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宗岭说:“行啊,想做什么都行,我有朋友有这方面经验,你要是想做的话,我介绍你们认识,请教请教他。”
“你有朋友做潮牌啊?”
“他自己做了一个牌子,我有些衣服就是他送的,不过都是oldschool,不是我的风格,我不怎么穿。”
聊着聊着,沈宗岭说:“要不现在我给他打个电话说一声,把他联系方式给你,你有什么想了解的可以先问他了。”
赵英其说:“不用那么着急吧,等我确定了再看吧。”
“不影响,可以先了解,了解清楚了再考虑要不要做,趁我现在还没走,给你联系,约个时间出来吃个饭聊聊。”
赵英其想想也行。
沈宗岭就去打电话联系了,在介绍赵英其的身份时,说的是他一个朋友,不是女朋友,朋友调侃说:“什么朋友啊,用得着你亲自联络,这么上心。”
“你帮不帮就是了,别讲那些有的没的。”
“帮啊,怎么可能不帮,你个大忙人亲自来电话,行啊,要不我和你朋友加个联系方式?”
“我等会让她加你。”
“她想问什么都可以问我,我知无不言。”
“多谢了,下次请你吃饭。”
就几分钟的时间,沈宗岭联系好了,挂了电话,对她说:“联系好了,你等会加他。”
赵英其望着他,说:“谢谢啊。”
“谢什么,不是应该的?”
“没有应该的,你又不是我亲哥,你要是我亲哥,那才是应该的。”
沈宗岭低声笑笑,没反驳她,她这人,有时候很理智,也有很强的边界感,她很少情绪化,有的地方其实和他有点像,其实这样挺好,省去了很多沟通的成本。
赵英其说:“你这么帮我,我也请你吃饭吧。”
“比起吃饭,你知道我更想做什么。”
沈宗岭的手摸上她的腰,她穿着低领的毛衣,黑色的毛衣,她脖子戴了一条项链,温柔搭在锁骨上,往下隐约可见诱人的沟壑,他的目光愈发幽深,意有所指,很明显。
赵英其掐他脖子,“不能是正儿八经吃饭吗?”
“比起吃饭,我更喜欢炒菜,爆炒。”
赵英其翻白眼,“以前不知道你这么色的,满脑子黄色废料。”
“你说说,哪个男人不色,不色要么是身体不行,要么对你没意思,最要紧我不是对谁都这样,行吗。”
赵英其忽然问他:“你和那个谁,她说和你是第一次。”
“谁?”
“还能是哪一个。”
“没有,一个月能干嘛,又不是天天能见面,我不是闲人,妹妹,我也是要工作的。”
赵英其不是在意他和他ex之前发生过什么事,而成年人间最不该的就是问前任相关的,但这个许静萱有点烦人,她才问的。
“你们怎么在一起的?”
“朋友聚会上认识的。”
赵英其又想起发小之前给她发来的那个视频,有女生坐在他腿上喝酒,那个女人不是许静萱,那是谁,她就不知道了,算了,不要翻旧账了,没必要,又不是奔着结婚去的。
他这人就是这样。
沈宗岭轻轻啄吻下她的唇瓣,说:“还有什么要问的?”
“没有了。”
赵英其摇了摇头,还是克制住了,没有再问下去,说:“你什么时候走?”
“把你哄好了再说,不着急。”
“我又不是不讲道理,你有事你就去忙你的,何况我也有正经事,不是吗。”
感情都不是他们生活里的唯一,他们有事业,有父母,有除了彼此之外的生活,而感情是排在最后面的,这是他们俩个都清楚的事,也是为数不多的默契。
沈宗岭抱了抱她,吻了吻她的唇,和她唇舌勾缠了一会儿,说:“我明天下午的航班,不用来送我。”
“好,到了跟我说一声。”
“嗯。”
赵英其更用力抱着他的腰,说:“你最近脸色看起来不好,多注意休息,不要生病了,要是生病了就去医院,不要拖,知道吗。”
“好。”沈宗岭应她,缱绻吻上她的唇。
……
沈宗岭回到澳洲,一下飞机就回了医院,沈太太差点操碎心了,骂了一路,又担心他的身体情况,不舍得骂得太厉害,他一到医院,重新预约手术时间,他进手术室之前给赵英其发了简讯,和她说倒时差,回复信息可能不及时,让她别生气。
之后沈宗岭就被推进手术室,打了麻药,全身麻醉,失去了意识,手术时间大概四个小时,等他被推出手术室时,人还没醒过来,麻醉还没下去,沈太太和沈怡守在病房,等到他麻醉下去,醒过来。
沈怡说:“谢天谢地,你可算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沈宗岭人非常虚弱,脸色苍白,摇了摇头。
沈太太摸着他的手,说:“你看你,都要做手术了,你还跑回港城,你真不把你自己的命当回事,差点被你气死。”
沈宗岭那时候症状不是很明显,不算太严重,过年的时候被检查出来,他只是一些头疼和胸痛呼吸困难的症状,后来又发烧,持续性的,在医院住了大半个月,情况好了一些,反正一直在住院,他的情况只有家里人知道,他怕赵英其会担心,一直瞒着。
要不是许静萱去找了赵英其,他担心赵英其被影响,才特地回去一趟。
沈宗岭说不出来话,沈怡就说:“好了,妈,别说他了,让他好好休息吧。”
沈宗岭术后恢复不错,但从此之后需要长期服用特定药物,他是没想到,自己会跟父亲一样,有心脏病,而父亲当年就是这样走的。
同样的情况发生在他身上了。
沈太太看他情况差不多了,说:“你不要有太大压力,现在情况稳定,不要太操劳,情绪激动,暴饮暴食,一般不会有事,妈妈已经联系了国内一些医院,只要找到可以移植匹配的心脏,一定可以治愈的。”
沈宗岭其实没抱太大希望,他这情况发现还算及时,做手术的是他姐夫,他姐夫是个很有名气的医生,不然不会在国外做手术,他本来是打算回国的。
沈宗岭在医院养调养的时间,和赵英其保持联系,有了上次教训,他每天睡醒第一时间就找她,不过她很忙,赵家的情况不容乐观,他在网上看到了相关的新闻报道,面色凝重。
……
桦城,过完年,周凝回到学校上课,日子平淡无波,每天学校图书馆,然后回枫园,她很少住宿舍,每天都有人来接她,是赵靳堂安排的司机。
赵靳堂则隔三差五出差,即便出差,人不在桦城,每天还要打几个电话,嘘寒问暖,监督她一日三餐,就这样,周凝长了点肉,气色好了很多。
月底,有件事打破了平静的校园生活。
室友徐艺和学校老师地下情还怀孕了,被人曝光在学校论坛上,一时间引起哗然。
周凝有一天傍晚回宿舍拿资料,和徐艺撞了个正着。
徐艺穿得很厚实,仍旧能看出来身形轮廓好像胖了一些,她看到周凝,脸色有些不自在,问周凝:“你怎么回来了?”
“回来拿资料,你怎么了?脸色看起来不太好的样子。”周凝看她唇色苍白,这个季节,还不是很热,她的额头出了很多汗。
徐艺手捂着肚子,语不成调,说:“周凝,帮帮我……”
“你怎么了?”
周凝顾不上其他,赶紧过去扶她,“你哪里不舒服?”
徐艺说:“医院,能不能送我去医院?”
“好,我们去医院。”
周凝扶着她没走几步,她疼得很厉害,慢慢蹲下起不来了,要疼得晕过去一样,看她的手一直扶着肚子,周凝意识到什么,眼前一白,赶紧打电话给周靳堂安排给她的司机,请司机来女生宿舍一趟,帮她抱个人去医院。
司机接到电话很快赶过来,到宿管阿姨那登记,就能进到女生宿舍。
司机赶到的时候,周凝双手都是血,她人已经吓傻了,“快,她肚子流血了,得快点送去医院!”
……
十来分钟的时间赶到了最近的医院。
来的路上周凝联系过医院,他们到的时候,医护人员已经准备好了担架,将失血的徐艺抬上了担架,立刻推进抢救室里,护士快速跟周凝了解情况,周凝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但她不知道徐艺怎么了。
她不敢乱猜测。
护士说:“你先去挂号缴费,同时联系她的家里人,最好是过来一趟。”
周凝先去挂号缴费,但是不知道徐艺的家里人联系方式,现在最要紧的先救徐艺。
在等徐艺做手术的时候,司机打电话把情况和赵靳堂说了,赵靳堂一听情况,沉声说:“把人看好,我在过去的路上。”
赵靳堂刚好回来。
司机挂了电话,跟周凝说:“老板在过来的路上,周小姐,您不必太紧张。”
周凝的身上沾到了徐艺身上的血,手上也有,血红的一片,她对血比较敏感,大脑有些空白,后知后觉听到司机说的话,哦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医生出来找家属,说:“你们谁是里面那女生的家属?”
周凝说:“我是她室友,还没联系上她的家属。”
“她流产了,大出血,情况很危险,得联系她家属来一趟。”
果然是流产了……
来的路上周凝就有所怀疑,徐艺这情况,很像是怀孕了,但是徐艺很虚弱的时候请她不要告诉别人,包括她家里人。
周凝恍惚了一下,说:“我打电话和我们老师说一声,老师应该知道。”
“好,你尽快联系。”
但是徐艺的情况很危险,这情况还是得联系家属。
于是周凝把情况和辅导员说了,辅导员在赶来医院的路上同时联系了徐艺的家属。
周凝先垫付的医药费,救人要紧。
辅导员到了没多久,赵靳堂也来了,赵靳堂看到的就是周凝身上的血,以为她受伤了,紧张询问,上上下下检查。
周凝说:“我没事,不是我的血,是我同学的。”
赵靳堂很明显松了口气,说:“你同学现在什么情况?”
“还在里面。”
看到赵靳堂来了,周凝心底踏实了一些,说:“大出血,有点危险。”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徐艺脱离危险,被推入普通病房,辅导员联系上了徐艺的家属,但她家里人不在桦城,明后天才过来。
徐艺醒过来后,得知辅导员通知她家里人,她面如死灰,一言不发,问她出了什么事,她也不说。
其实大家心知肚明。
不过毕竟关系到她的隐私,又刚从鬼门关里出来,怕刺激到她的情绪,都没说什么,都安慰她。
这么一折腾,时间弄到很晚,辅导员在医院陪徐艺,周凝和赵靳堂回去了。
回枫园路上,赵靳堂握紧周凝的手,亲了一口,说:“吓到了?”
“没有。”
赵靳堂说:“还在想你室友的事?”
“嗯。”
“不是你能管的,别操心了,你们老师不是通知她家里人了?等明天她家里人来就行了。”
周凝没说话。
她有点累。
回到枫园,赵靳堂让阿姨重新下碗面给周凝吃,已经过了晚餐时间,周凝吃了小半碗,剩下吃不了。
她这一晚上心神不宁。
洗澡的时候,赵靳堂非得和她一起洗,逮着她抱在怀里先亲一会儿再说。
周凝推搡不开,抱着他的肩膀,眼神逐渐迷离,过了会很快被他得逞,结束后从浴室出来,她手软脚软,在热水里泡了很久一样。
赵靳堂明显感觉她不在状态,问她怎么了。
周凝说:“没什么。”
赵靳堂却想起来一件事,说:“你去做人流的时候,痛吗?”
周凝一个激灵,下意识抬眼看他,“问这个干什么?”
“一直想知道,痛吗?”
“废话。”
赵靳堂说:“是我混蛋。”
周凝说:“不用内疚,那个是留不住的。”
不健康的孩子生下来也要遭罪。
“我内疚的是我当时没有照顾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