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黎夜看见程雪沫在慕宅似乎一点也不惊讶，反而这副玩世不恭，对什么都不以为然的态度让程雪沫觉得尴尬极了。
甚至连慕老太都没到，慕黎夜能够那么坦然，看来他跟季宛白的关系，真不是一般的好。
“慕少给的薪酬我当然是相当满意了，但我今天是特地来看慕老太太，如果慕少觉得我是来蹭饭的，我倒不介意改天请慕少单独吃顿饭，地方您随便挑。”程雪沫的手掌不自然的桌下不断紧握。
慕黎夜字里行间，句句话都在暗指她是贪钱的女人，连慕家的饭她都贪！
慕黎夜依旧面不改色：“那行，那我带着我家小白一起去。”
“当然可以！”程雪沫扬起娇翘的唇角，可眼里不甘心还是透了出来。
慕老太和季宛白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一头雾水，隐隐觉得不对劲。
还是慕老太反应快，细细把刚才慕黎夜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两遍：“什么，你说你让她去慕氏工作？”
“对啊，狐宁小姐在国外拿了不少奖项，在服装界算是翘楚，关键是……”慕黎夜宠溺的看了一眼身旁季宛白：“最要紧是小白喜欢！”
话落，正在安静吃饭的季宛白惊讶的抬头，看着程雪沫的眼睛，瞪得眼珠子都要出去了。
这的狐宁，而且……
她还能跟狐宁同桌吃饭！
她诧异极了，她刚才明明听见慕老太唤她：雪沫，过来吃饭吧。
程雪沫的目光落到季宛白的惊讶的脸上，微微含笑点头：“你好，季小姐，我本名叫做程雪沫，只是为了方便发布作品，才起了个名字。”
“没关系，没关系！”季宛白现在看程雪沫，完全就是小粉丝见到偶像的心态，她以为要等上班才能见到狐宁，没想到就在这里遇见了。
“狐宁小姐，不！程小姐，我还以为要到公司才能碰见您，没想到今天你会来这里吃饭……”季宛白又惊又喜，充满笑意的眼角还不自觉的瞟了慕黎夜一眼，她以为这是慕黎夜给她准备的惊喜。
这下慕老太就更看不懂了，程雪沫不是刚回国么？
这么快就要到慕氏工作，而且从慕黎夜的反应上来看，他们应该早就见过了，只是这小白……
慕老太看向季宛白，不确定的问道：“小白，你认识雪沫？”
“阿？”说到这个季宛白有点不好意思，她哪里认识啊！
“奶奶误会了，狐宁小姐可是我的偶像，我只能算是知道！”季宛白不好意思的傻笑。
这时，程雪沫却坦然的接过话：“季小姐言重了，我现在在慕氏工作，以后还需要我们相互照应。”
“你知道我？”季宛白惊讶。
程雪沫点头，笑容里带着不可侵犯的高傲：“当然了，我看过你在万林集团的时候设计的作品，非常好。”
“真的吗？我很高兴我……你喜欢我的作品！”季宛白开心的都不会说话了，能够得到偶像的赞赏，她做梦的没有想到。
上大学的时候，有段时间她被徐玉芬赶到学校不让她回来，那段最难熬的时间里，是狐宁让她撑了过去。
那时候狐宁的作品刚得了一个国际上的大奖，季宛白立即就被那套作品惊艳了，那是一套以雪为主题的设计作品，现在不少学校都拿那套作品作为特例。
从那套作品开始，狐宁也成为了季宛白的偶像。
狐宁的作品，陪着她度过了很多难熬的日子，所以对她而言，狐宁的作用是榜样的作用。
这顿饭算是吃的慕老太全无胃口，这么复杂的情况……
她抬眼看看自己的孙子，却还吃得挺坦然的，还出奇多吃了一些。
胃口这么好！
吃完饭，慕老太把慕黎夜叫到了书房了，客厅里只剩下程雪沫和季宛白。
慕老太离开的时候还不放心，特地给管家欧洋使了个眼色，让他看着点……
书房里。
慕老太又急又怒：“你疯了，你怎么能让程雪沫到慕氏去上班呢？你到底想干什么？”
看着老太太这副恼羞成怒的样子，慕黎夜却不以为意的笑道：“奶奶慌什么，不过一个程雪沫而已，奶奶您不像心理素质那么差的人啊！”
“呵，你心理素质倒好，你让小白当她的手下，你到底想干什么！”慕老太急的拍了一下桌子，一双苍老浑浊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孙子。
她还记得，当年程雪沫去法国的时候，慕黎夜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三夜都不吃不喝的，老太太强行让人打开他的房门的时候，他那双猩红的眼睛死死的瞪着她。
然后，慕黎夜从喉咙里挤出了八个字：我恨您，我永远恨您！
那个眼神，慕老太至今都无法忘记，想来都觉得恐怖极了。
“我想干什么，奶奶管得着么？”蓝色的冰眸淡漠的向老人家看去，眼中没有一丝温情：“今时今日，我就算要跟程雪沫再在一起，奶奶你觉得你还能干预么？”
“你别忘了，那个女人是为了钱才离开你的，而且，你现在跟小白……”
“我当然明白！”慕黎夜的声音里带着强烈的不满，打断了慕老太的话。
只是一秒，他脸上的微怒就消散了，随即脸上又是玩世不恭的邪魅神情：“当初那件事，现在想来我还得谢谢奶奶呢，但愿奶奶的看人永远都能这么清楚。”
“你……”慕老太太气结，这个孙子说话，真是明里暗里的讽刺她。
“算了，你也已经长大了，翅膀也硬了，但我得提醒你，小白是个好女孩，从小到大也吃了不少苦，你别伤着人家。”慕老太无奈的摇头。
她真不知道慕黎夜到底要做什么，既然程雪沫和季宛白同时到慕氏去上班，已经成了定局，她多说也无意。
提到季宛白，慕黎夜是神色倒是轻松了不少：“关于这个，我跟奶奶的想法倒是出奇的一致，所以我也希望奶奶不要在小白面前，说些没意思的陈年往事，惹她不开心。”
“你这是什么意思？”慕老太太脸上浮现起强烈的恼意：“你是把我当成说三道四的长舌妇？还是你以为我会去故意破坏你的幸福？”
“这种事情难道奶奶做的还少么？”慕黎夜的嘴角依旧浮着笑意，蓝色的眸子渐深，发出几许幽暗而神秘的光芒。
慕老太以为他是在生气今天程雪沫的事，立即大声的解释道：“今天是程雪沫主动来找我，不是我……”
“好了，我不想听，奶奶自己的烂摊子，就自己收拾吧，我先回去了。”
话落，慕黎夜便起身离开，果决的没有一丝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