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做事,有他的派头,李富贵拿起桌子上的二锅头满上一个整的,他不能喝,也没有二话,
一口,杯朝底!
爽快劲儿,让一桌子老油子都看得一愣一愣
"咳咳!"
李富贵憋着咳嗽,依旧被二锅头火辣辣的烧灼感呛的面红耳赤,烧的火疼…
"吃个菜!"
老爷子笑着在一只整鸡上拔下一个腿,放在他的碗中,乡下吃饭有乡下的讲究,一只鸡也就两个腿,现在一个已经落在了李富贵的碗中,
老爷子随意的动作就是看中了这个小子。
"有话直说吧!"李大广脸色没有那么好了,什么狗屁神医,他们也不是不懂。
今天如果是为了让李富贵道歉而来,他们可以给面子,给徐家老爷子面子,但这样显然是另外一种意味了,或者说,警告?
除了李大广没有什么好脸色,而他父亲同样李大雷自认有些本事,这十里八乡的鱼生意他做的最好,就是在平乡村,他可以给老爷子面子,同样,不给,走人就是了
"也就是说,老爷子老了,不中用了。"徐老爷子淡然的珉上一口小酒,"大雷,年轻人冲动,这是朝气。"
"今天这个酒,既然富贵给大家敬了,那大广也敬一个吧!"
"凭什么?"李大广靠在椅子上,嘴里叼着牙签,望着李富贵,显然不打算喝。
"老爷子说过,年轻人的事,不管。"老爷子并不打断李大广的话,"至于做叔叔伯伯的人,也不会孩子计较。"
老爷子的话很明白,同辈人的矛盾不往上走,显然是想要护短。
"老爷子,您这是整的哪一出啊!"李大雷笑着,他端着半杯酒,在手中晃着,"老爷子,就你说他是神医,那也的让大伙儿信呐!"
"有这本事,还至于落魄到这般天地,活在农村里都吃不上一口饭?"有人戏笑,吴有德更是笑的前俯后仰,就差摔倒在桌子底下去。
李富贵手中的泥在身上擦擦,狼吞虎咽吞下整个鸡腿,脑袋都快要爆炸了一般,这酒,辣人的厉害…
但也还能承受,比以前好多了。
"神医称不上,不过,治治某些功能障碍还是不成问题。"李富贵看向某个人,他的意思很简单,你的阳痿老子就能治!
也是苦了李大广,他还真没有说话,椅子一歪,差点没摔在地上,口里的牙签掉了,双眼更是瞪得牛大,
别的人不知道李富贵什么意思,只是随意一瞟的一个眼神,他心里慌乱没了底,彻底乱了。
他,是对着自己说的。
他,怎么知道自己那方面的问题?
那似笑非笑的神色,有意无意的眼神,无疑不表达他的那份肯定。
没错,这家伙绝对知道自己有那方面的障碍,这是一个男人的尊严,李富贵并没有指名道姓,只是给了一个眼神。
"有病!"李大雷率先站起来,紧跟着,吴有德一群人站起来,赵良看了看,有点儿尴尬,站起来不是,不站起来也不是。
"良叔,你怎么不站起来。"李大广按着赵良的肩膀,把赵良下一跳,李大广年纪大上李富贵两岁,倒是人是出了名的狠,尤其是谁要是得罪了他,这混蛋做事是出了名的缺德。
赵良腿圈子抖擞,想要站起来,却被他按在肩膀上,"良叔,徐爷爷家的饭菜可还和你胃口?"
赵良一大把年纪了,虽然挂着村长的名头,但手里有个屁的实权,都是见人喊上一声村长,基本就是李大广家的狗腿子,为啥,只有跟着李大广父子,才能挣到更多的钱,
跟着他,没用!
"大广,你这是!"
"好吃不。"李大广大声道,"良叔,不好吃么?"
赵良嘴巴抽动,"不…"李大广一瞪眼,他懂了,这下是真懂了,不懂就不是万金油了,"好吃…!?"
"好吃?"李大广笑了笑,"爹,急着走干嘛?家里也没饭吃,要不坐下来吃点再走啊!"
李大雷一瞪眼,不知道自己家里这小兔崽子想玩什么花样,"你他丫是猪么?看不到人欺负到头上来了?"
李大雷气急败坏,懒得搭理他,走又怕这儿子脾气火爆,闹出事情来,他们能捏死李富贵,但在这里触犯徐家老爷子不值得,
"爹,坐下来吧!"
"富贵说不定是神医呢?"李大广看向李富贵,眼神里充满了希翼,就差直接开口问我这病可能有治?
"富贵,可是真会治病?"李大广问道。
李富贵只说了句"倒酒"
酒倒了!
是李大广亲自倒的,倒完之后更是自罚三杯,"爹,咱们村不正没有医生,现在有了富贵,咱们可不得好好陪人家吃一顿。"
"今天徐爷爷请,明日里上我家,我请。"李大广声色如雷,李富贵一句倒酒,俩人好像成了多年未见的兄弟。
目瞪口呆
一脸懵逼
起了桌子的一群人,然后全部脚丫子扎了根似的,全部杵在原地,愣住了…
李大雷能混的风生水起,自然不乏眼见力,但这小子在村里平平无奇,任人欺凌,要真有本事不早使出来了?
说实在,李大雷猜的到儿子的想法,但他还是信不过
"前两天事保不准也就是一误会,我寻思着富贵老弟也不会像是偷鸡摸狗的人。"李大广站起来,笑脸相迎,"富贵,哥哥再罚一杯,以前的事就当过去了,你看怎么样?"
李富贵没有动,抬起头,顺着他的神色,眼神告诉他,你尽管表演,我看着呢!
"得!"
"再来一杯!"
李大广哈哈大笑,李富贵有这底气,他佩服,要是往后发现他没这本事,也不怕他跑了人,怕就怕黄粱一梦,没人治得了自己这病。
"大广,你这是…"
吴有德惊呆了,这怎么还上头了,李大广好酒,但这么喝他也见的少呐!
见李大广如此,心里最苦的就是他,李富贵刚回乡时,把李富贵得罪惨了的人可不就是他,这家伙对李大广都如此记仇,对自己那不是恨上天去?
徐老爷子也许无奈,猜测到可能李大广小子怕是身子上有些隐晦的毛病,给李富贵给看出来了,要不然三两句话,让这家伙孙子般似的陪着。
"大家坐下来吧,都是一个村子长大的,低头不见抬头见,哪有什么仇怨。"
一场酒,李大广围着李富贵敬为上坐,大家都是人精,李富贵从来都没有喝过那么多的酒,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
面子!
这东西真的能让你如痴如醉。
没有小瓶?
李富贵绝对没有这底气,李大广这样无恶不作的恶霸更像是弟弟,卑躬屈膝,推杯递盏,就为寻求原谅,后面的事李富贵没管,能不能治他不管,更何况的是李富贵根本就没考虑过,这家伙是个废人就活该"兄弟"女人,要是给他弄好了,那怕是个更大的祸害。
书房内…
徐静雅双手撑着自己下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问题…
这家伙倒真是有趣,她越发发现李富贵这人怪异无比了,为什么,你说他内心纯净,给他钱也要,你说他内心纯净,见人拍马恭维,更像是小人得志,尾巴都快翘到天上。
徐静雅的确不懂,含着金汤匙出身的孩子,可能一辈子不懂被人欺凌后的报复,那种浑身自在的痛快。
李富贵只是简单的人,有血有肉有情感,小小的平乡村,没有本事照样被人欺负,如果他没有本事,依旧只是一块烂泥,谁又会去理会一块烂泥呢?
饭后,一群人都溜达回去了。
走的时候,李大广吹嘘着,李富贵是他的兄弟,这辈子他最好的兄弟,
吴有德最不是滋味,这话熟悉,一年前跟在李大广身边当着狗腿子的时候,那时喝酒,简直是一模一样,只字不差!
"兄弟,哥哥的问题既然你知道,你看能有什么法子没?"角落里,李大广把李富贵拉到一旁,
"呵呵"
李富贵冷笑,二锅头的后劲之大,他脑袋都在放大一般,"治,能治,麻烦…嗝!"
断断续续的回答,李大广喜不胜收,不怕麻烦,就怕不行,拉着李富贵的衣袖,眼睛放出绿光,"哥,富贵,你可一定要帮帮哥哥。"
"成吧,我想法子。"
李富贵大摇大摆,把他给大发了,酒劲儿上头的厉害,他怕等会自己说漏些什么。
院子里,李富贵趴在桌子上,昏昏沉沉睡去,前前后后的人都走了,老爷子换下酒,换上茶想给李富贵醒醒酒,这家伙却是没有一点儿的反应,他只也能作罢
"爷爷,这家伙怎么办。"徐静雅头疼,
老爷子摇头,站起来没管…
徐静雅也没管!
第二天醒来,李富贵在院子里躺了一晚上,身上盖了一小毯子,鼻子香香的,李富贵估摸着应该是徐静雅用的,不然怎么会这么香?
菜园,李富贵接着打理,三百平米的菜园子,以后都是他的财富发源地,不能因为小有成就,生活就膨胀,要加快翻新。
十点,李富贵干的热火朝天的时候,有人来了
来人是二俊,平乡村的傻子,傻子不知道怎么自己跑进了李富贵家后菜园子,他似乎找李富贵有事。
"治…,治病?"
他口水哗哗直流,带着魔一般的迷之尴笑,
二俊皮肤黝黑,人却牛头马大,整整比李富贵还高了小半个头,从李富贵手中抢过锄头,"俺,俺来…"
二俊话不多,直接在地里干了起来,李富贵都不知道咋回事,就开始在地里忙活起来了…
嘴里嬉笑着,一直喊着,治,治病…
"要治病…"
"你想治病?"李富贵指着自己脑袋,拦着他说道,二俊口水哗哗,泪水也出来了,"治,治病…"
李富贵五味层杂,傻子又怎么会傻,他也知道要治病。
"二俊,你放心,我不知道能不能帮你治,但我一定会给你想办法!"
李富贵说的钪锵有力,他是认真的,二俊不比李大广,二俊出生时脑瘫,家里人把他丢在村里跑了,留下他一个人,相对于李富贵,二俊有多苦,哪怕是智力不足。
冷暖人心,必然深有体会!
听着李富贵的话,二俊更是干劲十足了。
李富贵估摸着,他找来另外一把锄头,想着俩人一同干的更快的时刻,却给二俊拦着,他拍着自己胸膛啪啪作响,"治病…"
"俺,来…"
随后,他指着自己脑袋,笑着,"哈…,去,治病…"
不得不说,二俊一身蛮力还真不是闹着玩的,也不是说二俊真的傻,或者说他的心智还停留在七八岁孩童时期,一个孩子的心智,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李富贵没有再抢着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