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过去了，便是先帝都已经仙去了，谁还能记得一条狗是哪来的？
只要将此人打死，便是死无罪证！
然而他动作还没落下去，就被沈鹤书给拦住了。
“宋太师因何动手？莫非是心虚？”
宋井冷笑一声，“本太师有什么好心虚的？此事本来就光凭他一张嘴说，半点证据都没有，陛下定不会受其蒙蔽的。”
沈鹤书却是不紧不慢的抬头看向皇帝的位置。
“陛下明察秋毫，此事要想断清楚，也很简单，只要请当年饲养百犬的宫人出来作证就是了。”
赵煜珩看着跪在地上的一众人，面沉如水，好好的杏林宴怎么就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了。
他刚想说些什么，忽然间一道温柔女声响了起来。
“陛下明察秋毫，一定会还胡家一个公道的。”
姜宁芷起身朝着赵煜珩盈盈一礼，话音落下，后背已经是濡湿了。
她也不知道沈鹤书让自己这么做的用意。
这满朝文武都在场的情况下，哪里有她说话的份呢？
偏生沈鹤书就是让她说出这句话来。
赵煜珩视线落到姜宁芷身上，却是忍不住瞳孔一缩，心狠狠的一颤，眼睛恨不得粘在姜宁芷身上。
像！太像了！此人和母后竟然有八分相似！
这世间怎么可能有这么巧的事？
难道她是……
赵煜珩的心跳立刻漏了半拍，周围一切的声音都离他远去，他此时只能看得见姜宁芷。
“你是何人？”
姜宁芷心中惊异，这一切竟然和沈鹤书所猜想的一丝不差。
她低眉顺眼道：“民女自幼无父无母，被沈大人叔婶收留。”
“无父无母？”
赵煜珩握着酒盏的手一颤，杯中酒液抖落出些许，顺着指缝滴落到桌面上。
他视线落到了姜宁芷腰间佩戴的一枚玉佩上，一时间更是心跳如鼓。
毕竟是十来年过去了，这玉佩他原还瞧着陌生，如今却是越看越眼熟。
这分明是母后的玉佩！
赵煜珩猛地一拍桌案站起身来，向着姜宁芷走去。
他脑海中闪过母后青白的一张脸，眼中竟是隐隐露出几分泪光。
母后离世时腹中胎儿已经生了，并且并不在身边。
难道此女当真是自己尚未见过的亲妹妹？
在场众人皆是不明所以的看着这一幕，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太师一番唱念做打，陛下都不为所动，怎么这个女子说了两句话，竟引得陛下都从龙椅上下来了呢？
几个官员视线落到姜宁芷的身上，顿时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暗自点头。
这女子样貌确实不俗，难道陛下是对这女子动情了？
想要纳入后宫？
有此想法的不仅他们几个，不少贵女都嫉妒的看着姜宁芷，在心里骂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赵煜珩几步走到姜宁芷身前，越走近，母后本有些模糊的一张脸在脑海中就越发清晰了起来。
像！真的是太像了！
姜宁芷被赵煜珩直勾勾的目光给看怕了，她扑腾一声就要跪下去，却被面前男人一抬手给扶住了。
瞬间，姜宁芷整个人僵硬的像是石头雕刻出来似的。
赵煜珩额前的珠帘不断晃动着，将姜宁芷扶起来之后，着重看了一眼玉佩，转身又向着龙椅走去。
低沉沙哑的声音响彻在众人耳边。
“朱总管，没听到沈首辅说的话吗？还不赶紧去找人！”
太监总管姓朱，要想找出二十年前看守百犬园的宫人来，他当然最合适。
朱总管立马应下，“奴才遵命。”
随即便火急火燎的离开了。
赵煜珩坐下，看向跪在那里的沈鹤书，心思沉沉。
今日这一切是不是沈鹤书安排好的？
他了解沈鹤书对方不会打没有准备的仗，那么他的表妹，大概率真的是自己的亲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