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火库爆炸的火光还在夜空中闪烁,陈铁山带着人撤回临时据点。李老凿一路上都在数战利品,六挺轻机枪,两箱手榴弹,还有三百多发步枪子弹。
“够咱们打一场硬仗了。”李老凿咧嘴笑着。
陈铁山没接话,脑子里全是孙老三送来的情报。李家镇的审讯室里,鬼子正用老虎凳和烙铁折磨那些百姓。有个叫王二娃的小伙子,腿骨都被压断了,愣是没吐半个字。
“山哥,你说句话啊。”李老凿见他不说话,有些忐忑。
“准备行动。”陈铁山抬起头,眼里没有犹豫,“今晚就去救人。”
“可你刚才还说不能急……”
“情报变了。”陈铁山打断他,“鬼子明天要把人转移到县城,到时候守备更严,咱们更没机会。”
赵德胜这时候也赶了回来,带来了李家镇的详细布防图。鬼子果然从镇上调走了一半兵力,现在只剩三十来个日本兵,外加五十多个伪军。
“审讯室在镇公所后院,有两个鬼子守着,其他人都在外围巡逻。”赵德胜指着地图说,“咱们可以从后墙翻进去,直接摸到后院。”
“后墙外面是什么地方?”陈铁山问。
“一片菜地,再往外是条小河。”
陈铁山沉思片刻,在地图上画了几道线:“分三队行动。老赵带十个人正面佯攻,吸引鬼子注意力。李老凿带五个人埋伏在小河边,负责接应。我带剩下的人翻墙进去救人。”
“就咱们这点人,够吗?”李老凿有些担心。
“够了。”陈铁山把刚缴获的轻机枪分配下去,“记住,动静闹大点,让鬼子以为咱们来了一个营。”
夜里十一点,队伍分头出发。陈铁山带着八个精干的兄弟,悄无声息地摸到镇公所后墙。墙头上有几个伪军在抽烟,烟头在黑暗中一明一灭。
“等一下。”陈铁山压低声音,掏出两个窝窝头,“谁会学狗叫?”
一个叫刘三的年轻人举手:“我行。”
“好,把这窝窝头扔过去,等伪军下来捡的时候叫两声。”
刘三照做了。窝窝头飞过墙头,砸在院子里。一个伪军嘀咕着:“哪来的?”
“管他呢,先捡了再说。”另一个伪军翻身下墙。
刘三学了两声狗叫,声音惟妙惟肖。那伪军松了口气:“原来是野狗。”他弯腰去捡窝窝头,陈铁山已经翻墙而过,匕首直接割断了他的喉咙。
墙头上的伪军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刘三拉下来抹了脖子。整个过程干净利落,连声响都没发出。
陈铁山带人摸进后院,远远看见审讯室的门口站着两个鬼子。窗户里传出惨叫声,听得人心里直冒火。
“别急。”陈铁山按住想冲出去的李老凿,“等信号。”
正说着,镇公所正门方向突然响起枪声。赵德胜的佯攻开始了,六挺轻机枪一起开火,子弹像泼水一样往镇公所泼。
“八路攻上来了!”
“快去增援!”
鬼子军官吼叫着,带着大部分人冲向正门。审讯室门口的两个鬼子犹豫了一下,也跑了过去。
“就是现在!”陈铁山一马当先冲进审讯室。
屋里的场景让他差点冒火。三个百姓被绑在木桩上,浑身是血。一个鬼子军曹正拿着烙铁,看见陈铁山冲进来,愣了一下,随即伸手去拔枪。
陈铁山抬手就是一枪,子弹打穿了鬼子的眉心。另外两个鬼子也被刘三和其他兄弟解决掉。
“快,割绳子!”
他们手忙脚乱地救下三个百姓。那个叫王二娃的小伙子腿已经废了,只能让人背着。另外两个还能走,但状态也不好。
“山哥,有个问题。”刘三指着隔壁房间,“那屋里还关着十几个人,怎么办?”
陈铁山没犹豫:“一起带走。”
“带不动啊,咱们自己都……”
“那就让他们自己跑!”陈铁山踹开隔壁房门,“都起来,跟我走!”
十几个百姓看到是陈铁山,眼里重新燃起希望。但外面的枪声越来越密集,鬼子显然已经反应过来了。
“从后墙走!”陈铁山带头冲出去。
他们刚跑到后院,就听见前面传来鬼子的怒吼。几个鬼子端着枪追了过来,子弹在身边呼啸而过。
陈铁山转身开枪,打倒两个鬼子,其他人也纷纷还击。但鬼子越来越多,眼看就要被围住。
“快翻墙!”陈铁山吼道。
百姓们手忙脚乱地往墙上爬,动作慢得要命。刘三急了,直接把人往墙头上扔。陈铁山和几个兄弟留在最后,用枪火压制鬼子。
一个鬼子扔过来一颗手榴弹,陈铁山眼疾手快,一脚踢了回去。手榴弹在鬼子堆里爆炸,炸倒了四五个。
“山哥,你快走!”刘三已经翻过墙,“我掩护!”
陈铁山最后一个翻墙,落地时正好看见李老凿带人冲过来接应。小河边响起密集的枪声,把追上来的鬼子逼了回去。
“快跑!”李老凿扯着嗓子喊。
一群人连滚带爬地往河对岸跑。鬼子在后面追,子弹打得水花四溅。陈铁山跑到河中央,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栽进水里。
“山哥!”
李老凿扑通一声跳下去,把陈铁山拖上岸。陈铁山吐了几口水,骂道:“妈的,差点淹死老子。”
“你还笑得出来?”李老凿又气又笑。
“不笑还能哭?”陈铁山站起来,清点人数。好在所有人都过了河,只有两个兄弟受了轻伤。
远处传来爆炸声,是赵德胜撤退时埋的地雷响了。鬼子追得太急,踩中了好几颗,炸得鬼哭狼嚎。
“走,去老地方会合。”陈铁山带着队伍钻进树林。
鬼子在后面追了一阵,发现追不上,只能悻悻作罢。等天亮后清点损失,发现丢了十几个百姓,还死了七八个士兵,气得指挥官把茶杯都摔了。
“八嘎!这个陈铁山到底是什么人?”
“报告,据俘虏交代,他以前是黑风寨的二当家。”
“黑风寨?”指挥官皱眉,“就是那个土匪窝?”
“是的。不过现在他们已经改编成抗日武装,战斗力很强。”
指挥官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李家镇现在还有多少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