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通讯员跑来报告:“营长,团长来电,让您立即带队去县城附近,配合主力部队作战。”
“什么时候出发?”
“马上。”
刘德华收起地图,对陈铁山说:“看来你的计划暂时实施不了了。不过也好,跟着主力部队打一仗,你们也能长长见识。”
陈铁山跟着部队出发,心里却一直想着李家镇的事。那里还有很多百姓被困,他不能就这样放弃。
行军途中,他悄悄找到李老凿和赵德胜,把自己的想法说了。
“老大,你这是要抗命?”李老凿吓了一跳。
“不是抗命。”陈铁山说,“等到了县城,咱们找机会单独行动。反正县城那么乱,谁也注意不到咱们。”
赵德胜想了想:“可是万一被发现,咱们就完了。”
“富贵险中求。”陈铁山说得很坚决,“再说了,那些百姓等不了了。鬼子随时可能对他们下手。”
两人对视一眼,终于点头同意。
部队到达县城附近时,已经是傍晚了。八路军主力部队已经在这里集结,准备对县城发起总攻。
刘德华召集各排长开会,布置作战任务。陈铁山听得很认真,同时也在心里盘算着自己的计划。
会议结束后,他找了个借口,带着十几个弟兄悄悄离开了队伍。他们绕过主力部队的防线,朝着李家镇的方向摸去。
夜幕降临,月光洒在山路上。陈铁山带着队伍快速前进,心里默默祈祷,希望还来得及。
快到李家镇的时候,他们突然听到远处传来枪声。陈铁山心里一紧,加快了脚步。
冲到镇子附近,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呆住了。
镇子里火光冲天,鬼子正在烧杀抢掠。街道上到处是百姓的尸体,惨叫声此起彼伏。
“畜生!”李老凿红了眼睛,端起枪就要冲。
“等等。”陈铁山拦住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咱们人太少,硬冲只会送死。”
“那怎么办?眼睁睁看着?”
陈铁山咬牙,脑子飞快转动。突然,他想到了一个办法。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引开鬼子。”
“老大,太危险了!”
“没别的办法。”陈铁山把枪递给赵德胜,“记住,等鬼子追我的时候,你们趁机救人。能救多少救多少。”
说完,他拿起一颗手榴弹,朝着镇子里跑去。
鬼子发现了他,立刻开枪射击。陈铁山一边跑一边扔手榴弹,把鬼子引向镇外。
果然,鬼子以为遇到了八路军的大部队,纷纷追了出来。陈铁山拼命狂奔,子弹在身后呼啸而过。
跑到一片树林里,他突然脚下一滑,从山坡上滚了下去。头撞在石头上,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简陋的房间里,头上缠着绷带。旁边坐着一个穿着护士服的女孩,正在擦拭他的额头。
“你醒了?”女孩惊喜地说。
陈铁山想坐起来,却发现全身疼得厉害。“这是哪里?”
“八路军的野战医院。”女孩说,“你受了很重的伤,昏迷了一天一夜。要不是我们的人及时发现你,你可能就…”
她没说下去,但陈铁山明白是什么意思。他看着这个女孩,突然觉得有些眼熟。
“你是…苏晚晴?”
女孩愣了愣,然后笑了。“你还记得我?咱们在李家镇见过一面的。”
陈铁山想起来了。当初在李家镇救百姓的时候,确实见过这个女孩。她是镇上药铺老板的女儿,人很善良。
“你怎么在这里?”
“说来话长。”苏晚晴给他倒了杯水,“李家镇被鬼子占了以后,我逃了出来,正好遇到八路军。他们缺医护人员,就把我留下了。”
陈铁山喝了口水,突然想起昨晚的事。“李家镇的百姓怎么样了?我的兄弟们呢?”
“你先别急。”苏晚晴扶着他躺下,“你现在需要休息。有什么事等你养好伤再说。”
但陈铁山哪里躺得住。他挣扎着要起来,扯动了伤口,疼得直冒冷汗。
就在这时,刘德华走了进来。他看到陈铁山醒了,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表情。
“陈铁山,你可真行啊。”他的语气听不出喜怒,“擅自离队,差点把命都搭进去。”
“刘营长,对不起。”陈铁山知道自己错了,“我只是…”
“你不用解释。”刘德华打断他,“我都知道了。李老凿把事情都告诉我了。”
陈铁山心里一紧:“他们…还好吗?”
“都活着。”刘德华说,“虽然你的计划乱来,但确实救出了不少百姓。团长知道后,既生气又高兴。说你这小子有血性,但也太不守规矩了。”
“那…”
“团长说了,等你伤好了,要亲自见你。”刘德华拍拍他的肩膀,“好好养伤吧。”
接下来的日子里,陈铁山在医院里养伤。苏晚晴每天都来照顾他,两人渐渐熟络起来。
从她口中,陈铁山得知了更多消息。原来那天晚上,李老凿等人趁着混乱,确实救出了一部分百姓。虽然没能全部救下,但至少保住了几十条人命。
“你们做得很好。”苏晚晴说,“要不是你,那些人肯定都活不了。”
陈铁山却高兴不起来。还有那么多百姓死在鬼子手里,这个仇必须要报。
伤势逐渐好转后,团长派人来传话,让他去团部。
陈铁山拖着还没完全康复的身体,来到团部。团长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满脸风霜,但眼神很锐利。
“你就是陈铁山?”团长打量着他。
“是。”
“听说你在黑风寨的时候,带着兄弟们打了不少胜仗?”
“谈不上胜仗,就是打打游击。”
团长笑了:“你小子倒是挺谦虚。不过擅自离队这事,必须处理。按军法,你该受处分。”
陈铁山低下头,等着接受处罚。
“但是…”团长话锋一转,“考虑到你是为了救百姓,而且确实救出了人,功过相抵,这次就不处分了。不过下不为例,听明白了吗?”
“明白!”
“很好。”团长满意地点头,“现在我给你个任务。最近咱们要对县城发起总攻,需要有人去做侦察。你对县城熟,这个任务交给你,能完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