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挂断,房间里恢复了寂静。
任秋心里此刻已经开始琢磨了。
因为钱不是问题,问题是门路。
“看来的尽快去一趟了。”
任秋打算先去探查一下传说中的地下药材市场。
要是能买到是最好的,要是买不到,也可以先订购一下,让人帮忙记着。明天一早,就出发。
毕竟有时候,宝贝都不是你直接买的,都是你跟人家预定好了之后。
让那些卖货的人去碰运气,要是有,你可以高价收购回来。
要是没有,那你也没有任何办法。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再也无法遏制。
……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
任秋没有惊动任何人,独自开着那辆低调的黑色轿车,驶离了市区。
陈山给的地址,在南城的旧工业区。
一个早已被城市发展遗忘的角落。
导航的终点,是一家名为福运来的旧式茶楼。
茶楼是那种老派的两层小楼。
门口挂着两个落满灰尘的红灯笼。
任秋没有直接开到门口,而是在隔着一条街的地方停了车。
他坐在车里,观察了足足十分钟。
只有几个早起的老人提着鸟笼慢悠悠地走过。
一切看起来都再正常不过。
他下了车,将车钥匙揣进兜里,慢慢悠悠地朝茶楼晃过去。
就在他距离茶楼还有十几米的时候。
茶楼那扇紧闭的红漆木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一个穿着灰色对襟衫,身材魁梧的年轻人走了出来。
他看起来二十出头,面相憨厚,动作也很朴实。
任秋径直走到年轻人面前问道:“小哥,这么早开门?”
年轻人抬起头,露出一口白牙,嘿嘿一笑。
“开门早,生意才能好嘛,老板,喝茶?”
任秋摇摇头,“不喝茶。”
“我来找几只迷路的画眉鸟。”
“画眉鸟?”
年轻人把扫帚往门边一靠,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
“这年头,玩鸟的可不多了。”
“跟我来吧。”
他侧过身,让开了门口的位置。
任秋迈步而入,茶楼内部的光线很暗。
一楼大堂摆着几套老旧的八仙桌和长条凳,空无一人。
柜台后面,一个账房先生打扮的中年人正低头拨着算盘。
年轻人领着任秋,没有在大堂停留,直接穿过堂屋,走向后院。
后院别有洞天。
这里并非任秋想象中的杂乱后院,而是一个精心打理过的天井。
天井四周是一圈回廊,连接着十几个独立的房间。
天井中央,一口巨大的青铜鼎内。
青年指了指那些房间,言简意赅:“每一间房,一个卖主,卖什么,不卖什么,都看他们自己的规矩,看上了,就进去谈,谈不拢,也别惹事。”
“我们这儿的规矩,只有一个。”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了不符合憨厚外表的冷意。
“不准动手。”
“谁先动手,谁就得把命留下,填院子里的这口鼎。”
任秋点点头,表示明白。
“多谢。”
青年没再多说,转身回了前堂,拿起扫帚继续扫地。
任秋站在天井中,打量着四周的房间,里面时不时的还有声音传来。
“玄铁,一口价,三百万,少一分都不卖!”
“这皮子是我兄弟拼了命才拿回来的,你想用几张破纸就换走?”
“我只要活的,必须是活的!价钱你开!”
任秋的心跳微微加速,他要找的药材,这里一定有门路。
他的目光最终停留在最角落的一个房间。
因为只有这扇门上,刻画着草药图样,直觉告诉任秋,他要找的人,就在这里。
他走到门前,抬手,轻轻叩了三下。
“笃,笃,笃。”
任秋没有不耐烦,静静地站在门口。
过了大概半分钟,一个苍老沙哑,仿佛砂纸摩擦木板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今日不做生意,请回吧。”
任秋没有走,而是对着门板,缓缓说道。
“晚辈不求别的,只想寻一味五十年份的龙涎草。”
他只说了龙涎草。
门内再次陷入死寂。
就在任秋以为对方不会再理会自己的时候。
那扇破旧的木门开了一道缝。
一只干枯如鸡爪,布满老年斑的手,从门缝里伸了出来,对他招了招。
任秋推门而入,刚一进来,他就看到一个身形佝偻,头发花白稀疏的老者。
老者身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麻布长衫,整个人瘦得像一截枯木。
他就是这间房的主人,药叟。
“五十年的龙涎草?”
药叟的声音又干又涩:“小娃娃,口气倒是不小,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吗?”
任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平静地看着他:“前辈开个价。”
药叟浑浊的眼珠转了转,伸出三根枯瘦的手指。
“三千万。”
“可以。”
任秋回答得干脆利落。
这下,轮到药叟自己愣住了。
他眯起的眼睛里,闪过一抹诧异。
三千万,他本是狮子大开口,想吓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没想到,对方竟然连价都不还。
“你……真有?”
药叟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狐疑。
任秋不答,反问道:“前辈,真有货?”
药叟干笑两声,声音刺耳:“呵呵,这南城地下,还没有我药叟拿不出的草药,只是,五十年的龙涎草太过罕见,我手上没有现货,需要时间去取。”
“先付一半定金,三天后,来这里取货。”
“好。”
任秋点头,接着又抛出了第二个重磅炸弹。
“除了龙涎草,我还要千年雪莲子。”
药叟的瞳孔猛地一缩。
如果说龙涎草只是罕见,那千年雪莲子就是传说了。
一颗莲子,便能生死人,肉白骨。
“你到底是什么人?”
药叟的声音彻底沉了下来。
“一个寻药的晚辈而已。”
“寻药?”
药叟冷笑,“寻这种药?小娃娃,你当老夫是三岁孩童吗?”
任秋没有理会他的质问,继续说道:“还有,赤炎果,年份越久越好。”
龙涎草、千年雪莲子、赤炎果。
当第三味药材的名字从任秋口中说出时。
药叟那张布满皱纹的脸,第一次彻底变了颜色。
“你……你要炼燃血丹?!”
他不是在疑问,而是用一种惊恐的语气,说出了一个任秋从未听过的名字。
“疯了,真是疯了!”
“谁给你的方子?谁让你来送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