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崧一字一顿道。
“但，这就是我的选择！这是吾师留给我们的办法！”
“天下大同...这个世界只需要有一个想法！”
谷崧的蘑菇身体在此刻开始产生了振动。
振动的频率开始变快，谷崧的身子也开始变得气化，然后化作了一扇洞开的门户。
“陈道首，你放心...”
“这世界有人不会支持我，就如同在灵虚界里的一样。”
“但我保证，他们在死之前都会幸福的，至少能够活在自己最甜美的梦中。”
洞开的门户中，一股强烈的吸力传来。
就算是大道达到八十米，恐怕都会在措不及防之间，被这门户拉入其中。
“进来！陈道首！”
“进来！你会实现自己的梦想，你会有自己的美梦，你永远都不会想要醒来！”
“陈道首，认为与我们思想不同，与圣人思想不同的人，我都不会杀了他，我会仁慈的、宽厚的，让他们做着美梦！”
谷崧激动大喊着：“这！难道还不够吗！”
“告诉我！这难道还不够吗！！！”
它疯狂的咆哮，换来的是陈凡安然无恙的站在原地。
强大无比的吸力无法撼动陈凡半步！
门户之中再次传来谷崧疯狂的咆哮声，只是跟之前不同，这次并非只有声音。
更是从漆黑的门户之中，伸出了一根根消瘦、扭曲且细长的黑手！
数双黑手朝着陈凡抓去，如同铁钳般抓住了陈凡手臂、脚踝。
“给我！进来啊！”
“进来陈道首你就不需要在意这个世界了！”
“进来的话，你就可以永远幸福！活在你想要的世界里！”
黑手拉不动陈凡，引得谷崧的愤怒大喊从门户之中传出。
陈凡盯着那漆黑如同旋涡的门户，眼神中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冷漠、寂寥。
“你也会窥探，别人所拥有的幸福吧？”
“这些人在你的灵虚界之中，你能够读取到他们的记忆、思维，还有他们现在所体验的幸福。”
“而你清楚的知道，这些幸福不属于你。”
陈凡说着，轻笑着摇摇头：“那我就如你所愿，让你感受我所经历的。”
“一个...风水相师所经历的。”
话音落下的瞬间，陈凡闭上眼如同落入水中开始随波逐流。
门户之中传来了声惊呼，但陈凡已然进入到了漆黑门户内。
“不！”
...
...
陈凡缓缓睁开双眼，他盯着面前的天花板，感受着躺在傅家庄园卧室里大床上的柔软，他没有动。
他动了动耳朵，风水相师的听觉能够让他听见，客厅内傅雪月正在教导赵晨曦。
庭院里的茶室内，傅安康正在跟蒋明远讨论着茶艺。
一切都很平常...平常得让人不想醒来。
陈凡在此刻，缓缓闭上了眼。
...
灵虚界黑雾之中，谷崧不再是那副大蘑菇的模样，反倒是成了人形，与年轻的宋勇有几分相似。
他盯着陈凡，眼神中带着几分困惑。
“这...陈凡的梦想，陈凡的幸福，为什么这么普通？”
“不像是别人的拯救世界，不像是别人的妻妾成群，更不是屹立世界之巅...”
“只是这么平淡？”
幸福是流露于表象的，是最容易被引导出来的。
所以谷崧最开始看见的，就是陈凡所向往的幸福。
平淡，平淡到了极点，只是想要在安稳的环境下，没有任何顾虑的情况下，好好的睡一觉。
谷崧不明白，为何陈凡的幸福这么平淡。
只是下一秒谷崧愣住了，他的脸色变得难看。
“这...都是什么！”
谷崧浑身颤抖，他接下来看见的，是陈凡的记忆！
是他有史以来，所经历过的一切，他的感受、思维、想法，都是涌入到了谷崧的脑海！
“呕！”
谷崧猛然跪地，双手强撑着身子，做出生理性的呕吐。
明明作为精怪，它吐不出任何东西，但它依旧在吐。
陈凡的记忆...太乱了！太恐怖了！甚至是还有其他人的记忆！
单纯是陈凡的记忆，就已经让谷崧苦不堪言了。
“怎么可能...大夏怎么可能有这些事情存在！”
“吾师曾留戒言在大夏，如今的大夏为何还有这些事情发生！”
“为何还有这么多人作恶！还有这么多人没有底线！”
“吾师！吾师！我等难道错了吗！我们前仆后继难道错了吗！”
“真的得摧毁这天道五行，才能够让这世界...实现天下大同的目的吗！”
谷崧猛然抬手，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然后开始双目呆滞的晃着脑袋。
他了解了陈凡的思想、情感，知道了在这天道五行之中，行善就等于是助恶的理论。
但紧接着，他看见了上京特调局的惨状。
陈凡为了完整拿回风水相师们的尸首，体验了一个又一个风水相师的人生。
他体验了陈凡在成为道首之时的杀戮，体验了陈凡年幼时周游大夏的感悟...
也体验了，在成为道首之后，所经历的诋毁、怒骂、鄙夷。
还有...那无法改变天道五行，就永远无法更改善恶的铁律规则。
圣人所训，在谷崧的心中碎得一塌糊涂。
不知过了多久，谷崧抬起了头，看向了黑雾之中沉睡的陈凡。
“陈道首...”
“我知道你为什么只想睡一觉了。”
“好累...真的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