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二柱那铁塔般的身躯堵在门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脸上带着憨厚的笑。
“几位,找谁啊?”
光头愣了一下,随即狞笑:“找死!给老子滚开!”
孙二柱一把抓住了钢管。
光头只觉得一股巨力传来,钢管像是被铁钳夹住。
他用尽力气,脸都涨成了猪肝色,却无法撼动分毫。
“力气太小了。”
孙二柱摇摇头,手腕一拧。
光头惨叫一声,钢管脱手,整个人被那股力道带得转了一圈,一屁股坐在地上。
“操!一起上!弄死他!”
后面的混混们反应过来,嗷嗷叫着冲了上来。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从孙二柱身后闪出。
任秋甚至没有看那些混混,只是对孙二柱说:“速战速决,别把新地板弄脏了。”
话音刚落,任秋就冲了出去,肘击咽喉,膝撞腹部,掌劈后颈。
每一次出手,都必然有一个混混惨叫着倒下,失去战斗力。
店里的周莹透过门缝,紧张地看着外面的一切。
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双手死死攥着衣角,指节发白。
孙二柱看得热血沸腾,大吼一声也加入了战团。
他的风格和任秋截然不同,大开大合。
他一把抓住一个混混的脚踝,像是抡麻袋一样,将那一百多斤的身体轮了整整一圈!
“走你!”
那个混混在空中划出一道惊悚的抛物线。
伴随着一连串的尖叫,越过人群,重重砸在了那辆金杯车的车顶上。
“哐当”一声巨响,车顶被砸出一个巨大的凹陷。
这一下,彻底镇住了所有人。
剩下的几个混混腿都软了,丢下武器,屁滚尿流地往回跑。
整个过程,不超过两分钟。
十几个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哀嚎遍野。
任秋拍了拍手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对孙二柱说:“把垃圾扔远点。”
海城地下世界的风,一夜之间变了方向。
任秋的名字,成了某些人午夜梦回的惊悚片主角。
曾经那些蠢蠢欲动,想要秋叶斋这块新肥肉上啃一口的豺狼。
都暂时收起了獠牙,夹着尾巴躲进阴影里观望。
任秋本人,却像是把掀起的波澜忘得一干二净。
夜深人静,秋叶斋二楼,他的卧房。
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留一盏昏黄的台灯。
任秋感受着体内小葫芦的变化。
如今小葫芦表面的那些墨绿更加深邃了。
任秋能感觉到,一股微弱但极其纯粹的生命气息。
正从葫芦内部缓缓溢出,萦绕在他指尖。
他用一根银针,蘸取了那滴绿色液体。
仅仅是针尖大小的一点,一股磅礴的药力就顺着银针涌入他的指尖。
这股力量精纯无比,远胜他之前用的那些疗伤药!
“这玩意儿……”
任秋喃喃自语,心脏怦怦直跳。
他压下心中的狂喜,开始更深入的研究。
他发现,无论是什么药材,只要与小葫芦接触,都会被迅速转化提纯。
而在反复试验后,他从那些提纯出的药液精华中,分离出了一种更加核心的物质。
那是一种近乎无色透明的流质。
它蕴含的生命能量,比那些药液精华加起来还要庞大。
任秋将其命名为。
生命源质。
这东西,或许能改变一切。
他的脑海里,第一个浮现出的身影,就是嫂子周莹。
这些日子,周莹的憔悴他都看在眼里。
长期精神紧张,加上过度劳累,她的身体早已处于崩溃的边缘。
第二天清晨,任秋起得很早,亲手熬了一锅银耳莲子羹。
他将一滴稀释了百倍的生命源质,滴入了其中一碗,然后才端着托盘下楼。
“嫂子,忙了一早上,歇会儿,喝点东西润润嗓子。”
任秋笑着,将那碗特别的莲子羹递到周莹面前。
周莹正在擦拭柜台,闻言抬起头,看到任秋眼里的关切,心中一暖。
“你还会弄这个?”
她嘴上嗔怪,却还是接了过来,舀起一勺送入口中。
软糯的银耳,清甜的汤汁,入口即化。
一股暖流,顺着喉咙滑入胃里,然后迅速扩散至四肢百骸。
“咦?”
周莹轻呼一声,感觉浑身都暖洋洋的,连日来的疲惫似乎都消散了不少。
“怎么了,嫂子?不好喝?”任秋故作紧张。
“不,很好喝。”
周莹摇摇头,脸上露出了久违的轻松笑容。
“就是感觉……喝下去特别舒服,身上都有劲儿了。”
任秋心中石头落地,脸上不动声色。
“那当然,我这可是独家秘方,专门给你补身子的,以后我天天给你做。”
周莹只当他是说笑,没放在心上。
可接下来的几天,她切实感受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
原本需要很努力才能搬动的半箱药材,现在单手就能轻松提起。
以前站一天就腰酸背痛,现在从早忙到晚依旧精神奕奕。
更让她惊喜的是,镜子里的自己,脸色红润了许多。
眼角的几丝细纹似乎都淡化了,整个人仿佛年轻了好几岁。
周围的邻居和老主顾也发现了她的变化。
“哎哟,周老板,最近是用了什么好东西?气色越来越好了!”
“是啊,感觉跟换了个人似的,越来越漂亮了!”
周莹每次都笑着回应,不过她并没有哪些食物上想。
而是觉得这一切的变化,都始于任秋的回归。
这天晚上,秋叶斋打烊后。
孙二柱回了自己房间,店里只剩下任秋和周莹。
任秋正在核对今天的账目,周莹端着一杯热茶,轻轻放在他手边。
“小秋。”
“嗯?嫂子,还没睡?”任秋抬起头。
灯光下,周莹穿着一件素雅的棉质睡裙,长发披肩。
“睡不着。”
她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双手捧着自己的茶杯。
“还在担心那些事?”
“不。”
周莹摇了摇头,“我是在担心你。”
任秋合上账本,身体微微向后靠,看着她,没有说话。
“小秋,你哥走的时候,我以为天都塌了。”
周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颤抖:“是你,把这个家又撑了起来。嫂子心里……真的很感激你。”
“嫂子,我们是一家人,说这些就见外了。”
“正因为是一家人,我才要说。”
周莹的眼圈有些红:“我看着你这几天,雷厉风行,把那些坏人都打跑了,店里也安稳了,我很高兴,真的。”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可是……我更害怕。”
“我怕你像你哥一样……我怕有一天,你也会……”
任秋喉头有些发干:“嫂子,你别胡思乱想,我不会有事的。”
“怎么能不乱想?”
周莹抬起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你现在做的事,比你哥当年弄那些古董还要危险一百倍!那些都是什么人?都是亡命之徒!你今天打跑了一批,明天呢?后天呢?”
“小秋,我们不求大富大贵,好不好?”
“这个店,我们可以不开了,我们离开海城,安安稳稳过日子,凭你的手艺,到哪里都能活下去。”
安稳的日子。
多么诱人的词汇。
任秋看着眼前这个为自己忧心忡忡的女人,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也泛起一阵苦涩。
树欲静,而风不止。
他若退缩,不仅自己会粉身碎骨,更会连累嫂子,连累所有他在乎的人。
“嫂子,对不起。”
周莹的身体僵了一下,眼中的光芒黯淡了几分。
“有些事,不是我想停就能停下来的。”
任秋的目光望向窗外的夜色,深邃而悠远。
“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也保护好你。”
“我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