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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医术逆袭后,狗王爷夜夜爬我墙头柔軟的床,厚重的褥子,暖和的被子,江沅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舒适过了。
当初她流落到狗剩家里,那日子过得苦不堪言,现在回想起来都纳闷自个是怎么挺过来的。
但再仔细想一想,比那更苦的日子她也过过,不过那是上辈子的事儿了。在王府里娇生惯养几年,上辈子都记不清了。
后来跟着郡王赶路,那日子都不是苦了,是疼,字面意义上的皮肉扯裂开。
等到了渭城,属于下人,凡事亲力亲为,但总算安生了些。
后来被江东接到了剑城,过上了小姐的生活,就是吃了不顺心,天天晚上做梦不是鱼就是虾。
现在好了,要什么来什么,这日子过得比曾经的王府还要舒坦。
江沅觉得这就是个温柔乡,把人的骨气和反抗精神都给磨没了。手一插去金珠子里,闪烁着的金珠当玩具似的玩,富贵迷人眼。
但她也不是白享受这么多好处的。
至少比起王府来,她有了另一个责任,天天受到宫妃们拜见,这是宫里的规矩。
所以天都没亮,还泛着鱼肚白,长乐宫里的宫人便动了起来,为主子接下来起床做准备。
江沅就听见有人模模糊糊的叫自己,眼睛强挑开缝隙,隐约瞧见那金色的凤凰纱帐外边有个影子。
“娘娘,该起了。”
“不起。”
江沅不耐烦地说了一声,翻了个身,眼睛一合继续睡,她劳累了那么多天,人乏力的很,恨不得早睡不起,在床上好好回回血。
“娘娘。”那声音有些颤抖,十分熟悉。
江沅冷不丁想到了什么,翻身坐起,一把扯开幔帐。
小桃两眼通红地看看着她。
两个人相互无言,时隔多时,主仆重逢。小桃纵有千言万语,最终也只说了一句:“奴婢侍奉皇后娘娘梳洗打扮。”
江沅这次没往床上躺了,她乖巧的起身坐在梳妆镜前,小桃替她梳头,她的手搭在小桃的手上轻轻的拍了两下。
本来小桃都忍住了,却因为她这暗示性的亲昵动作,瞬间红了眼眶,眼泪落了下来又悄悄的抹去。
后面的宫女们来来往往,不断忙活着,没发出一点动静,所以小桃也不敢弄出动静来。
江沅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小桃说:“昨个晚上进宫的。”
江沅想了想,干巴巴地问:“这些年有没有挨欺负?”
小桃摇头:“想给我找个好人家,我拒绝了,先皇后故去后奴婢便去墓地守着,陛下登基后挪了棺木,我便去了皇陵。半月前珍珠把我接了出来,让我暂住在摄政王府,昨天晚上让我入宫伺候新皇后。娘娘昨晚休息的早,就没惊动您,今儿个一早我就来侍奉了。”
她略去一些主要内容不提,简略的说了一下自己这些年的地方,聊聊几句话,便能听出她这些年的辛苦。
江沅许诺道:“接下来我会让你过好日子的。”
小桃一下一下的给江沅通头发,好像回到了过去,满心欢喜地说:“在娘娘身边就是极好的日子。”
她都没敢想主子还能活过来,直到珍珠找到她,说先皇后没死,她不敢置信,头天晚上都没睡好觉,等着第二天来床前侍奉,隔着那道帘子听到了熟悉的呼噜声,时隔多年也能确认那就是小姐打呼噜的声音。
江沅有点感动,有点遗憾,她的主仆情没能给到她最想给的那个人。
“奴婢已经悄悄的打听过了,从前宫中位分最高的是兰充仪,虽然执掌宫中事务,但名不正言不顺,魏贵人看不上她,从来不去给她请安。如今皇后入主长乐宫,那帮妃嫔早早的便来请安,娘娘,您要狠狠的给她们一个下马威,省得他们敢兴风作浪。”
江沅还在那沉浸主仆情谊,小桃已经调整好了心态,开启了准备战争模式。江沅看着她那灼灼的眼神,只好顺着她说:“我会努力的。”
小桃把粉涂在江沅的脸上,眉毛修得细细的,再重新用螺子黛勾勒弯弯的月牙形,两颊和嘴上都要涂上胭脂。
她为了让自家娘娘显得威严,把首饰盒都抽出来了,那红木盒中装着簪、钗,形态各不相同,有花鸟鱼虫、吉祥如意等形,材料各不相同,金、玉、象牙、玳瑁等贵重材料制作,做出錾花、镂花、盘花之类的工艺,整齐罗列着,十分美丽。
发钗最多在两鬓各插六支,合为十二支,小桃比着上限来,十二只沉甸甸的凤凰展翅衔珠钗一上脑袋,江沅感觉自己脸上的面皮都绷紧了。
江沅为了哄小桃开心就没吱声,结果小桃是真不客气,在首饰里挑了半天,冲着那颗镶着红宝石的珍珠步摇就伸手去了。
江沅脸都绿了,好在有人摁住了小桃的手。
“带多了就显得像暴发户了,兰充仪就好满头珠翠,宫里人背后都嘲笑她俗气的很。”珍珠出现的非常及时。
小桃对于珍珠的话还是很服气的,当初在王府的时候,珍珠给江沅的打扮总是胜于她。
江沅松了口气,“那这些发钗?”
珍珠解下来了三对,留下三对,又拿了对金镶玉牡丹华胜压在鬓发上,补了两根蝴蝶簪,既有发钗首饰的精致之美,又有鬓发如乌云般浓密之秀。
她接着指挥几个小宫女上前,有秩序的帮江沅换上了红色云肩通袖织金妆花圆领衣服。
满身的绣花钉珠,这次不是大面积的绣凤凰,而是游鱼细石,一朵朵的莲繁花锦簇,锦鲤跃起,水蓝蓝的袖口被蜻蜓围绕,鲜艳中还夹杂着几分俏皮。红色显得正式,而图案又没那么正式,正适合日常来接待妃嫔穿。
接着她从首饰盒里选出了璎珞,玉珠穿成,金锁上嵌着一颗玉压在衣服上,额外再从一堆禁步中选,那是不同形状的玉以彩线穿组合成一串,系在腰间,压住裙摆。
江沅好像被禁锢住了,佩戴行步之时,下意识的变得缓慢,发出的声音缓急有度,轻重得当。
如果她步伐再快上几分,就会节奏杂乱,大部分人以禁步的声音来判断教养。
珍珠说:“娘娘又高贵又美丽。”
江沅道:“你很有眼光。”
小桃很羡慕珍珠,因为她们两个都是昨天才进宫侍奉娘娘的,珍珠就是能面面俱到,将人照顾得极好,她刚才站在那都插不上手,珍珠倒是对东西放在哪如数家珍。
江沅笑眯眯地招了招手,“小桃快跟上呀,你不是说要去震慑一下嫔妃吗?”
小桃欢喜地跟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