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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随着一口浊气吐出，陈凡缓缓睁开了眼。
再次睁开眼，陈凡看见的并不是那傅氏庄园的昂贵天花板吊顶。
而是形似宋勇的谷崧，一脸死寂的站在他的面前。
是绝望还是死寂，陈凡看不出来，但是他觉得...应该算是面前的谷崧，已然没了生的希望。
“你看到了我的记忆，了解我的想法。”
陈凡从黑雾之中走出，淡笑道：“你认为我是错还是对？”
“对错...不重要。”
谷崧微微摇头，嘴角流露出了抹痛苦的笑容。
“在这天道五行之下，我们的所作所为...是善，但行事结果绝对会变成恶。”
“大恶...反倒是会触底反弹，激发起善，天道五行会让人来扛大旗。”
“就像是看这世界太过无聊，所以挑起了这世界正邪的较量。”
“可悲...吾师，可悲！”
谷崧苦涩道：“他的慈悲，他的大善，孕育出了我们这些扭曲的产物。”
陈凡挑眉，他倒是没有想到，谷崧在接受了他的记忆之后，居然彻底崩溃了。
原本谷崧就在崩溃的边缘，恐怕只需要临门一脚...
只是读取陈凡的记忆，这后劲对谷崧来说实在是太大了。
精神崩溃、情绪崩溃，陈凡觉得这个精怪或许要不了多久，肉身都会随之崩溃。
“陈道首，走吧...走吧！去阻止谷悦，在谷悦犯下更大的恶时，及时阻止他。”
谷崧沉声道：“他就在送安精神病院，他叫做...宋勇。”
“宋勇？”陈凡愣了下，“宋...老院长的儿子？”
之前见到宋勇的时候，陈凡没有丝毫的奇怪。
宋勇长相是跟宋老院长有着七八分的相似，如果宋老院长年轻，那就更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并且陈凡也看过宋勇的面相，知道宋勇是正常人，并非是一个精怪。
如果宋勇是精怪，那他必然能够看出来。
“对，2006年，他是第一个接信者。”
谷崧沉声道：“谷悦当年离开，本想是将这些年挑选的人所带来的人们，都再次拉拢来到落山县。”
“但是他发现了，这个叫宋勇的，是我们一个傀儡的儿子。”
“谷悦看了他的面相，知道他未来必定会犯事，必定会有大恶，所以他蛊惑宋勇，来到了落山县。”
“他带来了当时的女友，还有几个狐朋狗友...他不知道悔改，所以谷悦一气之下，将他的魂魄拍散。”
“知道自己犯错的谷悦，就化作了宋勇的魂魄，来弥补一切。”
听到这个解释，陈凡算是明白为什么，他没有在宋勇的身上看出端倪了。
宋勇的魂魄是完整的，是经过精怪修补的，并且宋勇也是说出了真相。
那就是宋勇既是宋老院长的儿子，也是圣人之徒，蘑菇化身的精怪谷悦。
如今两者合一，并非是谷悦夺舍了宋勇的肉身，而是你接纳我的记忆，我了解你的思想。
两者的不同处开始汇聚，形成了新的人。
以前年轻时候嚣张跋扈的混子宋勇消失，走向极端的谷悦也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伪装成正常人却有着想要改变世界想法的宋勇。
“在送安医院布置风水阵的是宋勇。”
陈凡呢喃了句，随后看向谷崧皱眉道：“被你们当做使者的人，现在如何了？”
谷崧低垂下头没有立马回答。
“回答我！”陈凡呵斥道。
“隐藏...起势，圣人思想将传遍大夏。”
谷崧抬起头，苦涩的看着陈凡：“迎接了圣人的思想，他们就再也回不来了，陈道首！靠你了！”
谷崧话音落下的瞬间，它眼神中的死寂已经达到了顶峰。
它打了个响指后，灵虚界开始缓缓破碎，黑雾在随之褪去，但是却有一小缕黑雾，落在了陈凡手中。
这是记忆，来自于谷崧的记忆。
既然他能够读取他灵虚界中人的记忆，那他就可以通过别人的视角记忆，将他想要传达的信息导出，交给陈凡。
陈凡随后将黑雾紧握，黑雾瞬间破碎，而他的脑海也出现了一段影像。
这段影像在宋安精神病院，病院一个不起眼的房间里，站着一个个这些年的接信者、接线员。
“陈道首，我无能。”
“我在死之前，改变了这些年这些失踪者的记忆，让他们尽可能的感到幸福。”
“劳烦道首，挽救我等的错误，谷崧以命抵。”
随着这一段话消失不见，灵虚界也是在瞬息间破碎，黑雾也变得无影无踪。
在黑雾之中的众人醒了过来，他们看着面前的景象，这些不同年间陷入灵虚界的人们，眼神都有些呆滞。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一位女子，她忍不住捂脸恸哭。
“我错过了...”
“我错过了孩子的成长啊！”
“我离开了好久，好久...”
“...”
薛晨阳恍恍惚惚的醒来，他仿佛梦到了他让落山县，来到了大众的视野里。
让大家都知道，上京还有个地方，叫做落山县。
他看见陈凡对着他竖起大拇指，看见死去的同僚们，都带着一脸笑意的看着他。
“真好！”
薛晨阳咧嘴一笑：“有这样的梦真好，我要让这样的梦...出现在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