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做你一人的小公子】
“好啊,你给我收尸……”
“给我换上一身最漂亮的衣服,画上最美的妆,然后把我安葬在夜幕……”
小公子猛地惊醒,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梦中女子的释然和悲伤,令他的情绪久久不能平缓。
别人梦到女人都是做旖旎暧昧的春梦。
轮到他呢。
整整十八年好不容易梦到个女人,结果居然是收尸的情节??
他这是造了什么孽。
这种郁闷的心情持续到下午,友人来寻他去看赛马,在家闲着也是闲着,索性就去了。
“梦华池,下次叫你出来,肯定让你戴个斗笠,瞧瞧赛马的场子来了多少姑娘,眼睛全丢到你身上了。”友人调侃道。
“滚滚滚,专心看你的,别烦我。”
矜贵的小公子不耐地推搡凑过来的友人,打了个哈欠,惺忪地半合着眼。
马场热闹,底下有一匹他喜欢的良驹一骑绝尘,论往常,他早就欢呼起来,可现在他脑海里只有昨夜的梦。
那个女人为什么要露出那样的深情。
还有她长什么样。
应该很好看吧,都让自己起了怜惜之情,想抚平她眉宇间的愁闷。
日将落于西山,人群发出一阵呼喊,有兴奋喜悦,也有懊恼愤恨的。
约莫是结束了,他不在意自己是输是赢,反正也没赌多少钱。
走之前,往底下瞥了眼。
霎时晚风吹过,散去他心头的郁气,稀薄的阳光从云间落下,格外耀眼和温暖。
只见人群中,侠客装扮的女子,眉眼明亮,朱唇若点丹,抱着一柄剑,唇角含笑,周围的喧闹都与她无关。
那么多的人,偏生梦华池眼里只有她一人。
脑子还没想明白,身子就翻栏越下去。
“梦华池!”友人惊呼,瞧见他安稳落地,才送了口气,半开玩笑道:“吓死人了,这么急,莫不是看上哪位姑娘?”
梦华池没理他,他只是拼命地往那女子的方向。
人怎么这么多?!
赶明就让人把这个马场给封了!
不是这个,也不是那个,他追着那个紫色衣角,跑到街上,左顾右盼还是找不到真人。
一个小不点撞了他一下。
他懒得问责,只想找人,习惯性地往腰上一摸。
钱袋呢?!
“喂,臭小子!”
他气上加气,追不到姑娘,还能抓不到这小子?
那小子速度不快,但个子较小,行动灵活,几个流窜,人就不见了。
小公子追得脸颊透粉,一拳向巷子的墙壁,结果痛死了自己。
“嘶。”
他忍不住说了句脏话。
“噗嗤”一声轻笑传来。
哎哟喂,他京城一霸的名头,是白叫得吗?看他不好好教训这个不长眼的人。
“喂,知道本大爷是……”谁吗。
他抬头,嚣张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看见了那人,梦中的那女子便有了脸。
格外清晰,格外让他心动。
“是谁啊?”女子含笑地挑眉。
他不过脑地道:“你的心上人。”
“……”
“小公子,这是你的钱袋吧。”
小公子脸颊绯红,目光灼热,“不,是你的。”
他还补了一句,“我的就是你的。”
“……”
“噗,你乱七八糟的话本可真是没少看。”侠女抱剑,阳光落在她身上,让梦华池的心暖洋洋的。
小公子没忍住,抱住了她。
“梦华池,抱就算了,怎么还哭起来了。”
“把我衣服弄湿了,要你洗干净噢。”
“……”
“洗就洗!”
他才不会再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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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我不曾背负仇恨,不曾憎恶自己】
“大师兄真厉害,不愧是净辉派第一人。”
“那可是我们的大师兄,区区小妖,当然不在话下。”另一名弟子忘了自己在这“区区小妖”手下的惨样。
廖嘉言收下这只有点业障的蛇精,听着几名弟子的称赞,神情略有些恍惚。
父母健在,没有像曾经那样死在自己眼前。
他也没有为了报仇,而把师永安推下悬崖,每日活在仇恨之中,步步算计,作茧自缚。
父母都是道士,降妖除魔的天赋传到了他身上,自小在净辉派长大,深受师门重视,当得了年轻一派的第一人,万众瞩目,没有出现墨独清这样的妖孽。
他也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平静,平静得有种淡淡的失落。
呼出一口气,自己有什么好失落的呢。
一身道袍随风飘舞,他抬头仰望天空,似乎在寻找什么,又没有目标。
“大师兄?”旁边的弟子发现廖嘉言的一样,连忙问道。
廖嘉言低下头,看着面前的弟子,微笑着说:“我想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你们先走吧。”
他长着一张娃娃脸,气势却不弱,虽然是笑,但语气坚决,让人不敢违背他的命令,弟子们纷纷散去。
廖嘉言抬脚走到悬崖边上,往下看,似乎想把深渊看穿。
看不深渊,也看不清自己。
这样的生活美好得像梦一样。
他的脸上还挂着笑,眼睛晦暗一片。
“我不需要你的可怜。”
男人离悬崖边很近,不过咫尺。
对着空气呢喃了句话,嘴角勾勒的笑从嘲讽变成了释然。
任由身子前倾,他于悬崖落下。
“啧”
不知何处发出来了个声音,他下坠的失重感便消失不见。
脚落在了实地。
廖嘉言睁开双眼,看见了想见的人。
“你是神吗?”
也只有神才能造出这样的美梦吧。
不过,他不需要。
“神?”
祂是天道,应该算是神吧。
“是吧。”
廖嘉言如负释重地弯了眉眼,似能融化初雪。
“原来我喜欢了一个神啊。”
他眷恋地看着,想把祂的模样刻进灵魂。
“别救我了,神。”
“我不需要怜悯,也不需要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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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气运之子的我,爱上了天道】
墨独清打小就顺风顺水,别人修炼艰难坎坷,他升级如同喝水。
凌宵第一人,师门的希望之光,安域高岭之花……无数的头衔堆积在他身上,他不觉得有什么压力,实至名归。
就连他自己都感受到,天道对他的偏爱。
渡劫天雷落在他身上,也不痛不痒,像极了天道的亲吻。
他也不知道自己会有这样的想法。
力量,财富,美貌,爱慕,权势,他一样不缺。
完美仅是他的一个属性。
不到三百年,他就触摸到了突破的瓶颈,即将得道。
就在老朋友天雷落下的一瞬间,他突然觉得,比其飞升,他对天道的兴趣更大。
迫切地想见到祂,这种渴望促使他随着本能传递给法则之外。
刚刚睡了一觉醒来的天道:???
这是谁的消息连环炸?
原来是自己宠爱的那个孩子啊。
罢了,就去见一见吧。
天道便做了一道化身。
进了他的牢笼。
他想要取代天道,却在一次次地循环中,变成了渴望祂的爱。
可天道怎么会有爱?
当祂腻了,离开都不会犹豫。
祂只是陪他玩了个游戏。
他却当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