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器二字一出,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龙桀等人虽然知道任秋的一些消息,但是也不确定其中到底蕴含了什么秘密。
玉衡推了推眼镜,镜片上反射出任秋的身影。
“一个用来承载火种的器皿罢了。你所经历的一切,不过是火种在为你铺设的道路。你以为是你自己在战斗,在成长?错了,你只是一个提线木偶,你的命运,从一开始就被写好了程序。”
“放弃吧,把星图交出来。你一个凡人,承载不了它的力量,最终只会被烧成灰烬。把它交给我们天机组织,我们才是最合适的执掌者,我们能推演出它最完美的用途。”
山洞入口前,一片死寂,只有寒风在呼啸。
龙桀和泰山都紧张地看着任秋,他们能感觉到,任秋的气息在这一刻变得极不稳定。
玉衡的话,显然击中了他的要害。
任秋低着头,没人能看清他的表情。
玉衡的嘴角,那抹计算好的弧度,更明显了。
“呵。”
一声极轻的嗤笑,从任秋的喉咙里发出。
“容器?木偶?”
任秋看着玉衡,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自作聪明的傻子。
“说完了吗?”
玉衡的表情出现了细微的僵硬,剧本似乎没有按照他的推演发展。
“天机组织……”
任秋向前走了两步,身上的气息重新变得内敛而锋利。
“窃取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真以为自己是世界的主人了?”
“你们所谓的推演,所谓的计算,不过是那星图泄露出的残渣,被你们当成了至宝。”
“你们不是执掌者,你们甚至连看门狗都算不上。”
任秋的声音陡然拔高,字字如刀,狠狠剜在玉衡的心上。
“你们,只是一群可悲的窃火之贼!”
窃火之贼四个字,如同一道惊雷,在玉衡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他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中,第一次涌现出了惊涛骇浪!
“你!”
玉衡赖以自傲的计算力,在这一瞬间,因为内心巨大的震动而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紊乱。
“呵呵,怎么,这就被我说中了吗?”
“说起来上一任星算者和你说的话也差不多,但是你们却都知道明白了表面,却根本不知道星图之中蕴含了什么,在我看来,你们从星图中推演出来的功法都是错的!”
这一刻,玉衡却是有些破防了。
任秋却是突然抽出了游龙剑,而后对着玉衡一挥。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只有一道纯粹的剑气,无声无息地斩出!
这一剑,快得超越了视觉,也快得超越了玉衡判断!
玉衡身前的空气中,光影交错。
一个由无数符文构成的八卦阵图瞬间浮现,试图格挡。
这是他被动触发的防御,然而任秋这一剑的轨迹却没有丝毫的变化。
“嗤啦!”
一声轻响。
那看似坚不可摧的八卦阵图,如同被剪刀划开的薄纸,从中间被一分为二!
死寂的剑气长驱直入,擦着玉衡的脸颊飞过,在他白皙的面孔上,留下了一道细长的血痕。
一缕黑发,伴随着几滴鲜血,飘散在风雪中。
玉衡呆住了,他身后的天机行者们也呆住了。
无所不能、算无遗策的玉衡大人受伤了?
“你干扰了我的计算!”
玉衡猛地伸手,摸了一下脸颊上的血迹。
看着指尖的殷红,他眼中的平静彻底消失。
“原来如此!原来容器和火种的结合,能产生超越逻辑的变量!”
“抓住他!我要活的!”
玉衡厉声下令。
他身后的十几名天机行者,瞬间散开,结成一个玄奥的阵势,将任秋等人团团围住。
面对森然列阵,气息连成一片的天机行者。
龙桀嘴角咧开,露出一口白牙,那笑容里满是嗜血的狂热。
“算命的?”
“老子最喜欢干的事,就是把你们这种人的龟壳一个个敲碎!”
话音未落,龙桀的身形已如炮弹般弹射而出!
没有花哨的招式,只有最纯粹的力量。
他脚下的冻土轰然炸开,整个人裹挟着一股凶悍无匹的气浪,直直撞向阵法的一角。
与此同时,泰山发出一声沉闷的咆哮。
他那魁梧如山的身躯肌肉贲张,皮肤表面泛起一层古铜色的光泽。
宛如一尊移动的堡垒,迎向了另一侧的冲击。
刘氓的身影则诡异地淡化,只有几道若有若无的寒光在天机行者阵型的缝隙间闪烁。
而一直沉默不语的云云,双手十指如穿花蝴蝶般翻飞。
“轰!”
龙桀的拳头与一名天机行者的符文护盾狠狠撞在一起。
那名天机行者脸色发白,他脚下浮现的卦象光芒狂闪。
将那股狂暴的力量导入整个阵法,由十几人共同分担。
即便如此,他依然被震得气血翻涌,喉头一甜。
好霸道的力量!
玉衡站在战圈之外,脸上被任秋剑气划破的伤口正被一团柔和的绿光包裹。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愈合。
在他看来,龙桀等人不过是困兽之斗。
这套小周天锁元阵乃是天机组织根据星图推演出的绝杀之阵。
一旦启动,除非力量超越阵法总和的数倍,否则绝无可能靠蛮力破开。
而任秋才是关键。
玉衡的注意力,有七成始终锁定在任秋身上。
任秋的反应再次出乎他的预料。
面对同伴的浴血奋战,任秋没有急于出手,仿佛一个局外人。
玉衡的思维飞速运转,可他看不透。
此刻,在任秋的感知世界里,眼前的景象完全不同。
那由十几名天机行者构成的阵法。
真正的星图,每一颗星辰的运转,每一道星轨的连接,都蕴含着宇宙至理。
而眼前这个阵法,就像一个蹩脚的画师,拙劣地模仿着神迹。
“原来如此……”
任秋心中一片清明。
天机组织,这群可悲的窃火之贼,他们根本不理解星图的本质。
他们只是从星图的表象中,用自己浅薄的智慧,强行解读出了一套功法和阵法。
就像一座用错误图纸建造的大厦,其内部的承重结构也必然存在一个最致命的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