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官看了看天色,确实已经傍晚了。山路不好走,晚上行军容易出事。
“好,就按你说的办。”他指着陈铁山,“但你要留下来,陪我们一起。”
“应该的。”陈铁山答应得很痛快。
当晚,日军在山脚下扎营。他们架起篝火,开始做饭。
陈铁山被单独关在一顶帐篷里,外面有两个日军士兵看守。他表面上老实待着,脑子里却在飞速盘算。
必须在明天之前解决这些鬼子,否则一旦让他们上山,黑风寨就完了。
但怎么解决?两百多个全副武装的日军,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正想着,帐篷的帘子突然掀开,那个军官走了进来。
“陈先生。”他在陈铁山对面坐下,“我叫佐藤,是这支部队的指挥官。”
“佐藤太君。”陈铁山拱手。
“陈先生不用紧张。”佐藤笑了笑,“我看你不是一般的土匪,应该是受过教育的人。为什么要落草为寇?”
“世道艰难,不得已而为之。”陈铁山叹口气。
“我理解。”佐藤点头,“不过现在你有机会改变命运了。只要你真心投靠皇军,我保证让你当上县城的保安团长。”
陈铁山装出受宠若惊的样子:“真的?”
“当然。”佐藤拍拍他的肩膀,“不过前提是,你要证明自己的价值。比如说,告诉我八路的下落。”
“这…”陈铁山皱眉,“我确实知道一些,但不太确定。”
“没关系,只要有线索就行。”佐藤拿出地图,“说来听听。”
陈铁山假装思考了一会儿,指着地图上一个位置:“上次看到他们往这个方向去了,应该是去东边的根据地。”
他指的方向正好相反。
佐藤仔细看着地图,若有所思。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士兵的叫喊声。
“报告!有人送酒来了!”
佐藤走出帐篷,看到赵德胜带着几个人,抬着几坛酒。
“太君,这是我们寨里珍藏的好酒,特意送来给皇军暖暖身子。”赵德胜满脸堆笑。
佐藤接过一坛酒,打开闻了闻,点头道:“不错,是好酒。”
“那是自然。”赵德胜眼里闪过一丝狡黠,“这酒是我们老大亲自酿的,喝了包管浑身舒坦。”
佐藤让士兵把酒分给大家。很快,整个营地都弥漫着酒香。
陈铁山站在帐篷门口,看着日军士兵们大口喝酒,嘴角露出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
酒里下了药。
这是他唯一想到的办法。硬拼不行,只能智取。他让赵德胜准备了大量蒙汗药,混在酒里送过来。
现在,就等药效发作。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营地里的日军士兵逐渐变得昏昏欲睡。有些人已经趴在地上打起了呼噜。
佐藤察觉到不对劲,猛地站起来:“不好!酒里有毒!”
但已经晚了。
他刚说完,身体就一软,倒在地上。
陈铁山见时机成熟,立刻吹响口哨。
树林里冲出几十个黑风寨的兄弟,端着枪冲进营地。
“动手!”
枪声大作,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那些还清醒的日军士兵慌忙反击,但因为喝了酒,手脚不灵便,根本抵挡不住。
陈铁山冲到佐藤身边,一脚踢飞他的配枪。
“佐藤太君,承让了。”
佐藤眼神怨毒地看着他:“卑鄙的支那人…”
“对付你们这些侵略者,不需要讲什么道义。”陈铁山冷冷地说。
战斗很快结束。两百多个日军士兵,除了几个逃走的,其他全部被消灭或俘虏。
李老凿扛着机枪跑过来,兴奋得脸都红了:“老大,咱们赢了!又赢了!”
“别高兴得太早。”陈铁山看着那些逃走的日军,“他们肯定会去搬救兵。咱们必须尽快处理这里的战场,然后撤回寨子。”
“那这些俘虏怎么办?”赵德胜指着地上的佐藤等人。
陈铁山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说道:“全杀了。”
“啊?”
“留着他们,只会是祸患。”陈铁山转身离开,“动作快点,天亮前必须回到寨子。”
枪声再次响起,这一次是处决俘虏的声音。
陈铁山站在山道上,听着身后的枪声,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战争就是这么残酷。要么你死,要么我死。
天快亮的时候,他们终于回到了黑风寨。
所有人都累得不行,但脸上都带着胜利的喜悦。
“兄弟们,这次干得漂亮。”陈铁山环视众人,“但我要告诉你们一个坏消息——有几个鬼子跑了。”
众人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跑了就跑了呗。”李老凿不以为意,“咱们杀了这么多鬼子,还怕那几条漏网之鱼?”
“问题就在这里。”陈铁山指着山下,“那几个鬼子肯定会去报信,用不了多久,更多的日军就会来围剿我们。”
寨子里一下子安静了。
“那…咱们怎么办?”有人问。
“搬家。”陈铁山说出两个字,“趁鬼子还没来,咱们赶紧搬到别的地方去。”
赵德胜皱眉:“搬到哪里?这黑风寨可是咱们经营多年的老巢。”
“老巢再好,也没有命重要。”陈铁山说。
但他的提议遭到了大部分人的反对。
“老大,咱们好不容易打下这片地盘,怎么能说搬就搬?”
“是啊,这里是咱们的家。”
“而且咱们刚缴获这么多武器,还怕鬼子不成?”
陈铁山看着这些兄弟,心里叹了口气。他们打了几场胜仗,已经开始膨胀了,根本不知道日军的可怕。
“你们以为鬼子就这点能耐?”他提高声音,“我告诉你们,咱们遇到的只是鬼子的皮毛!真正的日军主力,那才叫可怕!”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陈铁山难得发火,“我是为了大家好!你们要是不听,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
寨子里一片沉默。
赵德胜站出来打圆场:“行了行了,都别吵了。铁山,你也消消气。搬家的事,咱们从长计议。”
陈铁山知道说服不了这些人,只能作罢。
既然搬不了家,那就只能加固防御。
接下来几天,黑风寨全体总动员,在山上修筑工事。陈铁山按照现代战术,设计了多道防线,布置了大量陷阱。
他心里清楚,这些工事未必能挡住日军的进攻,但至少能多争取一些时间。
就在黑风寨紧锣密鼓准备的时候,山下来了一批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