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秋则百无聊赖,回屋里刷刷手机,打发时间。
直到晚上,慕容明珠一个电话打过来,让他直接到港城的星河娱乐城。
任秋没想到对方居然直接去了,心里嘀咕这女人还真会玩。
索性起身换上衣服,直接下楼,开着那辆劳斯莱斯,沿着慕容明珠发来的位置导航过去。
刚到星河娱乐城门口,他就发现许多龙国内地的人。
个个西装革履,或者珠光宝气,脸上带着或兴奋或紧张的神情。
任秋不由得感慨,小赌怡情,大赌丧命。
这么多内地的人过来,估计能带着钱回国的肯定是少之又少。
大多数怕是要倾家荡产,哭着回去了。
一辆劳斯莱斯的出现,自然引起了门口侍者的注意。
一个穿着制服的小伙子立刻迎了上来,帮忙拉开车门。
“先生,车钥匙给我吧,我帮您泊车。”
任秋下车,随手把车钥匙丢给对方,便拨通了慕容明珠的电话。
“我到门口了,你们在哪儿?”
电话那头,慕容明珠的声音有些嘈杂。
“我们在三楼的包房里,你直接上来就行。”
话音未落,电话已经挂断。
任秋无奈,心里吐槽一句,搞得他好像知道哪里一样。
不过对方已经挂了电话,他只能等着那个侍者过来。
“先生,请跟我来。”
侍者把车泊好,小跑到任秋身边,做了个请的手势。
任秋点点头,跟着侍者走了进去。
这一进去,任秋感觉自己有被震撼到。
怪不得都说港城和澳城是赌博的圣地,这地方,简直是另一个世界。
巨大的圆形穹顶下,将整个大厅照得如同白昼。
各种赌桌前,黑压压的人头攒动,每一个盘口,几乎都有人在下注。
荷官们熟练地摇着骰子,发着牌,报着结果。
不光是国人,还有许多金发碧眼、棕色皮肤的外国人也都在其中。
侍者带着任秋穿过人群,搭乘专用的电梯。
来到了慕容明珠所在的三楼包房口。
任秋直接推门而入,刚一进去,他就注意到一个熟悉的人。
王坤。
那家伙正坐在一个宽大的沙发上,身边坐着一个穿着旗袍,身材妖娆的女人。
他手里夹着雪茄,吞云吐雾,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看起来春风得意。
王坤的身旁,还坐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
梳着大背头,穿着唐装,笑容和煦,一派儒商作派。
任秋的目光掠过王坤,扫向房间里的其他人。
慕容明珠和苏晚晴赫然在列。
慕容明珠穿着一身黑色连衣裙,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材,脸上化着淡妆,显得格外精神。
苏晚晴则是一件白色套装,职业范儿十足,但她的脸色却带着疲惫。
王坤脸上的得意笑容在看清任秋的瞬间凝固。
“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任大保镖吗?”
王坤夸张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手里的雪茄夹在指间,烟灰随着他的动作簌簌落下。
他身边的旗袍女人立刻配合地发出一阵娇媚的笑声。。
眼神在任秋那身算不上名牌的休闲装上打转,充满了不屑。
任秋的视线根本没在王坤身上停留超过一秒。
他像看一个跳梁小丑一样,目光平静地扫过那个气场十足的唐装男人。
这才是正主。
王坤见自己被无视,脸上有些挂不住,他向前一步,刻意挡在任秋和唐装男人之间,炫耀似地一指身边人。
“土包子,没见过大场面吧?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何先生,何鸿图!”
王坤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狐假虎威的亢奋。
“在港城这地界,你随便找个人打听打听,谁敢不给何先生面子?”
何鸿图只是淡淡地呷了一口茶,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任秋心里冷笑,狗仗人势的东西,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就在这时,一只微凉的手抓住了任秋的手臂。
慕容明珠将他用力拉到包房外面,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何鸿图是港城的老牌社团大佬,靠码头和博彩起的家,手腕又黑又硬。”
“他看上了苏家在维多利亚港的一处码头,那地方是苏家在港城业务的根基,今天这个局,就是冲着那个码头来的!”
任秋顺着她的目光,再次看向赌桌旁的苏晚晴。
女强人此刻像一朵被霜打蔫的白玫瑰,双手死死攥着衣角。
“晚晴根本不会赌。”
“她是被人给骗过来的,说是什么商业酒会,结果一来就被何鸿图堵在这里,逼着上了赌桌。”
“他们明显设了套,晚晴已经被绕进去了,输了快八千万,再输一局,就得拿码头的转让协议来抵了!”
八千万。
对苏家来说或许不是伤筋动骨,但输掉码头,苏家在港城的业务将遭受毁灭性打击。
任秋的眼神冷了下来,难怪王坤如此春风得意。
看着苏晚晴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任秋忽然觉得有些烦躁。
他不喜欢看到女人这副模样,尤其是自己认识的女人。
罢了。
既然撞上了,这个烂摊子,他就接了。
任秋拨开慕容明珠的手,脸上没什么表情,径直朝着赌桌走去。
他直接走到苏晚晴身后,无视了所有人。
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去旁边歇会,这里交给我。”
苏晚晴抬头看到任秋近在咫尺的脸,眼中先是错愕。
“任秋,你别乱来,他们……”
任秋没让她把话说完,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
然后转身,目光直视主位上的何鸿图。
他拉开苏晚晴身旁的椅子,大马金刀地坐下。
“何先生是吧?”
任秋语气平淡,像是在跟一个老朋友打招呼。
“苏小姐累了,接下来的牌局,我替她。”
此言一出,整个房间瞬间安静下来。
几秒后,王坤爆发出刺耳的狂笑。
“哈哈哈哈!我听到了什么?你?你来替她?”
“你算个什么东西?你知道这是什么局吗?你知道桌上这些筹码代表多少钱吗?一个瘪三,也配上何先生的赌桌?”
王坤身后的几个黑西装也跟着发出哄笑。
看任秋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白痴。
任秋连眼角的余光都懒得给他一个。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何鸿图。
何鸿图同样在打量着任秋,从头到脚。
他混迹江湖几十年,见过太多虚张声势的人。
也见过太多被逼到绝路后歇斯底里的赌徒。
但像任秋这样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那不是装出来的强硬,而是一种发自骨子里的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