武器弹药和情报支援。”
这个提议听起来不错，但陈铁山总觉得没那么简单：“就这些？”
赵明轩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还有一个条件。我们希望陈兄弟能够到我们部队去接受正规的军事训练。”
“什么？”王老大立即警觉起来，“你们想挖我们的墙脚？”
“老大，别激动。”陈铁山拦住王老大，然后看着赵明轩，“为什么？”
赵明轩认真地说：“陈兄弟，说句实话，你的军事才能让我们很佩服。但是，游击战虽然有效，却不能从根本上打败鬼子。要想真正赶走侵略者，还需要正规军的大规模作战。”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们希望你能到军校去深造，学习更系统的军事理论和战术。将来回到这里，一定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陈铁山沉默了。他知道赵明轩说得有道理，但让他离开黑风寨，离开这些生死与共的兄弟，他实在舍不得。
“这个提议我需要考虑一下。”陈铁山最终说道。
“当然可以。”赵明轩很理解，“不过我们在这里停留的时间有限，希望陈兄弟能尽快给我们答复。”
双方约定第二天再次会面，然后各自返回。
回到山寨后，陈铁山立即召集核心成员开会，把赵明轩的提议告诉了大家。
“什么？让铁山去当兵？”李老凿第一个跳起来反对，“那咱们怎么办？”
“是啊，铁山。”其他弟兄也纷纷表示反对，“你走了，黑风寨就散了。”
只有王老大没有说话，他坐在那里抽着旱烟，若有所思。
“老大，你怎么看？”陈铁山问道。
王老大抽了一口烟，缓缓说道：“铁山，你觉得呢？”
“我…”陈铁山犹豫了，“我舍不得大家。”
“舍不得是一回事，但有时候该走还是要走的。”王老大站起身来，走到陈铁山面前，“铁山，你是个有大本事的人，不应该一辈子窝在这个山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