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什么!!!”许舒然亲眼看着他爸人头落地,也不管面前是不是什么高人,立刻就要冲上去和盛硝拼命。
“你冷静一点!看清楚!!!”度北在他旁边迅速抓住他的胳膊往背后一扭将他擒住,大声喝道。
许舒然这才被迫停止了动作,只在度北手下喘着粗气动弹不得,眼神却还是死死地瞪着盛硝,里面的仇恨几乎快要溢出来,显然没有把度北的话听进去。
“看清楚!!!”度北又喊了一声,许舒然这才把视线缓慢地移动到许父身上,然后全身就是狠狠一震。
他本以为看到的会是自己的父亲尸首分离,惨不忍睹的画面,结果地上躺着的那个根本不是他的父亲,而是一个逼真的陶瓷人偶!那陶瓷人偶颈部的断裂处还正在汩汩地向外冒着腥臭的黑水!
度北见许舒然已经没有攻击动作了,就放开了他的手。许舒然哆哆嗦嗦地指了指地上的人偶,颤声问道:“这……这是什么情况?我爸呢?!”
许舒然说这句话的时候,盛硝正在毫不客气地把脚跺在那个陶瓷人偶的头上,直接跺了个粉碎,许舒然看着又是一抖,觉得刚才想和盛硝拼命的自己绝对是个智障,简直吾命休矣!
沈悬对盛硝时不时的暴力举动已经麻木了,指指现在在他们身后的那口漆黑的棺材,他的眼中能看到棺材里隐约的人形,“那呢。”
“我爸在棺材里?!那怎么办?!”
沈悬看了眼不停向他使眼色的盛硝,很快连上了她的脑回路,完成了遇到盛硝后的日常叹气任务后,认命地蹲了下去。只见他伸手在人偶脖颈处不断冒出的诡异黑水中搅动了起来,甚至把手伸进了人偶的缺口里翻动,半晌才把手收了回来,手里还握着一个黑糊糊的东西。
沈悬用力把手甩了甩,神奇的是,那些诡异的黑水似乎没有任何粘性,一滴也没有留在沈悬的手上。而他手里那个本来黑糊糊的东西,也在此时显出了原貌,那是一个银色的铃铛。
许舒然看了看沈悬手中的铃铛,又看了看盛硝脚踝处的铃铛,只觉得两个铃铛看起来几乎一模一样,对盛硝的大佬程度认知又直接上升了一个度,再次觉得刚才想和她拼命的自己是个智障。
“喂喂喂,你不要瞎想好不好,我的铃铛可不是这种邪物!”盛硝察觉到许舒然的视线,不屑地反驳道。
沈悬也看看手中的铃铛,又看了看盛硝的,眸光闪烁,只觉得盛硝身上那个熟悉得很,“这个铃铛是干什么用的?”沈悬问道。
“我没看错的话,这是摄魂铃吧。我说许舒然,你们家到底得罪什么人了要这么置你们于死地?”度北说道,他本来习惯性地还想讽刺几句,但是看到许舒然那一脸茫然,只能悻悻地住了嘴。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你把铃铛摇一摇。”盛硝说。
沈悬遂把手中的铃铛轻轻地晃了晃,光影闪动间,就露出了了然的微笑。
只见那重重缠绕在棺材上的锁链随着铃铛的摇动突然就发起光来,他们这才看清,原来胳膊粗细的锁链上刻满了咒文。
一阵刺眼的光芒过后,锁链开始逐渐收紧起来,将棺材紧紧箍住,甚至勒进了棺材的棱角处,它是要把这个棺材绞碎!没多长时间,木质的棺材就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边角处已经出现了细碎的崩裂。
沈悬又用力摇了一下手中的银铃,那锁链果然听话地猛然收紧,只听咔吧一声,棺材瞬间彻底崩裂,无数的木板碎屑和锁链一起漂浮在了空中,露出了躺在棺材里昏迷不醒的许父。
盛硝右手一张,一条长鞭就落到了她的手中,一甩一收,就把被碎棺材围在中心的许父卷了过来。沈悬眼中满是好奇,“你到底有多少武器?”
“专心,事儿还没完呢。”盛硝说着的同时示意沈悬松手。
沈悬下意识地手一松,那个银铃却并没有掉在地上,而是打着转儿向还漂浮在空中的碎棺材飞了过去。银铃到达棺材碎屑中心的一瞬间,原本还在没完没了打着旋的碎屑突然就发生了变化:锁链为框木为扇,银铃一点通深渊。
一道血红色的大门,就这样凭空出现在了半空中,门中像是湖中偶尔会出现的漩涡一样不停旋转,锁链形成的门框上也在不停往下淌着腥臭的黑红色液体,看来应该是之前人偶里的诡异黑水和鲜血的混合物,看得人头晕目眩几欲作呕。
“拉好你爸,闭上眼睛。”
许舒然刚听话闭上眼睛,沈悬几人就见门里突然伸出了一只蜈蚣一样的爪子,然后是另一只……
门里的东西眨眼间便出来了大半,他们也终于得以看清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只见它果然就像是蜈蚣一样有很多的脚,只不过组成它身体的不是普通的肉虫身体,而是一颗颗的人头,那一只只虫脚就是从每个人头的耳朵里伸出来的,最前面的那颗人头最大,几乎有普通人脑袋的五六倍大小,狞笑着就向沈悬他们冲了过来!
那些人头上甚至还挂着一层粘稠的液体,沈悬被这幅画面冲击得差点没当场吐出来,盛硝也明显特别嫌弃地皱紧了眉头。
盛硝把手中的长鞭握紧,另一只手直接把常用的长刀递到了沈悬手边,希望沈悬自保的同时也不免存了一分试探的心思。
沈悬看她一眼,十分轻松地把散发着光芒的银色长刀接了过去,度北看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手里正在努力削虫脚的短刀就是一歪,直接捅进了一颗头里,然后不出意外的被迸出的脑浆喷了一身……
“呕……”度北身上满是黄白相间的粘稠脑浆,实在没忍住干呕了几声,然后就愤愤地退了下来,站到了躲在角落的许舒然身边。
“你们上!老子他妈的不管了,太恶心了!”度北愤怒地看着迎上去的沈悬和盛硝,都是这两个人不按常理出牌!害得老子都臭了!
就在这时,许舒然往旁边不明显地蹭了蹭……度北整个人直接炸掉,响指一打,两股水流就直直地浇了下来,度北倒是冲干净了跟没事人一样,可怜了许舒然和许父两个普通人,直接变成了落汤鸡。
啊,还是有个好事的,最起码许父被这劈头盖脸的一浇,醒了一下,然后还没反应过来,就正好看到了前方过于生动的人头串,又干脆的晕了过去。
“……”
另一边,沈悬和盛硝一人执刀一人握鞭,配合得十分默契。盛硝用长鞭吸引那怪虫的注意力,沈悬就趁人头的视线都被盛硝吸引的时候狠狠一劈削下一颗头,一分钟不到,地上就掉了五颗头,那玩意儿肉眼可见的短了一截,场面颇为壮观。
可还没等他们继续发动攻击,他们就突然发现,掉在地上的单独的头也是可以活动的!那从耳朵里伸出来的两只虫脚竟然分解成了四只,然后就带着一颗头迅速跑动起来,五颗头里有四颗冲着许舒然就过去了,还有一颗运气比较差,直接被度北的短刀钉碎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许舒然一手拉着他爸,一手就拼命地往墙上扒拉,想要爬上去躲避那直冲着他飞奔而来的诡异小头头。
他几乎已经只出气不进气了,眼看着就要昏厥过去,还没等度北有什么动作,盛硝的长鞭就过来了。只见她长鞭一扫,在地上乱爬的那四颗头就整齐划一的被她扫进了那扇视觉效果震撼的大门里。
“这样下去不行。”沈悬和盛硝对视一眼,二人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盛硝暂时停止了动作,沈悬则用手中长刀在怪虫面前疯狂刷着存在感,那玩意儿被划了几刀以后彻底被激怒,冲着沈悬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丝毫没有顾及此时沈悬的背后就是那道血门。
眼看着最大的那颗头就要咬上沈悬,银光一闪,沈悬的腰间瞬间出现了一圈发着光的绳子,正是盛硝把长鞭甩了过来。盛硝用力一拉,沈悬立刻消失在怪虫的视线里,而它则因为刹车不及时直接一头扎进了它来时的那道门。
盛硝拿着鞭子又是角度刁钻的一扯,沈悬直接被她扯到了半空中正对着那扇门,沈悬配合地手掌一翻双手反手握刀,顺着重力就把刀狠狠钉进门框正中间。
银光乍现,刺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等到沈悬落在地上的时候,那条变成门框的铁链已经失去了之前的形状,重新变成一条软软的铁链落在了地上,同时,那扇门和那只恶心巴拉的虫子也全都消失不见。
所有人都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不为别的,就因为那条恶心的虫子终于消失了,冲击力实在是忒强,在多耗一会他们可能就要吐出来了。
沈悬和盛硝向度北他们走近的时候,盛硝还谨慎地打量了度北好几眼,仔细闻了闻,发现确实没啥味道之后才放心的走了过去。
度北大怒,但看着他们一手长鞭一手刀,还是默默地怂了。
盛硝看向还守着他爸的许舒然说道:“接下来,就该去会会那片楼房里的恶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