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想百姓的事?”
陈铁山点点头,又摇摇头:“不光是这个。”他顿了顿,“晚晴,你跟着我,是不是觉得很辛苦?”
苏晚晴愣了一下,笑起来:“怎么突然问这个?我不辛苦啊。”
“我是说,你一个黄花大闺女,待在这土匪窝里,将来名声不好听。”陈铁山避开她的目光,“不如趁这次送百姓下山,你也跟着走吧。”
碗筷掉在地上的声音很响,周围几个弟兄都看了过来。苏晚晴脸色发白,声音有些发颤:“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陈铁山硬着心肠,“你本来就不该留在这里。”
“陈铁山!”苏晚晴猛地站起来,“你个混蛋!”
她转身就跑。李老凿追出去几步,回头看陈铁山:“老大,您这是闹哪出?”
“别管。”陈铁山低头喝酒,那酒苦得很。
他知道自己做得绝情,但这是最好的办法。前世的记忆里,太多人因为儿女情长而误了大事,他不能重蹈覆辙。更何况,跟着他这个抗日的人,将来能有什么好下场?
当晚,陈铁山把赵德胜、李老凿几个头目叫到议事厅。
“从明天开始,全寨戒严。”他在地图上画了几个圈,“这几个路口加岗哨,每天二十四小时轮班。另外,所有弟兄分成三队,轮流训练。”
“训练?”李老凿挠挠头,“训练啥?”
“枪法、体能、战术配合。”陈铁山拿出几张纸,“这是我写的训练计划,照着练。”
赵德胜接过来看了看,皱起眉头:“兄弟,这么练下来,弟兄们会吃不消的。”
“吃不消也得练!”陈铁山语气严厉,“咱们现在是土匪,打法也是土匪打法。但鬼子是正规军,装备训练都比咱们强。不练好本事,下次遇上大部队,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几个头目面面相觑。他们跟着陈铁山打了几仗,确实尝到甜头,但要说像正规军那样训练,心里多少有些抵触。
“老大。”孙老三小心翼翼地说,“弟兄们上山就是图个自在,这么练下来,跟当兵有啥区别?”
“区别大了。”陈铁山盯着他,“当兵为了升官发财,咱们是为了活命。你们自己选,是现在舒服,还是打仗的时候舒服?”
这话把众人问住了。
“我知道你们心里不服气。”陈铁山缓和了语气,“但这次能打赢,靠的是运气和突袭。下次呢?鬼子有了防备,咱们拿什么拼?命吗?”
“老大说得对。”赵德胜拍板道,“练!从明天就开始练!”
散会后,陈铁山独自站在山寨的瞭望台上。夜风很凉,山下的村庄零零星星亮着灯火。他想起那些被救出来的百姓,想起他们身上的伤痕,心里像压着块石头。
“救出几十个人,还有几千几万个人在受苦。”他自言自语,“我能做的,太少了。”
系统的提示音突然响起:【触发隐藏任务:改造队伍。将土匪队伍训练成合格的抗日武装,任务完成奖励:高级战术手册。】
陈铁山苦笑。这系统倒是会挑时候。
第二天一早,寨子里就炸了锅。陈铁山宣布新规矩:每天早上五点起床集合,跑步、练枪、学战术,谁也不许偷懒。
“老大,这也太狠了!”有弟兄抱怨,“咱们昨晚喝酒喝到半夜,今天就要起这么早?”
“战场上鬼子可不管你有没有睡醒。”陈铁山毫不客气,“不服气的,现在就可以下山。”
这话一出,没人敢再吭声。弟兄们虽然嘴上叫苦,但也知道陈铁山是为了大家好。毕竟,昨晚能成功袭击鬼子据点,全靠陈铁山指挥得当。
李老凿第一个站出来:“老大说练就练,老子豁出去了!”
有人带头,其他人也跟着应声。训练正式开始。
前几天,简直是噩梦。这些习惯了自由散漫的土匪,哪里受过这种罪?跑步跑到吐,练枪练到手抖,晚上累得倒头就睡。
“老大,您这是要咱们的命啊!”李老凿哭丧着脸,“老子当土匪这么多年,就没这么苦过。”
“苦?”陈铁山冷笑,“上次去李家镇,老张是怎么死的?被鬼子一枪打死。为什么?因为他跑不动,被鬼子追上了。你要是不想步他后尘,就给我好好练!”
这话镇住了所有人。老张是寨子里的老弟兄,跟着大家出生入死多年,却在那次行动中丧命。陈铁山的话虽然难听,但句句在理。
训练继续进行,效果慢慢显现出来。弟兄们的枪法准了,体力好了,配合也默契了。更重要的是,他们开始有了军队的样子。
这天下午,陈铁山正在校场监督训练,突然听到哨兵的口哨声——那是发现敌情的信号。
“有情况!”
众人立刻停下训练,抓起武器冲向寨墙。陈铁山拿起望远镜一看,心里一沉。
山下的大道上,密密麻麻全是鬼子。粗略估计,至少有两三百人,还有十几辆卡车。
“怎么会?”赵德胜也看傻了,“这么大的部队,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是咱们的情报网出问题了。”陈铁山放下望远镜,脑子飞快转动,“鬼子这是要去哪里?从这个方向看,应该是去西边的临安县。”
“管他去哪里!”李老凿咬牙切齿,“这么多鬼子,咱们要不要打?”
“打个屁!”孙老三急了,“这么多人,咱们拿头打?”
陈铁山没说话,眼睛盯着那支队伍。突然,他注意到一个细节——队伍最后面,有十几个被绑着的百姓。
“又是抓百姓。”他握紧拳头。
“老大,咱们不能见死不救啊!”李老凿说。
“我知道。”陈铁山转身,“但现在不能硬拼。”他吩咐道,“让所有人隐蔽,不要暴露。孙老三,你派几个机灵的,盯着这支队伍,看他们要去哪里。”
“是!”
鬼子的队伍很快经过黑风寨下方,没有停留,继续向西行进。陈铁山松了口气,这批鬼子应该不是冲他们来的。
但就在这时,鬼子队伍突然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