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族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幼崽不能化形的情况的？”沈悬问道。
顾循乍一下听到问题愣了一下，然后就陷入了回忆之中。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族里人说的第一个不能化形的幼崽好像是在两百年前所生，而且不仅不能化形，寿命也减短了。”顾循把盯着天花板的视线收回来，看着对面的两人说道。
“两百年前啊……”盛硝摩挲了一下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
沈悬察觉到她语气中的一丝不确定，问道:“是两百年前发生了什么吗？”
“要说两百年前吧，确实有件比较特殊的事儿，你们狼族也有参与，但是我不是很确定和如今狼族的异变有没有关系……”
“什么事？好歹也是一条线索。”
“emmmm……”盛硝有些犹豫地看了顾循一眼。
顾循看明白了她眼中的犹豫，理解地问道:“是什么我不方便听的事吗？”
“……这事的确被归冥局要求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但是吧，你别告诉别人就完了，我们先看看这事儿到底跟你们狼族的异变有没有关系。”盛硝只纠结了一下就果断决定把事说出来，反正顾循肯定知道一些鬼域的事情。
顾循点点头，有些紧张地看着她，旁边的沈悬也把注意力都放在了盛硝的身上。
“两百年前，鬼域有过一次波及范围比较大的暴动，把妖、鬼两族都牵扯进去了不少，你们狼族有记载吗？”
“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有点印象，只说有不少狼族勇士都在那次暴动中牺牲了，最后还是鬼界的那位大人亲自动手，好像舍了千年灵力才让鬼域平息下来。”顾循蜷了蜷手指，回忆道。
“咳……”盛硝有些尴尬地抬手掩唇轻咳了一声，沈悬立马反应过来了什么，眼中露出一丝笑意，更多的也是担忧，盛硝隐晦地瞪了他一眼，又开口问道:“没有别的记载了吗？”
顾循这次回忆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才皱着眉摇了摇头，“盛警官，当年暴动你也在？当时到底是什么情况？你怀疑这件事儿和狼族有关的原因在哪里？”
“当年鬼域暴动是因为……咳……是因为鬼域中的一个阵法出现了裂痕，导致鬼域里的能量场波动异常，连接妖鬼两界的边境处出现了大量的侵蚀性能量，受到波及之处几乎寸草不生，无人生还。”
随着盛硝的叙述，沈悬的脑海中不断地有画面闪过，有些是可以推断的久远的曾经，有些则更像是盛硝所叙述的两百年前的暴动。他有些不适地皱紧了眉头，用手撑住了脑袋……为什么？两百年前，我早就死的连渣都不剩了……为什么还会看到这个时间的画面呢？
盛硝很快发现了沈悬的表情不对，有些担心地握住了他的另一只手，“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头突然疼了一下，这会儿已经没事了。”沈悬用刚才撑着额头的那只手拍了拍盛硝握着他的手，安慰地笑道，盛硝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确定他真的已经没事了，这才放下心来。
“还是抽空检查一下吧，头疼这件事可大可小，注意一点比较好。”顾循在一旁建议道。
沈悬点点头，“过几天有时间就去，我们接着说吧。”
“刚才说到哪来着？”盛硝被沈悬的头疼一打断，一下没想起来刚才说到哪里了，还是头疼的本人提醒她她才反应过来。
“刚才说到边境守波及了。”
盛硝有些恍然大悟一般地哦了一声，这才继续向下说道:“边境受到波及，而且更严重的是，这股能量还在不断扩散，如果不加以制止的话，很有可能会吞噬大半个妖鬼界，甚至连离鬼域最远的人界都会受到影响，所以……”
沈悬接上了她的话头，“所以，妖鬼两界各族都派出了人马试图抵挡这股能量。”
“没错。”
“只是这伤亡有点太惨重了些……狼族派出了数百名精英，最后只回来不到十个人……”顾循虽说对自己的父亲没什么感情，但是提及整个族群的生死，语气还是带上了几分黯然，“为什么那位传说中的大人要等到最后才出手呢……”
“不是有人说‘他’是为了清剿精英势力，好稳固自己的权力吗？”盛硝想起那些尸位素餐的玩意儿们的阴谋论，眼底泛起一丝轻蔑。
“我虽然对那位为什么最后才出现有些不解，但我觉得这种说法有点太阴谋论了，毕竟妖鬼两界几乎就是那位大人建立起来的，就算各族都有精英，又有谁会是他的对手呢？”
沈悬眼看着盛硝因为顾循的一番话心情肉眼可见地变好，高兴的同时也不免有点酸，只好赶快把话题引回正题上，“如果只是伤亡惨重的话，和后来的异变有什么关系呢？是不是还有什么细节？”
盛硝点头，“那次的暴动，鬼域的能量对边境地区的环境等都产生了不小的影响，甚至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办法居住，而这其中，有很多石头矿洞受到影响，原本平平无奇的石头一下变成了颜值爆表的赤晶。”
“商人们可不会在乎这东西和鬼域有什么关系，会不会害人，甚至还利用的鬼域的传说加大了这种赤晶的神秘色彩，把这种变异赤晶当作稀世难得的大宝贝高价出售。”
“你的意思是，狼族之所以会不断出现不能化形的问题，是受了这种赤晶的影响？”
“要说两百年前能引起狼族变化的事情，我就只能想到这件事……你们狼族有没有储存赤晶或者用它来做些什么？”
“……”
“你不能确定。”沈悬看着顾循突然凝固起来的表情，沉声说道。
“哈……”顾循发出一声苦笑，摇头说道:“我的确无法确定，虽然我被推上这个位子也有一段时间了，但其实我掌握的权利并不大……我爸还没凉透，族内还有一群虎视眈眈的长老，我能接触到的东西不多，不过我能确定，他们的确瞒了我很多事情就把我推出来解决这个问题。”
“他们是想借机为难为难你或者治你个罪吧。”沈悬说道。
“不就是这群倒霉玩意儿把你推上台的吗？干嘛又这么费尽心机想把你拉下来？”盛硝皱眉，无论过了多少年，她依然很难理解这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权利之争。
“我想，支持顾循的和想把顾循拉下来取而代之的应该分成了两派吧。”沈悬解释道。
顾循点了点头，“没错，族内确实分成了两派，一派是坚持由我继族长位，继续世袭下去，一派则是认为能者堪大任，不讲究世袭那一套，想等着我父亲凉透之后取而代之。所以我在调查这件事情的时候，其实也受到了不少阻力，之所以会在学校里做个学生，也是为了方便找些理由多查资料辛秘罢了。”
“复杂，一群闲的没事干的。”盛硝直接评价道。
沈悬和顾循对此都深表赞同，安安稳稳活着不好么，净整这些闲得蛋疼的幺蛾子。
“赤晶后来确实被发现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增强修为，但是它的能力毕竟来自于鬼域，很难想象会是单纯的增长修为而不会带来什么坏处啊……”
“确实，跟鬼域沾边的的确没啥好事。”
“沈悬，怎么感觉你对鬼域也很了解的样子？……你也在隐藏什么身份？”顾循听着沈悬对鬼域的评价产生了一丝疑惑，言语间有些犀利地问道。
“……没有啊，我之前就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普通人嘛，就上次在将军墓以后才突然觉醒的，我知道鬼域的事情是因为我……我那个，不是入职归冥局了吗？琳琅给我做的科普我才知道的。”沈悬看似平静的外表下，其实是在手忙脚乱想理由，说完他就不由松了一口气，可算给圆回来了。
“话说回来，盛警官，沈悬为什么会突然觉醒这种疑似妖鬼的血脉能力啊？”
“我带着他在墓中的时候，他被墓中鬼摄住魂魄，但是机缘巧合下发现了镇鬼的朱砂，再加上后来我强行破阵救他，可能几路灵力汇聚，直接打通了他身上的血脉吧……我还真没怎么研究过这事儿，所以我还真说不太清楚。”盛硝解释道，与此同时悄咪咪地伸手在沈悬腿上掐了一下——让你吐噜嘴！
沈悬的表情凝固了一瞬，又马上恢复了正常的状态开口说道:“反正我现在一切正常，什么事也没有，就先别纠结这个了，我们还是仔细想想狼族的这个问题吧。”
“两百年前的大变故，我只能想到那次暴动……顾循，你方不方便带我们去狼族一探？”盛硝十分配合地把话题重新拉回到狼族的问题上。
“你是想去查一下族内到底有没有赤晶？”顾循问道。
“没错，那些长老越是不肯对你全然托出，就证明越是有问题，你们狼族化形的问题还有服用了混沌石后的表现，和赤晶的作用都十分符合，我觉得很有可能就是它的问题。”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更大的问题就来了……为什么狼族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保存甚至使用赤晶……而且从顾循来看，似乎并没有很多狼族知道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