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至少现在，你可有得选了。”桓也笑眯眯地看着秦临，指了指自己，指了指桓晟，甚至指了指远处的哈迪。
苏月姬还站在秦临和桓晟之间，此刻趁着秦临一时间没有动作，她赶紧又跑回桓晟的身边，急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桓晟没有理苏月姬，好像此刻的他又恢复了刚苏醒时候的状态。
“我一直都没有选择。”秦临冷漠地注视着众人，他站在天台的边缘有些摇摇欲坠，“我渴望的东西，尽管触手可及，也没有人给我选择。”
“桓晟，与其说今天是我设了一个局，不如是你早就预设好了的吧。”秦临笑了笑，又为自己点了一支烟：“你早就料到，你发病后，可能会陷入沉睡，也有可能失去理智，但只要给我一个机会可以除掉你，我肯定会迫不及待的跳入你的陷阱。”
“于是你这么从容的只在身边留下几个人，甚至最后关头一个人也不留下，不就是想引我出来吗？”
秦临朝小周挥了挥手：“放了他吧。”
小周以请示的目光看着桓晟，桓晟点了点头。小周便将跪在地上的哈迪，朝秦临的方向推了推。
秦临顺势便接住了哈迪，让他可以靠着自己。
“我输了，桓晟，我承认，我作为你的舅舅，输在了比你有感情，我心存恨意，不像你，哪怕再爱你身边的女人，你还是会隐瞒这一切，甚至让她处于这个危险的境地，只是想要我相信，你制造的这个假象。”
桓晟虽没有说话，也没有看苏月姬，但手还是下意识地攥住了苏月姬的手腕，力度大到，仿佛要捏碎苏月姬一般。
其实桓晟从苏醒到恢复意识的那一刻开始，便有了当下的这个计划，甚至装傻连苏月姬都隐瞒了下来，就是为了让监视他的人，相信，自己醒来了，并且傻了。
为了能够更真实一些，这件事所有的前因后果，只有范觉元和李陌渊知道。
秦临一向狡猾，如果自己不做到如此逼真，肯定不能这样轻易的让他上钩。
苏月姬低着头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桓晟只是紧紧拉住她的手腕，也并不转头看她。
“如今既然我上钩了，就给个痛快吧，只是放了这个孩子。”秦临用手摸了摸哈迪金色的发尖，“他是无辜的。”
哈迪的脸色再也无法维持着默然，这些年他在秦临身边，看到过秦临残忍无情的一面，暴怒的一面，却从未见过秦临对自己露出过这样温柔的神色。
疼痛让他的大脑意识格外模糊，可是他的双眼又将秦临的双眸看得那样清楚。
随后秦临移开了目光，看向了桓晟：“动手吧。”
“不。”哈迪急忙说道，可他因为失血太多，此刻说出的话好像自言自语一般，没有任何人能听见。
桓晟垂头，看着范觉元点点头：“带走吧。”
范觉元上前和小周还有直升机上的其他人走到了秦临与哈迪的面前，桓晟攥着苏月姬的手腕便直接从天台的大门走了下来。
他按响了电梯，直到苏月姬和他再次回到他们十六楼的小公寓时，两人都是一言不发。
随后桓晟放手，苏月姬被惯性直接跌坐在了沙发上。
桓晟打开一旁的窗户，摸索着荷包，才发现身上没有烟，于是他又将窗户关上，此刻房间内就连风声都听不见了，只有两人沉重的呼吸声，与凝固的空气作伴。
“我。”苏月姬开口，却发现嗓子里像是卡住了一颗仙人球，她仅仅开口了一个字，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桓晟慢慢走到沙发前，然后走到了苏月姬的面前，随后动作轻柔地抱住了苏月姬的脑袋，右手还在轻轻抚摸着，苏月姬被自己报复性剪得头发，像是狗啃一般。
他的意识也不是完全清醒，有时候还是处于大脑司机状态，可清醒的时候又要必须思考对付秦临的计划，还要将那些安排背着苏月姬做好。
“不要说了，我都知道，从前的事就当翻篇好了吗？”桓晟声音轻柔，宛如窗外罕见的冬日阳光一般。
那些心中对这个女人爱与恨的纠结，都在她拼死护住自己的那一刻尽数消失，那些欺骗与谎言也都随着这些日子平淡的相处，都化为了平淡。
两个人如果真心实意的相爱，又有什么可以阻挡的呢？
桓晟像是怀抱一件绝世珍宝一样，慢慢的蹲了下来，直到苏月姬的哽咽声在他耳边响起，她的手掌握成拳头，像是责备更像撒娇地一下一下打着桓晟的胸膛。
“你赔我的头发。”苏月姬毫不客气地将眼泪鼻涕通通擦在桓晟的肩膀上，兔毛的毛衣几乎被拧成了一个球状。
“好，我赔。”桓晟一边给苏月姬顺着毛，一边轻声哄道。
那是他从前从来不会说的话，温柔地哄着苏月姬，脸上还挂着一丝笑意。
苏月姬愣住了，但嘴上还是下意识地说道：“我也要剪你的，然后剪成我这样！”
像是一时间不太适应桓晟对自己的宠溺，苏月姬急忙从桓晟的怀中挣脱，随即一不做二不休，从沙发旁边的抽屉里摸出了一把剪刀。
随后扯过一旁扔在沙发的毛巾，就搭在了桓晟的肩膀上。
桓晟坐在沙发上轻轻一扯苏月姬的手腕，苏月姬便一下坐在了桓晟的腿上，她面对着桓晟，觉得自己连说话都不自然了，还下意识地干咳了几声。
“你不是要剪头发吗？”桓晟拉着苏月姬拿着剪刀的手就朝自己头顶的方向。
苏月姬生怕桓晟看不见，这样硬拉剪刀会戳到他，赶紧用另一只手制止了桓晟的动作，“你这样我怎么剪啊！”
她垂眸看了看自己坐在桓晟身上这个暧昧的动作。
随即她抬头清晰地看见桓晟眼神突然间深邃了起来，他一把夺过苏月姬手中的剪刀，一手环住苏月姬的腰朝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苏月姬几乎能清晰地感觉到，两人某个地方亲密地相触一下。
桓晟眯了眯眼，在苏月姬耳边悄声说：“不如，我们先剪点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