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太惨了。”
“为什么会这样？”
年幼的陈凡，盯着面前一家五口的尸体，眼神中充满了茫然和不解。
陈凡见到这场面，思绪也追溯回到了当初那个时候。
当初...他跟着师父寻找到了一个尸婴，尸婴没有什么智慧，但却能够诉说自己的冤屈。
它宣称自己是被几个人砸死，被草草掩埋在了荒郊野岭。
但是对家的渴望，让它变成了尸婴破土而出，每晚子时会在高速路外哀嚎恸哭，寻找着家的方向。
年幼的陈凡跟随着师父，帮助尸婴找到家，可是结果不尽人意...
发狂的尸婴在见到家人的瞬间，就将其斩杀殆尽，一家五口全灭。
陈凡经过了师父的解释才知道，那尸婴撒谎了。
它所说的家人，其实是杀害它的仇人，尸婴还想要再杀，却是被师父收入了捉鬼葫芦里。
“陈凡，你在后悔吗？”
“他们中有人的面相，的确是无辜者。”
“例如孩子，例如老人...”
“他们是无辜者，却因为我们的介入死了。”
陈凡盯着倒在血泊中的尸体，眼神中带着几分悲天悯人。
“作恶的是一个人，承担的是一群人，我觉得不公平。”
听到陈凡的话，师父的嘴角下意识流露出了抹微笑。
只是后半句话却是让他的神情再次变得严峻起来。
“可是矫枉必须过正。”
年幼的陈凡眉头紧锁：“刑罚、惩戒，该成为悬在头顶的刺，就如同举头三尺有神明，善恶自有分辨...”
“但是师父，有人都作恶了啊，已经有人的恶成为了事实啊。”
“并且这世界上没有神明，来惩罚这个恶徒，也没有神明来奖励守序的善人。”
“所以我觉得...矫枉必须过正。”
师父的脸色变得凝重严峻，他皱眉道：“可是此等行为，跟邪修厉鬼有何异？”
“都是杀人全家，从结果来看的确没什么区别。”
年幼的陈凡低垂着头，喃喃道：“但是它会让人惧怕，会让人胆战心惊，而不是在作恶的时候，想着自己就算是受到惩罚，也不会遭重，甚至是连带亲友。”
“那受害者呢？”师父皱眉道：“人一旦作恶，知道自己必死之后，那就必定会造成更大的恶果。”
年幼的陈凡沉默了良久，随后抬头看向了师父。
他的眼神里带着愁容、带着伤感。
“但是...”
“师父，阵痛是必须存在，必须经历的，对吗？”
不远处的陈凡，看见在这一句话之后，师父脸上的诧异、沉默，还有复杂。
“师父，那时候你的思绪很复杂吧，是在怕我以后成为了个邪修吗？”陈凡轻笑了声。
师父停顿了良久后，才是抬手摸了摸年幼陈凡的脑袋。
“在你眼里，师父是个什么样的人。”
“勇敢！正义！强大！”
这三个词汇，年幼的陈凡想都没有想就说了出来。
“仁慈，善良...弱小。”
远处的陈凡喃喃说着，两个不同的角度，看待师父的态度是不同的。
年幼的他遇见了师父，被师父收为了徒弟，并且师父作为戮仙门人，大道二十米的师父，是当初他眼中的绝世强者。
并且是充满了正义感的指路明灯，陈凡能够成为如今的模样，就是因为有着师父的教诲。
可是如今再往后看，师父在害怕，纵使是二十道的时候面对他，师父依旧在害怕。
在为了未来担心，并且师父甚至直接凭借自己的能力去改变。
他难以阻止陈凡走向歧途...
师父也很胆小，明明只要杀了曾经的陈凡，就能够没有这些忧虑了。
“早些睡，记得多喝牛奶，别挑食。”
师父拍了拍年幼陈凡的脑袋，将他送回酒店，趁着年幼的陈凡睡着，师父便走了出去。
年少时的经历总是活跃的，在察觉到师父离开后，装睡的年幼陈凡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双手打出复杂的指诀，随后眼前的景色不再是酒店单调的墙纸，而是变成了沥水的街道。
那晚的雨到了凌晨才停，师父走在街道之中，脸色阴沉。
“师父...这是去做什么？”
年幼的陈凡有点茫然，不远处的陈凡也有点茫然。
他没有...他没有这一段的记忆。
“怎么回事？”
陈凡眉头紧皱：“为何我不记得，有这接下来的事情？当天夜里我是直接睡着了啊。”
索性陈凡没有说话，而是看着刻在自己灵魂里的记忆。
灵魂里的记忆，是不会被抹除的，只是通过常规的手段，很难见到这被抹除的记忆罢了。
陈凡望着眼前的一切，看着街道随着师父的移动而改变。
最终师父蒙上了脸，敲响了一户人家的房门。
“谁啊？”
门内男子的声音，充满了警惕，可随着师父的念咒，门内男子下意识打开了房门。
“我要你们赎罪...小凡说得好啊，矫枉必须过正，而多余的杀孽，只是需要去忍耐的阵痛。”
师父低沉的说着，他没有使用道法，他本能的不想要将这件事，归结于风水界之中。
杀一人，杀两人！
师父手中的宽阔屠刀，没有放过任何一人。
屠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