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还没说完。”此刻在季宛白眼里,这个叫周若海的男人,就跟唐泽军一样,鲁莽无礼,心思诡谲莫测。
她能断定,这个人根本就是不是好人!
季宛白看着眼前一脸铁青的周若海继续说道:“既然,你也说过,奶奶曾经有恩于你,你刚才也看到了,她看见你反应那么大,周董事长有点眼力见都应该知道以后要怎么做了吧?”
周若海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刚才那副绅士有礼的淡然模样,不知道为什么荡然无存。
“呵,看来季小姐是下了逐客令?”周若海的唇角依旧保持着上扬着的状态,若不是因为他被季宛白气得脸色有了变化,还很以为他有多么大度呢!
季宛白莞尔,脸上的浅浅的笑意就是那么自信从容:“并不是,但你的出现当然会刺激奶奶,为老人的健康着想,当然的我做晚辈的本分,除非周董事长明知道奶奶对你有误会,见到你情绪会不稳定,你还要故意出现来刺激奶奶。”
“如果是这样,那自然另当别论了。”季宛白直视着周若海的眼睛,毫无惧色。
就像慕黎夜说的那样,从这个周若海出现那一刻起,他就是新澜海集团幕后那个人,这样的人……
就是居心叵测!
闻言,周若海缓缓的站了起来:“既然这样,周某就不便打扰了,但请你相信我是真心的来看慕老太太,绝对没有其他的意思。”
他的语气中带着坦荡的歉意,但与刚才不怀好意的质问并不违和:“造成老太太的不适我很抱歉,方便的话请表达我的歉意。”
说罢,周若海转身。
慕黎夜跟季宛白同时回眸相视一眼,慕黎夜眸下眸光熠熠,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他家小白好样的!
这时,周若海突然转身……
“季小姐!”他突然停下脚步,浓眉下那双充满了沧桑感的眼睛,依旧深的猜不到意图。
季宛白瞪大眼睛看着他。
周若涵脸上的笑容渐深,语速突然放缓:“我很欣赏季小姐。”
周若海曾经见过唐喜儿,其实长相和学历都属上乘,人长得很精神,对一般人的男人来说,是有一定的诱惑力的,就算慕黎夜因为慕盛然的原因,也不至于对她厌恶至此。
他对这个能让慕黎夜心甘情愿成为“宠妻狂魔”的女人有了更多的好奇,但今天一见,果然让他惊讶。
季宛白——一个很有胆色的女人。
更重要的是,他注意到当季宛白对他句句相对的时候,慕大少可是静静的坐在那里,勾着唇角的欣赏着眼前的一幕,眼下那得意的宠溺……甜腻死人。
“宠妻狂魔”四个字,果然不是空穴来风。
季宛白怔了一下,随即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浅笑:“谢谢。”
“如果,周董事长不再助纣为虐的话,我也愿意敬佩您。”这句话就在季宛白的嘴边,但她没有说出口。
就在周若海回头跟他说欣赏他的那一刻,季宛白眼前突然觉得模糊,有一种恍惚之感,好像……
好像这个人,他在哪里见过……
难道,他真的就是妈妈一直在找的那个学弟,周若海。
“小白,你想什么呢?”
季宛白突然觉得指尖一痛,同时男人低醇的嗓音在他耳边突然响起,这才将季宛白从呆愣之中唤了过来。
季宛白痛的抽回手指,没好气的瞪了慕黎夜一眼:“你干嘛咬我?”
“你干嘛走神?”慕黎夜不满的说道,深眸直视着他。
她刚才的确是看着周若海的背影走神了,但此刻她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她推了推慕黎夜的胳膊:“你先上去看看奶奶吧,别管我了。”
奶奶!
慕黎夜脸色一顿,刚才还玩世不恭的表情顷刻变得无比的慎重。
“好。”
话落,慕黎夜已经像起身,像风一样的离开了他的身边,朝着书房疾步而去。
穿过前厅,古香古色的梨花木柜有序的陈列在书房外,橘黄色的光晕打在一列列整齐的充满韵味的摆件与价值连城的瓷制花瓶上,那是慕怀谷生前用的书房,就那一片天地与慕家别墅总体的欧式风格有所区别。
那是慕盛然和慕老太太特意留下纪念慕怀谷的,最近也是因为慕老太太的身体实在不方便,所以才搬到这间书房来,也是为了离亡夫更加亲近一下。
慕黎夜赶了过去,深棕色的镂空雕花大门就在眼前。
奇怪,欧洋怎么没有守在外面。
慕黎夜抬步上前,刚要抬手敲门……
那一刻,门突然开了,欧洋已经推着慕老太太从书房里出来了。
“奶奶,你没事吧?”慕黎夜担心的问道,一双深邃的蓝眸里满是忧虑。
慕老太太楞了一下,一直耷拉着的眼皮突然抬起,灰色的浊目突然扬起神采,干瘪的嘴唇动了动,可是却又始终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这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慕黎夜看得实实在在。
“欧洋,你先去前厅忙吧。”
欧洋担忧的看了慕老太太一眼,将轮椅再次推进了书房,这才离去。
书房内,祖孙俩安静的对立而坐。
空气中飘荡着古色的韵味,慕黎夜也许久没有到过这个书房,再次踏足却是恍如隔世,里面的陈列一如当年。
慕黎夜还记得,他小的时候,最喜欢伏在爷爷的膝盖上,让爷爷教他下棋,说是下棋全是慕怀谷让着这个孙子,准备一些平时家人不让他吃的糖果在书房里,还替小小的慕黎夜找借口。
“小夜下棋赢了我,我总不能愿赌不服输,说话不算话吧?”
坐在充满了爷爷的气息的书房里,慕黎夜觉得连呼吸都不顺畅了,好像是陷入了某种不可自拔的情绪里,就是出不来。
他不自然的轻咳两声,然后目光抬头看向慕老太太:“奶奶……”
慕老太太坐在那里,神情一场的哀伤,本就无光的眼眸里更是一片黯淡,今天特意了为了跟孙子吃饭,而换上的深蓝色绣着金线的礼服,此刻也穆然失去了所有的光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