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被判入狱之事,很快传到了警校。就在他正式入狱服刑前夕,朱永军、陈斌和常剑飞三人一道来探望他。
三人见了他都是表情沉重,嘴里不知如何安慰,说几句沉默半晌。
张三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砺,已经不似最初那般纠结,基本接受了现实。他见气氛沉重,故意干笑两声,跟三人说了几句玩笑话。
朱永军被他几句话逗的,咧着大嘴呵呵笑起来,不过若是仔细看的话,就能发现他眼角微微有一丝泪迹。陈斌抿着嘴,面色泛苦。
唯独常剑飞,他的笑容和二人不同。似乎带着一丝畅快,一丝戏谑,还有那么一丝微不可查的得意。
不过常剑飞掩饰的极好,没有让人发现在他笑容深处隐藏着的东西。
张三心知常剑飞这人气量狭小,稍微察觉到一丝他表情中的不同,只当是因为与他之前发生的那些不愉快,心中并未在意。
三人临走之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常剑飞落在了最后,朱永军和陈斌转身快要走出门口,他回头看一眼二人,转过身用低低的声音说道:
“张三,你这么优秀,样样都比我强,不过……世事无常,真是可惜,可惜啊!你的在里面可要好好改造。
对了,我听人说蹲过大牢的,出去后日子可不怎么好过,等你出来要是有什么难处,记得要来找我啊,千万别不好意思,我一定会帮你的!”
张三听出他话里的那股讥讽之意,心中冷哼一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那让常剑飞看见就不爽的腼腆表情:“那我,先提前谢过了。”
说完冷哼一声,头也不回,转身便走。
常剑飞出言讥讽的事,他压根就没放在心上,因为就他现在的处境,言语上的讥讽,又能算的了什么呢!
就在他转身离去的一瞬,一抹阴鹫之色从常剑飞眼中一闪而过。
只是,张三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冥思苦想不得而知的,出手杀掉陈五四人,意欲陷害于他的真凶,就站在他的面前!
事情,还要从那天张三的景区门口遇上小豆子说起。
那日,张三急匆匆尾随小芳而去,朱永军和陈斌本想劝阻他,却被常剑飞轻描淡写两句话给挡下,那二人也没多想,只觉常剑飞说的有道理,张三顶多是和人打上一架,也没什么大不了。
朱永军买完票过来,将学员证递还给他,他那时心忧小豆子的安危,顺手接过胡乱塞到兜里,不料匆忙间转身走时学员证掉落在地上,被常剑飞瞧在眼里。
朱永军二人上前想要拦他的一瞬,常剑飞偷偷将张三的学员证捡起。那时,他心中已经开始在酝酿。
后来朱永军二人又返回警校,常剑飞借故离开二人。动用他们家的特殊关系,很快就查到了陈五等人。
他心中笃定,这事并不只是打上一架那么简单,以他对张三的了解,他确信张三为了小豆子的事,必定会干出出格甚至是疯狂的事。
不得不说,比起朱永军和陈斌,常剑飞显然更为了解张三,这正应了那句话,最了解你的人,永远是你的敌人。
一直以来,常剑飞对张三始终充满敌意。因为他不能接受一个在他看来出身低微如同草芥之人,竟然在各方面都压自己一头。
张三越是璀璨夺目,常剑飞心中对他的敌意就越重,尤其是,搏击大赛上被张三当众狠揍的事,就如一根利刺一般卡在他心头,让他寝食难安。
几乎就在张三打听到陈五底细的同时,常剑飞也清楚的知道了这一切。
于是,他一边不动声色在暗中窥视着张三的一举一动,一边心中思索着如何趁机陷害,发现张三再次返回康家村后,常剑飞心中不由一喜。
如果说之前他凭自己对张三的了解,觉得有非常大的可能,张三会采取极端的方式报复陈五等人。那么此时,他完全可以断定此事。
只要张三一这么干,那么他嫁祸的计策,就必然会成功!
张三进了陈五住处,时间不久收拾完几人匆匆离去。常剑飞一看时机已到,便偷偷摸了进去。见几人都被捆着,除了小芳之外,那三人都是手脚鲜血直流。
或许是眼前刺目的血迹,引发了他心中的嗜血之性,进门后的一瞬,常剑飞便动了杀机。
那一刻,陈五几人在他眼里仿佛成了牲畜。他从身上掏出一把和张三在杂货店买来的一模一样的匕首,狞笑着持刀扑了上去……
片刻后,四人全部毙命,常剑飞将匕首扔在地上,又从身上掏出张三的学员证,四下一瞅略一思索,轻轻抬起陈五的胳膊,将其压在了下面。将现场检查了一遍,没有什么遗漏,他这才迅速离去。
杀人之时,常剑飞仗着一股狠劲出手干脆利落。逃离现场之后,他也是心惊胆颤一阵后怕。
不得不说,常剑飞这人心理素质也是极好,杀人之后很快就将心中惊慌压下,装作一切如常的样子,竟没让任何人瞧出任何破绽。
从张三被警察带走到最后的判刑这段时间,要说最关注此事的人,除了余露就是常剑飞。
在得知最终的审判结果后,尤其是杀人的罪名竟让一个不知所谓的惯犯给顶了,他心中十分疑惑,隐隐猜到定是有人在中间做了文章。
但是自己杀人的事情,决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所以不敢再动用他父亲的关系。虽说没能置张三于死地,但八年刑期也不算短,更重要的是,张三会因为此事而前途尽毁,常剑飞每每想到此处,心中便有一种无比快慰的感觉。
当然,常剑飞杀人之事,除了他自己之外,再无任何人知道,这个秘密一直埋藏在他心底好多年。
……
自母亲过世后,张三孑然一身,如今锒铛入狱,倒也无甚牵挂。这几日他时常想家,忆起在坊市杂货铺的过往来,不由心思如潮。
就在他即将转监正式服刑前一天,忠胜和小胖子竟不远千里前来探望。
一看到铁窗内身穿囚服的张三,忠胜眼圈一红,无声落泪。小胖子一句三哥刚叫出口,便止不住哭出了声……
看到忠胜那张饱经风雨的沧桑面孔上流露出的真切关怀,还有那饱含着浓浓哀伤的表情,张三心头一阵抽动。这一刻,他想到了母亲!
“忠胜叔,对不起!”只说了短短六个字,张三面对忠胜,再也说不出话来。深深低头的瞬间,泪水模糊了眼眶。
短暂的探视时间很快过去,望着忠胜和小胖子一步三回头的样子,张三心头五味杂陈。
这一刻,这份真挚的情意,在他心里烙下了深深的不可磨灭的印记。
……
时间一晃,过去两个月。
呼河镇,位于华夏最东北部,在地图上如果不仔细找的话,几乎都找不到这个地方。
这里地处大兴安岭东麓黑龙江之滨,与俄罗斯交界,由于纬度极高,这里的冬季严寒又漫长,极寒之时温度能达到零下40多度,气候环境十分恶劣。
就在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大兴安岭的深山老林之中,有一处关押犯人的重地——呼河监狱。
这座监狱建立已久,最初的建立,是为了关押那些犯下重罪的人。
据说将犯人关在这里,在某种程度上意味着,其受到的惩罚比之内地的其他监狱,要更为残酷一些。
无需其他,单是这里的自然环境,就可以让不少犯人吃不消。因为这里是呼河镇,是北地生存环境最为恶劣的地方。
张三就被关押在了呼河监狱!
其中缘由,他也是有些摸不清,只是隐约觉得,这事应该与余父有关。
其实他猜得倒是没错,余父为了让女儿和张三断的彻底,心想将他踢得越远越好,于是一句话安排下来,便让他直接被发配到了这里。
对于此事,张三心中也是有些忿忿。不过,这事他也是无能为力,只好抱着来之既安的态度,老老实实服刑。
呼河监狱关押的,几乎全都是穷凶极恶之辈。坊间甚至有传言,在这里服刑一年,比之在其他监狱两三年还要难捱。这话虽说有些夸大,但也有一定的道理。
举例来说,如果把普通的守法公民比喻成羊,那么一般监狱中的犯人就好比咬人的恶犬,而呼河监狱关押的囚犯,则是噬人的野狼。
张三被转送过来时,这里的监狱长看了他的资料,心中颇有疑惑,因为在他看来,张三根本不应被关在这里,因为他所犯之事还不够资格被关押在这里,这听着有些滑稽,但事实就是如此。
监狱长李忠国对此虽有疑惑,但这疑惑只在他心中一闪而过,并未太过在意。
因为之前也有过几次类似的事情,而据他了解一般这种情况,最有可能的就是来自上层的安排,至于这个上层有多高,具体因为什么缘由,那就不是他所能知道的。
于是他没有理会,只是在心中记住了张三这个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