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镇宇惊骇的目光中。
任秋伸出手,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将他单手提了起来。
王镇宇双脚离地,脸色瞬间涨成猪肝色。
双手徒劳地抓着任秋的手臂,却撼动不了分毫。
“回去,告诉王霄。”
“这是最后一次。”
“再有下次,不管是商业狙击,还是派杀手这种脏活,我不会再找你们这群狗。”
他凑到王镇宇耳边,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我会亲自去王家祖宅,当着你们所有人的面,把他从轮椅上揪下来,捏断他的脖子。”
“还有你们。”
他环视了一圈大厅里吓得瑟瑟发抖的众人。
“所有帮凶,一个,都活不了。”
为了让这群井底之蛙明白自己说的是什么。
任秋提着王镇宇,目光望向庭院里一座用来装饰风水的巨大太湖石假山。
他空着的左手,隔着几米的距离,对着那座假山,轻轻凌空一推。
在所有人见鬼一般的眼神中。
那座重达数吨,坚硬无比的太湖石假山,直接被一股子炙热的气体击中。
一阵风吹过,粉末飞扬,仿佛那里从来没有过一座山。
整个大厅,死一般的寂静。
王镇宇瞳孔放大到极限。
“噗通。”
任秋松开手,王镇宇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在地上。
剧烈地咳嗽着,看向任秋的眼神,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惧。
“把我的话,一字不差地带到。”
“还有,赔偿,明天日落之前,我要看到你们的诚意。”
“否则……”
任秋没有说完,但所有人都明白那未尽之言代表着什么。
他转身,在众人惊恐万状的注视下,如同来时一样,旁若无人地走了出去。
眼看着任秋离开的背影,王镇宇不敢有丝毫的停留。
立刻冲了出去,而后驾车直奔软禁王霄的地方。
等到了之后,他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
那张往日里还算英俊的脸,半天挤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霄……霄少……”
轮椅上的王霄皱起眉,他刚刚挂断一个电话。
商业上的狙击计划虽然受挫,但他还有后手,心情不算太坏。
“慌什么?天塌下来了?”
“一个任秋而已,还能把你吓成这样?”
“山……山!”
王镇宇终于喊出了一个字,他双手胡乱比划着,眼睛瞪得像要裂开。
“那座太湖石……没了!粉末!全变成粉末了!”
“他……任秋……他根本没碰!隔着好几米,就那么一推……手一挥!”
王镇宇抓着自己的头发:“轰的一下,什么都没了!霄少!那不是人!那是怪物!!”
“好好说!”
王霄脸上的不耐烦凝固了。
“他说,这是最后一次。再有下次,他会亲自去祖宅,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你从轮椅上揪下来……”
后面的话,他没敢说出口,但王霄也明白了对方话里的意思。
整个书房陷入了死寂。
之前因为计划受挫而积攒的怒火,如同被一盆冰水从头顶浇下,瞬间熄灭。
隔空一掌,数吨重的假山化为齑粉。
他见识过家族供奉的高手,能开碑裂石,但那需要蓄力。
而任秋……他一直以为,自己和任秋的斗争,是资本与资本的角力。
可现在,对方掀开了底牌。
他低头,看着自己毫无知觉的双腿。
任秋那句把你从轮椅上揪下来,似乎已经抚上了他的脖颈。
王霄就这么坐着,一动不动,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窗外的天色由明转暗,他的脸庞在昏暗中显得格外苍白。
“去,去把这件事情告诉父亲。”
…………
王家的紧急会议在压抑的气氛中召开。
椭圆形的红木长桌旁,坐着十几位王家的核心成员。
王镇宇面如死灰地坐在一角,重复着他在会所的见闻。
当他说到那座太湖石假山灰飞烟灭时。
会议室里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
“奇耻大辱!”
一个穿着练功服,太阳穴高高鼓起的壮年男人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嗡嗡作响。
他是王霄的三叔王承武,主管家族的灰色地带和武力。
“我王家在京城立足百年,何曾受过这等羞辱?被人单枪匹马闯进门来,打伤几十号人,还指着我们嫡系子孙的鼻子威胁!这要是不找回场子,我们王家以后还怎么在京城抬头?”
“他再强,能强得过子弹吗?能强得过狙击枪吗?我就不信他是钢筋铁骨!我就不信,上百个枪口对着他,他还能化成灰!”
“疯了!你简直是疯了!”
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中年男人立刻反驳。
他是负责家族金融业务的王承文:“那是能用枪解决的问题吗?镇宇说得清清楚楚,隔空一掌,假山成粉!这是什么概念?你用枪指着他,他可能在你扣动扳机之前,就把你变成一撮灰了!”
“承文说的对,”
另一位老成持重的长辈附和道:“这不是武夫!我们对这种存在的了解太少了!万一惹怒了他,他不管不顾在京城大开杀戒,谁来承担后果?我们整个王家,可能都要给他陪葬!”
“怕什么!我们王家也不是没有底牌!”
王承武涨红了脸,“供奉堂的几位长老,难道是吃素的?还有我们花大价钱从海外请来的‘阿尔法’小队,他们连小国的政变都参与过,杀一个武夫还不是手到擒来?”
“那不一样!那完全不一样!”
王承文激动地站起来,“你那些所谓的底牌,对付的都是人!可任秋现在表现出来的,他还是‘人’吗?我是说万一,我们的底牌没用,那等待我们的就是灭顶之灾!我们是在用整个家族的命运去赌一口气!”
争吵愈发激烈。
主战派认为家族的尊严不容挑衅,必须以雷霆手段抹杀威胁,否则后患无穷。
王家的威信将一落千丈。
主和派则被那非人的力量彻底吓破了胆,认为这根本不是一个维度的战斗。
任何反抗都是自取灭亡,当务之急是立刻赔偿,倾尽所有也要平息对方的怒火。
“都给我闭嘴!”
一声沉稳的低喝,让整个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
坐在主位上的王家家主王承业,缓缓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