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卑鄙手段
元神炁动2025-12-08 18:062,190

崔卓华仍有顾虑。

像是某种陈旧枷锁的残余,让他脚步略显迟疑。

崔卓华停下脚步,看向林仲虎,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此计……或可行。

只是,这钟露慈,说到底是个医士,悬壶济世,颇得民心。

按道上老辈人传下来的规矩,‘七不夺八不抢’。

郎中、卦师、鳏寡孤独……

这可都在‘不夺不抢’的范围里。

咱们要是绑了她,会不会有点……

失了道义?

传出去,于名声有碍啊。”

林仲虎闻言,脸上露出一丝近乎残忍的讥诮,那是对所谓“规矩道义”的全然蔑视。

“九爷!您怎么还信那些老黄历?”

他语气激动起来:“这年头,世道崩坏,人心不古。

只要身上还有条裤衩,就没有不抢的!

何况……”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阴冷刻薄:“这钟露慈,本就是那姓倪的妖人之徒!

那倪海波诋毁太医院,亵渎朝廷医政,其罪当诛!

她钟露慈继承其师衣钵,不思悔改。

如今更嫁与乱党头目李知涯为妻,助纣为虐,帮着稳定这岷埠乱局,使得叛贼得以苟延残喘。

论其行径,与叛党同罪!

就算死了,也是罪有应得,死不足惜!

我等替朝廷除此祸害,正是替天行道。

何来坏规矩、失道义之说?”

林仲虎这番强词夺理、偷换概念的说辞,掷地有声,充满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冷酷。

然而,他最后提及的“姓倪的”,却像一根细针,不经意间刺了崔卓华一下。

崔卓华似乎想起了什么,目光重新落在林仲虎脸上,带着一丝探究:“诶——

你刚才提到倪海波……

我忽然记起来,仲虎,你老家是山阳的吧?

我记得,那倪海波被抓进京之前。

有很长一段时间,就在你们山阳一带行医坐堂,名气不小。

你……或者你家中亲眷,当年难道就没在他师徒跟前瞧过病?”

林仲虎脸色瞬间微微一僵,随即恢复自然,但眼神深处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

他冷哼一声,语气带着一种刻意划清界限的疏离感:“九爷说笑了。

属下家住山阳内城,好歹也是军户世家。

那倪海波师徒,常年混迹于外城码头、贫民窟那些腌臜地方,给些苦力、流民瞧病。

我们内城的人,自有官医署和坐堂名医。

岂会去那等地方,寻那等来历不明的野郎中瞧病?”

崔卓华盯着他看了两秒,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只是淡淡地“喔”了一声,尾音拖得略长,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是这样啊……”

房间里一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阳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却照不进两人之间那层骤然微妙起来的气氛。

崔卓华那声淡淡的“喔”,和他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未能完全掩饰的某种微妙情绪。

像一粒投入静湖的石子,虽然轻微,却已荡开了涟漪。

林仲虎垂手肃立,面色如常,但紧握的拳心里,指甲却已微微掐入了掌心。

之后并没有过去太久,他们就等到了机会。

十一月初十这天上午,钟露慈应邀去城东一个巴朗盖社区义诊。

刚好这天又逢旬休,街面上的巡捕力量不多。

崔卓华、林仲虎得到消息,立刻吩咐一名小旗官,率领三四个校尉,去她必经之路上埋伏。

那小旗官领命,与四名手下伪装成等活的普通劳工,前去埋伏。

果然在一条小路上远远瞅见那个挎着药箱的身影。

待钟露慈走得近些,能够看清容貌,就有校尉露出淫猥的笑:“以前光听过名字,今儿个才算瞧见人。这模样真标致啊。那姓李的乱党头子,艳福真不浅!”

另一个校尉搭腔:“等把她擒了,带回去之前,咱哥俩……那啥一下?”

二人对视一眼,会心而笑。

但小旗官立刻喝止:“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九爷特地叮嘱过,只绑她人,不准在别的地方上为难。你俩赶紧把那脏心收一收!”

两个好色的校尉才悻悻住嘴。

很快,钟露慈已经到了十步之内。

五个锦衣卫左右环视,四下并无旁人,遂迅速出手。

钟露慈满心都在琢磨如何改良太医院公布的针对五行疫的药方,哪里料到会有人突然袭击?

连喊都没喊出一声,就被几人捂住嘴巴迷晕,塞进提前准备好的马车里载走了。

与此同时,兵马司衙署的后院却是另一番光景。

炭火在粗制的烧烤架下噼啪作响,混合着肉食与香料的焦香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李知涯挽着袖子,正笨拙地将一串肉往架上放,油滴落炭火,激起一阵青烟。

“我说李兄,”耿异憨笑着凑过来,手里举着杯浑浊的甘蔗酒,“你这手艺,还不如我在惠王府给王爷逮羊时烤得利索。”

“有的吃就堵不上你的嘴?”李知涯笑骂一句,将肉串翻了个面,“今日旬休,只谈风月,不论公务。”

曾全维立刻接茬,他前锦衣卫的身份此刻毫无痕迹,活脱脱个市井谐星:“风月?哪来的月?这才刚未时!要说女人,这岷埠的娘们,黑是黑了点,那股子泼辣劲儿……”

“咳!”匠作管事周易干咳一声,面无表情地调整着那个以西巴尼亚人留下的旧烤炉风门,“曾兄,慎言。逻辑上讲,当权者私下议论女性,影响不好。”

“得,又来个扫兴的!”曾全维夸张地一拍大腿。

野道士常宁子嘿嘿一笑,捋着并不存在的长须:“贫道看来,这风月未必指美人,亦可指……时局风气,月色朦胧嘛。”

他眨眨眼,意有所指。

李知涯哈哈一笑,招呼刚被喊来的晋永功和田见信:“老晋,小田,别站着,自己动手。”

晋永功年长持重,拿起一串烤好的,慢悠悠道:“这炭火烤肉,讲究个火候。急了焦,慢了生。如同这治理岷埠,松紧之间,皆是学问。”

他说话有趣,把枯燥道理讲得生动。

田见信则挺直腰板坐在一旁,年轻的脸庞上写满拘谨。“谢把总。”

他拿起一小串,吃得斯文,酒更是浅尝辄止。

曾全维看不过去,拎起酒坛过去:“小田,休沐之日,绷着个脸作甚?来来来,满上!男子汉大丈夫,岂能无酒?”

田见信推拒不过,被硬灌了几杯。

酒劲上来,那紧绷的脸皮渐渐松弛,话也密了起来:“……其实,风月谁不喜欢,我……我主要是怕得病……”

几轮酒下肚,炭火愈旺,话题也如同架上烤肉,渐渐变了味道。

继续阅读:第385章 午间畅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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