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
陈山的声音瞬间清醒了不少。
“怎么了？在京城被人欺负了？要师傅我过去帮你把场子找回来？”
听着师傅熟悉的声音。
任秋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些许。
“那倒没有。”
“不过师傅，我想问你，真阳门的功法，有没有能让人在最短时间内，变得更强的法子？”
“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都行。”
说这话的时候，任秋确实带着几分赌气的成分。
被林青那个笑面虎用一通电话搅得心神不宁，偏偏又发作不得。
王霄的蛮横，他可以用更硬的拳头打回去。
可林青这种藏在暗处的毒蛇，吐出的每一句话都带着算计和剧毒。
让他憋了一肚子火，无处宣泄。
这份无能为力的狂怒，最终只能化为一句不计代价，砸向电话那头最亲近的人。
电话那头的玩闹和睡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陈山的声音陡然沉了下来。
“臭小子，你胡说什么！什么叫不计代价？你是不是疯了？”
“你给老子说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谁把你逼到这份上了？”
陈山是真的急了。
任秋是他唯一的亲传徒弟，也是他真阳门唯一的传人。
虽然李军也是，但也只是一个记名而已，根本没有得到真传。
所以他可以放任任秋去闯，去疯，甚至默许他惹是生非。
但绝不允许他拿自己的性命和前途开玩笑。
速成之法，在古武界，这两个字等同于自寻死路。
听着师傅话语里毫不掩饰的关切和怒意。
任秋心里那股邪火莫名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阵发苦的酸楚。
他深吸了一口气，将声音里的颤抖压下去。
用尽可能平稳的语调，将自己从海城来到京城后的遭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电话那头，陈山听完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他甚至能想象出师傅此刻紧锁眉头的凝重模样。
过了许久，久到任秋以为电话已经断线的时候。
陈山沉重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无奈。
“小子，我现在在境外执行一个特殊任务，一时半会儿，恐怕回不去。”
任秋的心猛地一沉，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
“不过你放心。”
陈山的话锋一转，“天塌下来，还有师傅给你顶着，王家和林家那两个小崽子，等我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他们！还有他们家的那些老东西！真当老子徒弟是好欺负的？”
“至于你说的那个法子……”
陈山又沉默了。
这一次，任秋没有催促，因为他很清楚，师傅正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
“我们真阳门的功法，以中正平和，根基扎实著称，讲究的是循序渐进，水滴石穿。”
陈山的声音幽幽传来。
“所以，门内历代先祖都严禁弟子修炼任何速成之法，视其为歪门邪道。”
“但是……”
“凡事总有例外，创派祖师爷当年为了应对灭门之祸，确实留下了一门禁术，名为燃血秘法。”
燃血秘法！
任秋的呼吸陡然急促。
“这门秘法，可以通过特殊的心诀，强行燃烧修炼者自身的精血，将其转化为最精纯的真阳劲，在极短的时间内，让实力获得爆炸性的增长。”
“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精血是武者性命的根本，燃烧精血，就是燃烧寿命，燃烧武道根基。”
陈山的声音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
“一旦施展，轻则元气大伤，境界倒退，此生再无寸进，重则经脉寸断，根基尽毁，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废人，若是燃烧过度，心脉承受不住，当场暴毙，也并非不可能。”
“小子，你听清楚了，这是一条不归路，一旦踏上去，就再也回不了头了。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电话里，陈山的声音字字如锤，重重敲在任秋的心上。
每一个词都充满了血淋淋的警告。
可任秋的脑海里浮现出的，却是林青那副胜券在握的笑脸。
是王家那深不见底的贪婪，还有嫂子周莹在秋叶斋里忙碌的柔弱身影。
“师傅，我不后悔。”
“与其像现在这样，任人拿捏，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掌控，我宁愿赌上一切，去搏一个未来。”
“宁死，不退。”
电话那头，再次陷入沉默。
良久，一声长长的叹息传来，仿佛耗尽了陈山所有的力气。
“痴儿，痴儿啊……”
“罢了，罢了。既然你已经决定，为师再多说也无益。”
“你听好了，我只说一遍。”
陈山的声音里再无犹豫，开始为任秋讲解那门禁术的奥秘。
“燃血秘法并非独立功法，而是暗藏于真阳诀总纲之内的一段逆行心法，你需将真气逆转，引火烧身，以血为薪，以脉为炉……”
陈山讲述得极为简单，只是将最核心的几句心法口诀和行气路线告诉了任秋。
许多关键之处都一语带过。
任秋知道，师傅这是在给他留最后一道保险。
若无后续的辅助之法，就算他知道了心诀，也绝不敢轻易尝试。
“心法就是这些，你自己先记下，没有我的允许，一个字都不准练！”
陈山严厉地警告道。
“这秘法太过霸道，以你现在的身体强度，直接施展，必死无疑，在施展之前，你必须找齐几味药材，炼制成固脉丹，在燃烧精血时服下，用以护住你的心脉，保住一线生机。”
“你立刻去办，越快越好！”
“需要什么药材？”任秋精神一振，连忙追问。
“第一味，龙涎草，至少五十年份。”
“第二味，千年雪莲子，这个不用我多说。”
“第三味，赤炎果。”
“这三味主药，缺一不可，年份越久，药效越强，你成功的机会也就越大。”
任秋将这三味药材的名字牢牢记在心里，眉头却越皱越紧。
龙涎草、千年雪莲子、赤炎果……
光听名字，就知道这些东西绝非凡品，必然是千金难求的天材地宝。
似乎是猜到了任秋的困境，陈山的声音再次响起。
“小子，我知道这些东西难找。”
“钱不够，就去找古玩协会那个姓钟的小子，你不是帮过他大忙吗？让他给你想想办法。”
“至于门路……明面上的药材市场，你肯定找不到这些东西。”
陈山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了。
“我给你一个地址，你去那里碰碰运气。”
说完，陈山报出一个地址和一句接头暗号。
任秋默默记下，心中那份紧迫感愈发强烈。
“师傅，多谢。”
“谢个屁！你小子要是敢把自己玩废了，老子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打断你的腿！”
陈山恶狠狠地骂了一句。
“记住，药材没找齐之前，安分一点，别跟王家和林家硬碰硬，必要的时候，虚与委蛇，拖延时间。”
“我这边任务一结束，就立刻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