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芊的话被人打断，却并没有半点怒意，反而是和沈景炎一样高兴，激动的差点跳了起来。
“听说那位二公主也是一位美人，想来她生的小郡主也很好看吧。”
旁边的人虽然不忍心，还是给她泼了一盆冷水。
“刚生下来的小孩子皱皱巴巴的，一点也不好看。而且，你现在去了，也不会让你见的，等到了满月之后才可以。”
虞芊满含希冀的望着他，“真的不可以吗？”
“陈家是书香世家，最看重这些规矩。而且，陈怡安把三皇姐看的跟眼珠子一样，自从她有了身孕之后，就没有踏出过家门半步。就连除夕夜的宫宴也没来，你觉得他会让你见到刚出生的孩子吗？”
那确实不会，先不说规矩不规矩，就是没有那些东西束缚。陈怡安肯定也不会别人看到孩子的。
“三皇姐嫁给这样一个人，不会觉得闷吗？”
“等你见到他，就会明白了。”
然而，她还没等到小郡主满月，先等到了殿试。
“殿下，娘娘，自从那日宴会之后。章则三天两头跑去赌坊找我，想让我找殿下求情。说他当日跟九公主只是萍水相逢，从未敢有非分之想。”
虞芊忍不住冷笑，“呵，他倒是聪明。知道现在来求思颜没用了，所幸就让殿下觉得他一直钟情于白瑾薇。一个痴情汉确实比负心郎让人敬佩，但前提是要弄明白他面对的人是谁。”
林曼殊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微臣已经答应了他，来找殿下求情。顺便，让人将殿试的题目透露给他，并且许他前三甲之名。”
没有体会到人上人的喜悦，怎么能深刻体会到跌落云端的痛楚。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瞬间化为了泡影，恐怕承受能力不好的人会崩溃的吧。
“曼殊，我要的不是让他失去一切。而是一辈子只能仰望，终日活在悔恨之中。比起一时之痛，更难受的是这种痛一辈子如影随形。”
“微臣明白了，这就回去准备。”
虞芊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觉得她还真是低估了这个人。
“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还以为林曼殊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得纨绔子弟。没想到，他玩起计谋来，跟殿下差不多腹黑，都是一肚子的坏水。”
沈景炎轻呷一口香茗，笑看着虞芊，“你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喜欢赌吗？”
“因为他喜欢挑战？喜欢那种未知刺激感？”
对方轻轻摇头，说出了一个让她目瞪口呆的答案。
“京城有名的赌坊差不多都是他的，包括新开的那家云来赌坊。但你知道吗？他几乎在每个赌坊都欠有赌债，差不多半个月就有人上门催一次。”
“林家树大招风，他的一举一动都有无数人盯着。如果不是这些年过的浑浑噩噩，恐怕早就没有这么一号人了。而且，他做这些事从来没有瞒着我。”
古往今来，多少人是在敌人的算计之中，又有多少人是死于帝王的猜忌之下。
林曼殊无疑是把这两样都减低到了最小，不瞒着沈景炎，是对朋友的信任，也代表着对南夏没有什么异心。
“林将军战功赫赫，难免遭人嫉妒，他小心一些也是应该的。但只要有心，别人还是可以察觉到。我想林家这么多年平安无事，肯定少不了殿下的功劳吧。”
“他跟暗影他们不一样，不只把我当成南夏的太子，还是朋友。跟时暮也不一样，没有那么高的默契。但他是唯一一个人让我感到不那么拘束的人，肆意妄为差不多都是跟他在一起才有的。”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荣耀时，你是高高在上。陨落时，低如山谷中的尘埃。一个不慎，就是两种极端，所以要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愿生生世世不入帝王家，这话只有一个人说过，但并不止有一个人想过。
富贵荣华，如过眼烟云。却还是有人乐此不疲。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几乎所有的人都想凭着十年寒窗，一跃龙门。
乡试，会试，殿试，一次次的努力，一个个被淘汰。留下来的，说是大浪淘沙也不为过。而最为关键的殿试，让他们不敢有半分懈怠。
一甲，二甲，三甲。进士及第，进士出身，同进士出身，一字之差，可谓是天壤之别。毕竟，状元只有一个，一甲也只有三个人。
相对于其他人，有一个人气定神闲，半点也不紧张。沈景炎看了他一眼，神秘莫测一笑。
经过一场残酷的比拼，有人喜上眉梢，有人垂头丧气。但是，沈景炎的一句话又让所有人打起了精神。
“鉴于本次科举人数较少，孤建议再考一次试。合格者，同列于三甲之位。不知父皇觉得如何？”
他都说出了这样的话，沈奇志还能说不吗？
“太子爱惜人才，朕心甚慰。这件事，就交由景炎你去办吧。需要什么，想让谁配合，尽管开口。”
“谢父皇”
“谢陛下恩典，谢殿下恩典。”
传说陛下对太子宠的无法无天，在朝堂上提出那样的建议，陛下竟然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这次多亏了殿下，不然我们哪里还有这样的机会。”
“我这已经考了二次，六年了，今年就只差那么一点。幸亏殿下给了我们一个机会。不然的话，又要多浪费三年的光阴了。”
“三年？”旁边那人毫不客气地说：“就算再过三年，也未必考得上。趁着这次的机会，回去好好温习吧。这样的好事，可不是年年都有的啊！”
科举三年一次，考得上就做官，考不上就回家，再等三年。以前也有过补录的情况，不过那都是极其极其少。除非朝廷缺人，或者当年有了什么大喜事才会有的。
至于今年是为了什么，无人知晓。权当是因为今年参加科举的人数少吧。
放榜那天，京城之内无比热闹，将欢乐推向了高潮。一个个站在门口，等着有人来报喜。
“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有人笑到癫狂，有人垂泪沮丧。名落孙山，便意味着又要等上三年。
“林公子，多谢。”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何必客气。况且，帮你的是太子，跟我可没什么关系。”
“对，对，是在下唐突了。”
科举作弊，可是一桩大罪。若是传到其他人耳朵里，诛九族都不为过。并且，会被全天下的人所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