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说无用,几个人径直走进了公司内部,刚一进公司大门,那种恶寒的感觉就在一瞬间达到了巅峰。
哐当一声,所有门窗的安全门同时落了下来,好像要把整个公司隔绝在世界之外。安全门落下来的瞬间,公司所有的灯也同时亮起,本来有些昏暗的公司内部立刻变得灯火通明起来,他们这才仔细看清了公司内部的模样。
“啊!!”许舒然没忍住极短促地叫了一声,然后就迎上了度北略带鄙视的眼神。
我只是个普通人啊……察觉到自己被嫌弃了,许舒然简直欲哭无泪。
只见公司大厅里,本应该摆满员工工位的巨大的空间里,所有的办公桌都消失了,显得整个空间异常空旷,最诡异的是,空地的正中间放着一口漆黑老旧的棺材,上面缠满了粗重的锁链,棺材的正中间坐着一个栩栩如生的假人。
沈悬有些怵头地叹了口气,“就跟棺材过不去了是吧。”
盛硝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凑近了去观察那个假人。假人是用纸糊的,看起来十分脆弱,一片空白的脸上用颜色分明的颜料潦草地勾画出五官,最显眼的还是脸颊部分那两片大大的鲜艳的腮红和翘起的弧度格外诡异的笑脸……
“入殓妆?”盛硝低声说道,脸色终于有了一丝严肃。
“什么?”许舒然没听清盛硝说了什么,只是本能的觉得那个纸人诡异到了极点。
“她说入殓妆,给死人画的特别鲜艳的那种妆。”度北在一旁解释道,又忍不住感叹,“你们家能活到现在还真是不容易。”
就在这时,坐在棺材上的纸人突然有了动作,只见它微微歪了歪头,用黑色毛笔画出来的眼睛直直地看向许舒然,嘴里还发出了桀桀的笑声,许舒然瞬间感觉自己的头皮都已经炸起来了,下意识地转身要跑,被沈悬一把揪住。
盛硝面无表情直接上手,谁知道她刚碰到纸人的身体,都还没使力气,那纸人就哗啦啦的碎了一地。
“……”
用来给纸人糊脸的那张纸却颤颤巍巍地飘了起来,好像秋天被风卷起的落叶一样无力。正在众人小心翼翼看它会发生什么变化的时候,异变陡生!只见那片画着脸的白纸一下拍在了许舒然的脸上贴了个严丝合缝,乍一看就好像许舒然变成了一个长着死人脸的假人一样。
许舒然拼命挣扎起来,双手使出吃奶的力气抠着自己的脸,却没有对那张看似脆弱的纸造成一丝伤害。
沈悬几个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唬得愣了一下,然后突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他们三个人没有任何动作,看着因为被纸张完全糊住了脸没办法呼吸而渐渐没有力气瘫在地上的许舒然,表情十分复杂。
“emmmm……”度北看起来有些欲言又止,抬起来的手指了指许舒然又放下,“就这样?”
“那不然呢?”盛硝双手一抱,冷漠道。
“那那个怎么办?谁来?”度北问,脸上是十足的拒绝。
“拒绝无效,去。”盛硝直接打破了度北对领导的美好幻想,语气坚定地说道。
度北在“去”字一出来的时候小小地哆嗦了一下,然后看向沈悬,发现沈悬完全没有任何神色波动一心注视盛硝,只好委委屈屈地蹲了下来。
度北要做的工作不是别的,正是把已经碎掉的纸人重新复原,他手上的动作很快,沈悬和盛硝也看得专心,几个人没有一个人回头看一眼还躺在地上时不时抽动一下的许舒然,冷漠的就仿佛他不存在一样。
不出十分钟,原本碎的满地都是的纸片就重新黏连在了一起,也不知道度北用了什么法子,这次看起来格外坚固。盛硝看了看纸人脸部还空着的地方,又扭头看了看已经彻底没有动静的许舒然,一个法诀就这么掐了起来,下一秒,盛硝的手里就出现了一支通体漆黑还泛着红光的毛笔。
“判官笔?!”度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部长,你到底有多少家底儿?!能不能救济救济你贫穷又可怜的下属?”
“滚一边儿去~你家整得跟龙宫似的还需要我救济?”盛硝语气极为嫌弃,然后挤开度北自己站到了纸人的面前,抬起了手中的笔。
盛硝提笔就画,浑然不管纸人面部那块儿现在根本就没有纸。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随着盛硝手中的笔不断落下,那些发着光的笔画竟然悬空停留了下来!很快,一张比之前的入殓妆栩栩如生的多的脸就出现在了纸人面部的空洞处,仔细看还有几分像许舒然。
就在盛硝落下最后一笔的时候,躺在地上的许舒然突然剧烈抖动起来,身体也在不停发生变化。盛硝几人闻声回头望去,只见他的体型开始不断缩小,最后变成了只有一米左右的大小,然后他的皮肤也在不断变白,就像是白纸一样!配上之前糊上去的纸人脸,曾经的许舒然赫然变成了刚才那个坐在棺材上的纸人的模样!
沈悬看得啧啧称奇,回头望去,果不其然,刚才被盛硝画了几笔的残破的纸人已经变成了端坐在那里紧闭着眼睛的许舒然!
沈悬走上前去,往许舒然的脑门上使劲儿一拍,他就和睡觉被人突然叫醒一样一下子醒了过来。
许舒然用力地拍打着自己的脸好让自己清醒一点,疑惑地问道:“我是睡着了吗?我居然睡着了?!我刚才梦见我自己被敲碎了?!!!”
“……你们的表情为什么看起来都有点奇怪?”许舒然看着三人的目光,有些忐忑地问道。
“你那是睡着了吗,你那是连命差点丢了!”度北嫌弃地说道,同时手一抬,哗啦一束极速的水流就从他的手中涌现,把躺在地上的纸人彻底冲成了纸屑。
“刚才到底发生什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纸娃娃想拉着你和它做好朋友~”盛硝摊摊手表示。
“……”许舒然狠狠打了个哆嗦,表示去他妈的朋友,老子还想多活一会儿!
就在此时,通往许父办公室的走廊深处突然传来的隐隐约约的脚步声,还有什么东西在地上拖动的声音,而且那声音正在不断地向他们靠近。
是谁?沈悬和盛硝还有度北对视一眼,心中有了答案。
果然,等那个逐渐清晰的人影走到灯光下,他们就发现,来人并不是别人,正是之前一直联系不上的许父。至于和他脚步声一起传来的沙沙声,是因为许父的手里还拎着一把沾满了鲜血的大斧头,那声音正是斧头尖拖在地上发出的!
“爸!!”许舒然不可抑制地发出一声喊叫,双手因为紧张死死地攥了起来。
很好,下一秒他就得到了回应,只见许父的头以一个常人几乎不可能达到的角度猛地歪过去,就好像站着的身体上安了个躺着的脑袋,然后那脑袋上的嘴慢慢咧开到了极致……
“儿子,你来看我啦~我带你去找姐姐好不好?”
卧槽!我想要的不是这种回应啊啊啊!!!
许父扑过来的一瞬间,许舒然觉得自己这辈子行动都没这么迅速过,他一下子就躲到了度北身后,闭眼抱头熟练地缩成一团。
被迫挡在他面前的度北白眼翻得眼珠子都快掉出去的同时还得直面劈过来的大斧头。只听得铿锵一声,度北就用他那把短短的小刀硬生生接住了那把比他头还大的斧头。
“许舒然,抓住他,别让他动!”
许舒然闻言只犹豫了一下就突然发力从度北身后扑了出来,死死地抱住了他爸的腰。
就在许父的行动被控制住的这点时间里,沈悬的一只手迅速贴上了盛硝的手,两个人的手一合一开,他们手中就出现了一条金色的锁链。他们一人握着锁链的一端,用力向许父一甩,同时冲许舒然和度北喊道:“松手!!”
许父瞬间就被锁链缠了个结结实实,手中的巨斧哐当一声落了地。许父还保持着脑袋扭曲的状态被一圈一圈的锁链紧紧绑住躺倒在地上,配着他格外“灿烂”的笑容,怎么看怎么渗人。
“这真的是我爸吗?他脖子不会断掉吗?”许舒然伸出一只手指颤抖地指着他爸的脖子问道,见许父朝着他望过来没忍住又往后躲了躲。
度北这次根本没时间嫌弃许舒然,他只是一眼又一眼地不停在锁链和沈悬之间交替,最后还是盛硝忍不住了,“想问什么就问。”
“沈同学,你到底是什么人?或者说你是不是人?”
“……目前来看,我还是个人。”沈悬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下,才回答道。
看着沈悬丝毫没把他的问题当回事以及盛硝过于淡定的脸,度北直接哽住,不由在心里唾弃自己皇上不急太监急……呸!我才不是太监!
“放心,我心里有数。”盛硝摆手安慰道,度北也只能就此作罢。
……
然后盛硝把目光重新投向了躺在地上的许父,突然有了动作,许舒然紧张地看着她向他爸走去。
“!!!!”
盛硝她!她居然咔嚓一下把他爸的头整个拧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