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好吧，你们现在都是大忙人了嘛。那要不咱们仨去呗？”秦宣摆摆手，表示对大忙人的理解，扭头对着林烨和祝清说道。
“好啊。”林烨附和道。
其余两个人都同意了，祝清纵然主要目的还是为了沈悬，此刻也不好拒绝，只用她那水波盈盈地眼睛有些隐晦地瞥了一眼沈悬，然后便跟着另外两人离去。
“盛警官，危机四伏啊。”顾循看了一眼越走越远的那三人，扭头对盛硝说道。
“先管好你自己吧。”
“好了，我们去哪？”沈悬笑着说道。
盛硝面带嫌弃地看了他们两个男生一眼，并不说话。
“跟我来吧，我在附近有一个小公寓，没有人会打扰。”顾循说道。
沈悬和盛硝对视一眼，跟上了顾循的脚步。公寓位置距离学校不远，虽然没有沈悬的近，但走了不到三十分钟也就已经到了楼下。
三人上楼以后，顾循第一件事就是锁门设结界，确定好万无一失之后，三个人才正式坐了下来。
“你既然在附近有公寓，平时为什么还要住在学校宿舍里啊？”沈悬问道。
“这公寓我也不常来，算是一个秘密基地吧，就住在这里的话不就暴露了吗？”
“看来狼族少主过得并不容易啊。”盛硝随意地往沙发上一靠，盯着顾循说道。
“琳琅——”
沈悬刚要出声提醒盛硝就被顾循抬手制止了，他苦笑说道:“盛警官说的没错，我确实比较尴尬。”
“你不好奇我们是怎么知道你身份的吗？”沈悬问道。
“从见到盛警官的第一面起，我就知道她绝非泛泛之辈，而且后来又知道你也不是普通人……我根本就没想着能瞒住你们。”
“如今三界已通，虽说地域有别，但人妖鬼完全可以一同生活，你为何又要隐藏身份做一个普通人呢？”盛硝收敛了玩笑的表情问道，这也是她十分不解的一个地方。
“……因为我并不是纯种。”顾循脸上连苦笑都没有了，表情已经彻底严肃了起来。
“什么？”沈悬显然对于这个答案有些震惊。
“我的母亲不是狼族，甚至不是妖族，她只是一个普通人……我今年也有四百多岁，四百年前啊，人妖相恋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顾循长叹一声，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
“她也不是正妻吧？”
“当然不是，她不过是我父亲的正妻死后一时意乱情迷的情人。我也不过是个半人半妖的私生子罢了。”
“……但你现在是狼族的少主。”沈悬犹豫片刻，还是把话说了出来。
“是啊，因为我那个父亲的其他儿子都没有办法坐上这个位置啊。”
“什么意思？”盛硝面色微沉，问道。
“这事儿狼族一直瞒着，怕自己的地位受到影响，更怕受到其他妖族的侵略，所以知道的人不多……其实，在百年前，就有近五成的狼族幼崽没有办法修炼化形了。”
“嗯？”
顾循继续说道:“他们作为狼形可以正常生长，也能通人语，但就是没有办法化作人形，更不用提使用妖术……”
“我父亲的三个儿子，最小的那个是妾室所生，没能化形，剩下两个也都早早死于非命，所以，他们就想起了虽然母亲去世后被接回狼族一段时间但是一直在人类世界当个普通人的我，让我坐上了这所谓的少主之位。”
“这就是为了坑你吧。”
“谁说不是呢？这么大一坑，我摔里面就出不来了。”顾循苦笑，有些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你爸快死啦？”盛硝嘴快地问道，沈悬不赞同地瞪了她一眼。
“是啊。”顾循面色不变，可见对这个父亲着实没有什么感情。
“那你为什么还要答应狼族呢？你完全可以就当一个普通人活下去吧。”
“这样说是没错，我也确实对这个家族没什么感情……但是，真的置之不理的话，如果不久后所有新生的狼族幼崽都不能化形，那么……亡族灭种也就不远了。”
“当做善事？”
“当做善事。”
盛硝理解但不认同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顾循自然意会不到这点头中的其他复杂含义，只当她是明白了，因此他有些困惑地看了看突然扶额的沈悬，沈悬无奈，只得示意他忽略自己继续往下说就可以。
“所以，他们要你解决狼族不能化形的问题？”
顾循点点头，“至少，我得找出到底是因为什么。”
“那你当初和那个什么东西做交易又是因为什么？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吗？”
似乎没有想到问出这句话的人是沈悬，顾循一下有了片刻的怔愣，随后回过神来笑着说道:“盛警官还真是什么都告诉你。”
“我不告诉他难道告诉你？你知道和你做交易那玩意儿是什么吗？”
“说实在的，我也不清楚……”
“那你就敢跟它谈判？”盛硝看起来对于顾循的答案也是颇为惊讶，“不怕那玩意儿给你把命都坑没了啊？”
“我也是没有办法了，而且和它做交易的事情，还是我在一本古书里偶然发现的。”
“古书？”沈悬下意识地就想起了当初赵璇说的那个聚煞楼的图纸，连忙和盛硝对视了一眼，显然，他们两个想到一块去了。
“什么古书？”盛硝沉声追问道。
“就是狼族有一间藏书阁，里面收集了不少有益于妖修或者单独适用于狼族的秘法书籍，还有各种奇门异术的材料，我之前因为化形这个事儿去翻阅的时候偶然看见的，这才生了去将军墓做交易的心思。”
“书上是怎么写的？”
“书上说‘东皇一，夏衍墓，有奇鬼，可知万物，墓中石，可治百病’，我就想着，反正狼族现在都已经这样了，所以我才想冒险一试。”
“……墓中石是什么东西？你拿到了吗？”
“在你们进去的那个地宫的石柱上有一个小密室，我在那里拿到的是一块散发着绿色荧光的石头，看起来像是某种陨石一样，但是形状很规则。”
“有用吗？”沈悬问道。
“傻了吧，要是有用，他现在还能坐在咱俩面前啊？”似乎是对刚才沈悬的扶额不满了，盛硝语气有些不爽的调侃道。
顾循认同地点了点头，“确实，一开始的时候我把那个墓石带回去以后，按照指示磨下了一些粉末给了几个不能化形的狼族食用，效果很显著，只过了一夜，他们几个就都化成了人形。”
“族中长老相当兴奋，当即就下令把粉末分发给所有不能化形的狼族……”
“你们都没有再观察一段时间吗？”
“我也提过，但是……他们真的太着急了……”顾循表情一时间有些愤懑。
“然后就出事了……”故事的走向显然不难猜测。
“对，出事了。食用墓石粉末的狼族虽然能够化形修炼了，但是神志却受到了侵蚀，他们全都变得异常暴躁易怒，甚至会无缘无故地向族人甚至是最亲的人发动攻击，给整个狼族造成了许多伤亡。”
“听你这描述，他们的能力似乎比普通狼族更强。”沈悬敏锐地抓住了顾循话中的隐藏信息。
“没错，他们的能力不仅被激发出来了，还有了大幅的提升，甚至连眼睛都变成了绿色。”
“眼睛变绿……”盛硝之前一直托着下巴的手突然一下按到了桌子上。
顾循和沈悬二人正在讨论墓石带来的变化问题，被她突然一下的动作给吓了一跳。
“……眼睛变绿有什么问题吗？……还是盛警官碰见过类似的事情？”顾循反应过来，意识到盛硝突然的动作必然是对这个眼睛变绿有什么了解。
“想到什么了吗？”沈悬问道。
“濯哥，你现在还能记得丹穴山上发生过什么吗？”盛硝突然侧过头去直直看着沈悬，沈悬被她看得一愣。
“……濯哥？”顾循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可惜现在对面的两个人一个有些怔愣，一个直勾勾地盯人，没有人能回答他的疑问，他也只好悻悻地闭上嘴，识趣地不再多问。
“丹穴山上……混沌石？”沈悬一开始还皱着眉有些不解，又好像是在回忆之前发生的事情，片刻后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几个片段，关于绿眼睛的事儿也一下清晰了起来。
盛硝点点头，又定定地看了一眼沈悬，这才扭头把视线移动到顾循身上，语气相当严肃地跟他说道:“你从夏衍墓中带出来的东西就是混沌石，是先神盘古于混沌中以开天斧开天辟地时斩落的混沌碎石，就相当于洪荒陨石，能迷人心智，诱人失控……但是……”
“但是？”顾循听到盛硝的解释，瞬间紧张了起来，那他岂不是把狼族的情况整得更严重了？
“但是如果只是混沌石的话，应该就是会让他们产生幻觉，确实会暴躁易怒，但是没有办法增强修为啊……”
“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顾循听得都快抓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