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继续前进。陈铁山留意着地形,寻找下手的机会。这条官道两边都是树林,地形复杂,很适合打伏击。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得等到鬼子彻底放松警惕。
走了大约一个小时,队伍在一片空地上停下来休息。士兵们一屁股坐在地上,连军官都找了块石头坐下,掏出水壶喝水。
陈铁山注意到,队伍里有个穿着不一样的中国人,看起来是个翻译。这人四十多岁,留着小胡子,一副精明相。他正在跟那个军官说着什么,时不时还指向陈铁山他们这边。
“那个汉奸在打咱们的主意。”赵德胜说。
“正常。”陈铁山不以为意,“鬼子刚吃了亏,现在谁都不信。咱们得表现得更像一点。”
他站起身,主动走向那个军官。几个鬼子士兵立刻举起枪,对准了他。
“太君,小的有句话想说。”陈铁山谄媚地笑着。
军官挥挥手,示意士兵放下枪:“说吧。”
“小的看太君您这支队伍受了不少伤,一定是遇到了麻烦。”陈铁山试探着说,“要是不嫌弃,小的可以帮忙照顾伤员。我媳妇是个郎中,跟着学了点本事。”
军官打量着他,眼神充满怀疑。
“太君别误会,小的真心想为皇军效力。”陈铁山继续说,“这年头,谁厉害就跟着谁,这是活命的道理。小的带路可以,但得让太君信得过才行。”
这话说到了军官心里。他确实需要人手,尤其是熟悉地形的向导。但他又担心这几个中国人别有用心。
“你叫什么名字?”军官问。
“小的叫陈山,是附近村里的猎户。”陈铁山报了个假名,“因为会点医术,乡亲们都叫我陈郎中。”
“会医术?”军官来了兴趣,“那你过来看看,我这个手下是什么情况。”
他叫来一个伤兵。那士兵右腿上绑着绷带,鲜血已经渗透出来。陈铁山蹲下身,小心翼翼地解开绷带查看。
子弹还留在肉里,伤口已经开始发炎。如果不及时处理,这条腿就保不住了。
“太君,这伤口得尽快处理。”陈铁山说,“再拖下去会烂的。”
“能治吗?”
“能是能,但需要把子弹取出来,还得有酒精消毒。”
军官沉吟片刻,吩咐副官去拿医疗包。陈铁山接过工具,开始给伤兵处理伤口。他动作娴熟,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子弹取出来后,陈铁山用酒精清洗伤口,重新包扎。整个过程那个士兵疼得直哼哼,但陈铁山手法稳当,没过多久就处理好了。
“多谢,多谢。”那士兵用蹩脚的中文道谢。
军官脸上的怀疑少了几分:“你确实会医术。既然这样,这一路上你就负责照顾伤员。做得好,少不了你的好处。”
“谢谢太君!”陈铁山连连作揖。
有了这个机会,陈铁山可以接触到更多的士兵,也能打探到更多的情报。他回到赵德胜身边,悄悄打了个手势。
赵德胜会意地点点头。
休息结束后,队伍继续前进。陈铁山跟在卡车旁边,时不时给伤员换药、喂水。那些士兵起初还有些戒备,但时间一长,发现他确实是在帮忙,渐渐也就放松了。
天色渐暗,队伍在一处山坳里扎营。鬼子士兵架起帐篷,生火做饭。陈铁山三人被安排在营地边缘,有两个士兵专门看守他们。
“军师,咱们什么时候动手?”赵德胜小声问。
“不急。”陈铁山看着远处忙碌的鬼子,“得等他们吃完饭,放松警惕了再说。”
夜幕降临,营地里点起了篝火。士兵们围坐在火堆旁,吃着简单的晚饭。陈铁山注意到,那个汉奸翻译正在跟军官说着什么,两人时不时看向这边。
“那个汉奸有问题。”张三紧张地说。
“看出来了。”陈铁山盯着那个翻译,“这人精着呢,一直在观察咱们。得想办法先把他解决掉。”
机会很快就来了。军官让翻译过来问陈铁山一些问题,比如黑风寨有多少人,武器装备如何,山寨的防御怎么样等等。
陈铁山编了一套说辞,说黑风寨有两三百人,武器都是土枪土炮,山寨建在悬崖上,易守难攻。他说得有模有样,那个翻译还真信了。
“你对黑风寨很了解啊。”翻译眯着眼睛看着他。
“当然了,小的在这一带生活了几十年。”陈铁山拍着胸脯说,“黑风寨那帮土匪没少祸害乡亲,我早就想端了他们的老巢。”
“是吗?”翻译突然笑了,“那我问你,黑风寨的大当家叫什么名字?”
陈铁山心里一紧。他知道这是在试探他,但他确实不知道赵德胜以前的名字是什么。
“这…”他装作为难的样子,“小的也不太清楚,只听说姓赵。”
“姓赵?”翻译冷笑一声,“黑风寨的大当家明明姓李,你连这都不知道,还说了解黑风寨?”
糟了!陈铁山意识到露馅了。他正要解释,却看到那个翻译已经转身朝军官走去。
不能让他告密!
陈铁山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去,掐住了翻译的脖子。翻译还没来得及喊叫,就被陈铁山拖进了黑暗中。
“动手!”赵德胜大喊一声。
营地里顿时乱成一团。
陈铁山一刀抹了翻译的脖子,来不及擦拭刀上的血迹,就扑向最近的一个鬼子哨兵。那哨兵正端着枪转身,被陈铁山一拳砸在面门上,鼻梁当即塌陷。
赵德胜和张三也同时发难。张三从腰间掏出藏好的匕首,扑向看守他们的士兵。赵德胜则直奔武器堆,那里堆着他们之前上交的枪。
“有埋伏!”鬼子军官反应过来,大声喊道。
但已经晚了。陈铁山早就算准了时机——鬼子们刚吃完饭,正是最松懈的时候。而且经过一天的行军,这些伤兵疲惫不堪,战斗力大打折扣。
枪声在夜空中炸响。
躲在山林里的黑风寨弟兄们听到信号,立刻从四面八方冲了出来。他们早就埋伏好了,就等着陈铁山的信号。
李老凿冲在最前面,手里的大刀在火光中闪着寒光:“弟兄们,跟我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