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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医术逆袭后,狗王爷夜夜爬我墙头裴衍楷上完香,把江沅叫出来,二人站在偏殿廊下透气。
红墙高瓦看着就是一层一层的禁锢,空气中传递的都是呜咽的哭声,出来透气也感觉压抑。
裴衍楷扯了扯领口,说:“陛下亲点你给贵妃治病就是信任你,若是你害贵妃身死,那便是陛下识人不明,所以乐仪指责你害贵妃这件事情无论如何都做不成。”
江沅愣了一下:【这个狗男人是在安慰我?天呢,是什么力量让他从狗变成了人?是惷宫图吗?人果然一技之长,学美术可以改变人生!】
她说:“那乐仪公主在折腾啥?”
裴衍楷皮笑肉不笑:“大约是她觉得你真的很讨厌,讨厌到忍不了你的地步。”
江沅不以为然:“被那种人讨厌总比被那种人喜欢强。她还讨厌四皇子,把我算在‘你们’的行列里,我也许应该觉得荣幸。”
裴衍楷眼睛一眯:“你就那么欣赏四皇子?”
江沅信誓旦旦地说:“我这个人虽然不会做好事,但我很会看好人。”
裴衍楷冷哼一声:“你最好和他撇清关系,他算是完了,陛下都没让他给贵妃哭丧,这是打从心底里的厌弃了他,认为是他旧事重提逼死贵妃。”
江沅觉得四皇子怪倒霉的,谁能想到是皇帝自己执意杀儿子,贵妃都不是主谋。她帮叫屈:“贵妃本来身体就一直有病,四皇子提与不提她都活不了太久,陛下这是迁怒。”
裴衍楷嘲讽地笑:“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他只能受着。迁怒怎么了?”
江沅用指尖勾了勾下颚,有点担忧:“皇帝会不会迁怒我呀?”
裴衍楷扫了她一眼,“你就知道担忧你自己。”
江沅皱眉:“我担忧我自己还有错了?”
裴衍楷习惯性的抨击:“你没错,就是没良心,没脑子。”
时间会冲淡一切,江沅入宫半个多月,和裴衍楷异地,冲散了对他的印象。
如今再次重逢接触,江沅不禁发出感慨:【狗男人就像一坨狗屎,分开久了,再看他像风干的巧克力,捡起来尝一口,发现还是一坨狗屎。】
她破罐子破摔:“啊对对对,我就是没良心也没脑子,你竟然能发现,真聪明??????。”
两个人对视,剑拔弩张。
江沅动了动口型:惷宫图。
裴衍楷扭过头去,韩信还能忍胯丅之辱呢。
江沅不死心地问:“四皇子真的没翻身的机会了?”
【还指望着四皇子源源不断的提供毒药,现在供应商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裴衍楷没把话说死,想了想说:“看看陛下会不会追封贵妃为皇后。贵妃活着时候用的是仪驾,早就越过了妃嫔用的彩杖。她是这宫里的隐形皇后,不知道死后陛下是否会给她皇后之名?一旦追封皇后,四皇子就没真没翻身机会了,毕竟间接害死嫡母,和间接害死庶母是两回事。”
江沅纳闷:“陛下既然那么喜欢贵妃,为什么活着的时候不册封为皇后,陛下的原配不是早就死了吗?”
裴衍楷说:“贵妃是罪臣之后,曾被充入宫廷为宫女,继而得到陛下宠幸,陛下帮她家族平反,但她被陛下宠幸时确实是宫女身份。祖训有秩,宫女卑贱,岂能封后。”
“男人要是喜欢,哪还管身份呀。”江沅用胳膊肘怼了怼裴衍楷,挤眉弄眼:“要想俏,一身孝,太子妃一身白是不是格外惹人怜爱,更衬得清丽脱俗。”
裴衍楷挑眉:“江沅,你是真的不长心,这时候还有空谈男欢女愛。”
江沅:【假正经。】
现在所有人都在等一个结果,夏天闷热,空气里连着风都没有,等待也变得焦躁。
绿树阴浓夏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
池塘很快被滴下来的水打乱了平静,散开的涟漪。
这场下雨绵绵而落,断断续续下了七天,被子上都染上了潮湿,鸟雀鸣叫呼唤着晴天,伴随着宫人窃窃私语的声音。
“贵妃的尸身有味道了。”
“往年夏季停灵最多三天,如今都七天了,到底在等什么?”
灵柩尸身用冰冷却,却还是传出了淡淡的尸臭,奴婢们只好焚烧沉香,来消除夏天闷热带来的尸气。
第八日,雨终于停了,也到了贵妃该下葬的日子。
皇帝突然召见江沅。
贵妃死的这些天,陛下连朝都不上了,太子公主一概不见,万万没想到他第一个召见的竟然是江沅。
“贵妃去时,有没有给朕留下什么话?”
皇帝一夕之间老了很多,满头白发,不见青丝,华丽的龙袍穿在身上像是要压得他喘不上来气般。
倘若换了一般人肯定要斟酌着回答。
江沅脑海里完全没有斟酌这两个词,陛下敢问她就敢回答。
她把贵妃死前和自己的对话一一的叙述。
当陛下得知贵妃这些年始终心中有事,竟然是担忧于未知,一时间老泪纵横:“懦弱、自作聪明,偏偏朕爱她。”
太监们跟着抹眼泪,像是被感动到一样。
江沅完全不明白皇帝哭在哪,有什么好哭的。
等她离开后,陛下的旨意抵达长乐宫。
册谥贵妃为孝昭皇后,册文曰:朕惟正两仪之位、资始允藉夫资生,端万化之原、治外必先于治内。贵妃夙承华阀,聿茂令仪,暨正宫闱,作朕良配。履和思顺、端恪本于天怀,体巽居谦、温庄发乎至性,愉婉弥殷,襄九庙之馨香、敬共加笃。览史披图、既媲徽于彤管,深痛仪型之永逝,载考追崇之典,式稽节惠之文,谥以尊名、表慈惠爱亲之实。词难罄媺、兼圣闻昭达之休,懿德聿彰,特以册宝、谥曰孝昭皇后。垂琬琰于千秋、芳规丕著,哀荣斯极。
这一追封,太子不仅是长子还是嫡子了,也不知他夜里是哭多还是笑多。
倘若是贵妃的话,大家守孝三月即可,如果是皇后那就是国孝了。
皇帝下令全国守孝一年,不准婚嫁生育。
皇室中的诸位公主皇子无论嫡庶,都要守孝三年,四皇子本来定在今年六月的亲事也耽搁了下来,可谓是雪上加霜。
裴衍楷高兴的想喝一杯,但守孝期间戒肉戒酒,他便以茶代酒,品着清茶,悠哉悠哉地说:“孝昭皇后一死,绝了四皇子争位的可能,保了太子殿下东宫稳健之位,死得可真好。”
江沅感叹:“皇宫真是个残酷的地方,会为死亡而拍手就好。”
裴衍楷心情很好,笑盈盈地说:“只有天生的弱者才会认为皇宫是残酷的,凡是想生存,必须要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