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铁山盯着地图，手指在李家镇周围画着圈。孙老三送来的消息让他心急如焚，但多年的战斗经验告诉他，越是关键时刻越不能乱了阵脚。
“山哥，咱们不能再等了。”李老凿急得直搓手，“那些鬼子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我知道。”陈铁山放下地图，“但硬攻只会害死更多人。”
赵德胜走过来，指着地图上的一个位置：“这里有个下水道，直通镇子里。以前我来这里做生意时见过。”
“下水道？”陈铁山眼前一亮，“能容纳多少人？”
“三四个人并排走没问题。”赵德胜回忆着，“只是味道不太好闻。”
李老凿咧嘴一笑：“别说臭味，就是粪坑我也敢钻。”
陈铁山仔细研究了一番，制定了营救计划。他把队伍分成三组：自己带十个人从下水道潜入，李老凿带八个人在镇外接应，剩下的人负责制造声东击西的动静。
夜色深沉，行动开始了。
下水道里确实臭气熏天，几个兄弟捂着鼻子直皱眉。陈铁山在前面带路，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发出响声。
“山哥，前面有光。”身后的小王轻声提醒。
陈铁山停下脚步，侧耳倾听。上面传来日语交谈声，还有脚步声。他们已经到了镇子里。
从井盖缝隙往外看，街道上巡逻的鬼子不多，大部分兵力确实被调走了。陈铁山心中暗喜，看来昨晚的行动效果不错。
“等巡逻队过去，我们就上去。”他压低声音说道。
十分钟后，街道暂时安静下来。陈铁山轻轻推开井盖，敏捷地爬了出来。其他人紧随其后，动作轻得连脚步声都没有。
关押百姓的地方是镇中心的一座院子，原本是大户人家的宅子，现在被鬼子改成了临时监狱。院墙很高，门口有两个鬼子站岗。
陈铁山观察了一会儿，发现这两个鬼子明显有些松懈，时不时打个哈欠，看来昨晚的连续作战让他们也很疲惫。
他给身后的兄弟们打了个手势，两人悄悄摸向大门。
“小心点，别弄出声音。”陈铁山叮嘱道。
两个鬼子正靠着门框打瞌睡，根本没注意到黑暗中逼近的危险。陈铁山和小王同时出手，一人一个，用匕首割断了他们的喉咙。
鬼子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下了。
“干得漂亮。”陈铁山拖着尸体躲到墙角，然后带人翻墙进入院子。
院子里很安静，只有西厢房里透出微弱的灯光。陈铁山猫着腰摸过去，从窗户缝隙往里看。
里面关着二十多个村民，有老有少，都被绳子捆着。几个鬼子坐在桌子旁喝酒，桌上还摆着各种刑具。
“这些畜生。”陈铁山咬牙切齿。
他数了数，屋里总共有五个鬼子，其中一个军官模样的正在审讯一个老汉。
“说！黑风寨在哪里？”鬼子军官用生硬的中文吼道。
老汉被打得鼻青脸肿，但依然摇头：“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不说是吧？”鬼子军官抄起桌上的烙铁，“这个滋味你尝过吗？”
陈铁山再也忍不住了，他给兄弟们打了个手势，准备强攻。
就在这时，院子里突然传来脚步声。又有一队鬼子巡逻回来了。
陈铁山心中一紧，如果现在动手，外面的鬼子听到枪声肯定会增援，到时候就麻烦了。
“怎么办？”小王急得直冒汗。
陈铁山眼珠一转，想到了一个办法。他摸出几颗手榴弹，轻声说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引开外面的鬼子。”
“山哥，太危险了。”
“没事，相信我。”陈铁山拍拍小王的肩膀，然后悄悄摸向院子后面。
院子后面有个柴房，陈铁山把手榴弹扔了进去，然后迅速跑开。
轰隆一声巨响，柴房被炸得粉碎，火光冲天。
“敌袭！敌袭！”院子里的鬼子乱成一团，纷纷跑出来查看情况。
屋里的几个鬼子也被爆炸声惊动，匆忙跑了出来。
就是现在！陈铁山冲着小王他们打了个手势。
十个人同时冲进屋子，枪声大作。被捆着的村民们看到救兵来了，激动得热泪盈眶。
“快解开绳子！”陈铁山一边开枪一边喊道。
外面的鬼子听到屋里的枪声，立即明白上当了，纷纷往回跑。但陈铁山早有准备，他在门口放了几颗手榴弹，炸得鬼子人仰马翻。
“从后门走！”陈铁山指挥着村民往院子后面跑。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枪声和爆炸声。那是李老凿他们在制造动静，吸引鬼子的注意力。
“山哥，咱们被包围了！”小王指着院墙外面，无数个鬼子正在往这边赶。
陈铁山心中暗骂，看来鬼子的反应比预想的要快。他环顾四周，寻找突围的路线。
“跟我走！”他带着众人冲向东墙，那里的鬼子最少。
激烈的枪战在夜色中展开。陈铁山一边开枪一边掩护村民撤退，子弹在身边呼啸而过，险象环生。
一个村民突然倒下了，胸口中了一枪。
“大叔！”旁边的小孩哭喊着要去救人。
“别管我，快走！”老汉咬牙说道，“一定要活下去！”
陈铁山心如刀割，但他知道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他一把抱起受伤的老汉，继续向前冲。
终于，他们冲出了包围圈，与李老凿的接应部队会合了。
“山哥！”李老凿兴奋地跑过来，“救出来多少人？”
“二十三个。”陈铁山喘着粗气，“但有几个受伤了。”
“能救出这么多已经很不错了。”赵德胜安慰道，“咱们快撤吧，鬼子的援军快到了。”
队伍迅速撤离，消失在夜色中。身后的李家镇火光冲天，鬼子的咒骂声传得很远。
这一夜，黑风寨再次给鬼子上了一课。但陈铁山知道，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
三天后，陈铁山收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鬼子集结了两个联队的兵力，准备对黑风寨进行大规模扫荡。
“两个联队？”李老凿倒吸一口凉气，“那得有三四千人啊。”
“看来鬼子这次是动真格的了。”赵德胜脸色凝重，“咱们这点人马怎么对付得了？”
陈铁山没有说话，他在思考对策。黑风寨现在总共只有一百多人，面对几千名鬼子，硬拼肯定是死路一条。
“山哥，要不咱们暂时撤退吧？”有人建议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