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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女帝归位!同一时刻,远在神域禁地,轮回池畔。
素婉女帝凭栏而立,正拈着一枝刚从瑶池畔折下的桃花。那桃花灼灼盛放,艳若朝霞。
然而,就在青龙神帝自爆的刹那,她拈着桃枝的玉指猛然一颤!
枝头原本生机勃勃的桃花,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瞬间枯萎、凋零,花瓣如血般片片飘落。
她似有所感,蓦然抬首望向东方天际。
只见星空深处,那颗与她命运交织、代表青龙神帝本命的苍青色星辰,光芒急剧闪烁,如同风中残烛——
最终在她凄然的目光中,彻底黯淡,化作点点流光,消散于无垠的苍穹之上。
“玄青……”一声带着无尽悲恸与不可置信的轻唤溢出唇畔,滚烫的泪珠无声滑落,在素白如雪的衣襟上晕开淡淡的水痕。
她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最终化作缕缕清风,消散在轮回池畔。
只余满地残香与那枝瞬间枯死的桃枝,无声诉说着这刻骨铭心、天地同悲的离别。
而在玉京仙域边缘,某处不为人知的秘境深处,一株千年桃树正值花期,开得云蒸霞蔚。
树下,一个衣着朴素、看似寻常的少年正在打坐。忽然,他心口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猛地睁开双眼。
其眼底深处,一瞬苍青色的流光倏忽掠过,那光芒虽转瞬即逝,却带着亘古的威严与难以言喻的悲伤。
少年茫然四顾,四周桃花依旧纷飞,但他只觉得心口空落落的,仿佛有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
随着刚才那阵心悸,永远地失去了,又仿佛有什么被封存的记忆,即将破土而出。
春熙之境的桃花,依旧年年盛放,绯云如霞,落英缤纷。
只是,那桃花深处,再不会有那个身着藏青帝袍、眉目温润的身影,含笑为她折下最高处、最艳的那一枝桃花了。
万千花瓣寂寞地飘落,拂过寂静的竹楼,掠过无人的石阶,宛如一场永不停歇的、哀婉的相思雨。
————
不知过了多久,素婉女帝自一场悠长而破碎的梦境中挣扎着苏醒。
映入眼帘的,是无比熟悉的、由湘妃竹精心搭就的穹顶,细密雅致的竹纹在透过窗棂的晨曦微光中,泛着温润的光泽。
一阵和煦的春风穿牖而入,携来满室清甜馥郁的香气。
那香气丝丝缕缕,缠绵地缠绕在鲛绡织就的衾被之间,竟是如此刻骨铭心。
“是醉霞……”她轻声呢喃,玉指不自觉攥紧了被角,指节微微发白。
这株他当年亲手为她栽种下的醉霞仙桃,花开时总带着一种独特的蜜糖般的香气,曾无数次弥漫在春熙之境每一个晨昏的记忆里。
恍惚间,她仿佛又看见那个身影,在漫天桃雨中回头,对她展露温柔浅笑。
她倏然坐起,急切地环视这间竹屋。
四壁悬挂的焦尾琴落着细细的尘埃,青玉案上那只琉璃盏里,还凝着半盏万万年前未曾饮尽的桃露。
连窗棂上系着的、祈愿平安的五色丝绦,都保持着记忆中最鲜活的模樣,仿佛岁月从未流逝。
“这里……竟是春熙之境……”素婉女帝抚着骤然绞痛的心口,只觉得神魂都在剧烈震颤。
原来,不止人间那七世情劫,就连仙域这场绵延万万年的纠葛,也早就在命运的轮盘里,埋下了深深的宿缘。
过往的碎片如潮水般冲垮堤坝,涌入灵台——
神域初逢时,他静立在蟠桃盛会的一角,藏青帝袍被清风拂动,其上绣着的太极八卦纹路若隐若现。
九世轮回里,他一次次为她挡下致命灾劫,即便饮下孟婆汤,眼底那份深邃的情感也从未真正化开。
那些曾经支离破碎、看似无关的片段,此刻竟被一条无形的线串联起来,拼凑成完整而惊心的因果链条。
“婉儿?”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迟疑的呼唤。
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亮音色,却又小心翼翼得像怕惊扰一池春水,破碎了这易碎的梦境。
珠帘轻响,一道早已刻入她三魂七魄的身影逆光而立。
依旧是那身万年不变的藏青帝袍,纱衣上绣着的八卦图在光晕中流转,却衬得他此刻的眉眼愈发稚嫩清澈,不染尘埃。
然而,当素婉女帝的视线触及他那双懵懂如同初生幼鹿、全然不复往日深邃睿智的眼眸时,她只觉得胸腔骤然剧痛。
仿佛有千万根淬了寒毒的冰针,同时刺入了她的灵台神魂!
“玄青……”她哽咽难言,泪水尚未坠落,身子已先不受控制地簌簌发抖。
原来,当年归墟古境那场决绝的自爆,竟让他伤重至此!
连轮回转世之力,都未能完全洗去那侵蚀神魂本源的可怕魂毒,那所谓的异域之毒——噬魂殇,只不过是魂毒的药引!
青龙神帝急急踏进内室,带着满身清新的桃香,下意识地将颤抖的她拥入怀中。
他动作生涩地拍着她的背,像安抚一只受惊的雀鸟:“可是做噩梦魇着了?莫怕,莫怕,我在这里。”
这般笨拙却真挚的温柔,与万万年前那个谈笑间便能布下星罗棋局、执掌东方生机的青龙神帝,判若两人。
素婉女帝将脸深深埋在他温暖的颈间,贪恋地呼吸着那熟悉又陌生的、带着醉霞桃香的气息。
她想起最后那夜,也是在这张竹榻上,他轻抚着她的青丝,语调温柔而坚定地说:“待我取回太古清气,便用东方七宿的星光为你织一顶冠冕,可好?”
可黎明未至,等来的却是他形神俱灭的惊天噩耗。
“玄青,我终于……终于将你寻回来了!”
素婉女帝用力回抱住他,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腰身,将脸深深埋在他颈间,仿佛要将彼此融入骨血,永不分离。
她自万年闭关中苏醒后,便从朱雀与玄武两位神帝口中得知了归墟之变的始末。
她根本不顾玄武神帝那套“为了神域安定大局”的陈词滥调,毫不犹豫地寻着他的残魂追至玉京仙域。
她亲自寻到龙岛,见到太子烛离,得知青龙神帝已转生为天人族太子。
她凭借无上神力推演出,白虎神帝及其残党绝不会放过转生后力量未复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