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本分？我是不知道的，我小门小户出身，娘也死得早，没人教过。不如国公爷亲自教导我一番？”花泠呛回去。
秦国公这下脸黑了，问李渔：“李公公就不管了吗？这里岂容一个妇道人家多嘴的？”
李渔充满为难，道：“国公爷，要不……要不我先去回陛下一声？这世子妃也不听咱家的话啊。”
花泠道：“李公公就别去打扰陛下了，陛下这会儿乏了，正在休息呢。为了这点儿小事就去打扰他，陛下怕是会怪罪公公，我可不忍心让公公为我受责难。”
“那你还不走？”秦国公生气地问。
花泠耸肩：“我为什么要走，这里也没挂上我不能来的牌子啊？这地方也不是秦家的，秦国公似乎也没资格赶我走吧？”
秦国公啪地一声站起来，险些闪到了老腰，但还是强撑着，恶狠狠地道：“老臣这就去找陛下，倒要问一问，是不是陛下给了世子妃这样的权力，能干涉老夫审问犯人！”
“那您去吧，慢走，不送！”
花泠摆摆手。
她巴不得他赶紧滚，自己好护着李大福。
秦国公这脸都绿了啊，是真的气到发绿。
“你……你……”他指着花泠，手不住地颤抖，毕竟这十多年来，连陛下都对他礼遇三分，哪有人敢对他这样不敬的？
可花泠偏偏不吃他那一套，不满地道：“国公爷这把年纪了，不会不知道，手指着别人，是很不礼貌的吗？我虽然出身寒门，这一点，我娘打小就教我了！”
秦国公收回了手，却还是止不住轻颤，那眼睛瞪得，活像要吃人：“老夫从未见过如此猖狂不逊的女子，你别以为救驾之功，就能让你横行霸道！”
“横行霸道？这从何说起啊，我不过是坐在这里看看热闹，说几句闲话。国公爷就像我抢了你家鸡蛋似的，把眼睛瞪那么老大。”
“哦，好心提醒国公爷一句，不要轻易动怒，人年纪大了，大喜大悲都伤身体，尤其是暴怒，容易导致心脑血管爆裂，俗称被气死，那可就不好了。”
花泠继续撩火。
秦国公怀疑自己快要被气死了，整个脑子都炸了一般，甚至有点晕眩。
行刑的人又停下来了，大概是这边太热闹，他也想趁机休息一下，毕竟这铁刷子还挺沉，刮人也挺累。
李大福也不知道是不是昏死了过去了，没有了动静。
秦国公过了好一会儿，才发现那边没动静了，便转过头去，呵斥道：“怎么回事？让你停了吗？”
行刑的忙又提起刷子要动手，见李大福没了反应，忙回道：“国公爷，人好像……昏死过去了！”
“那就弄醒他！”秦国公怒喝。
他又回头瞪了一眼花泠：“世子妃既然想看，那就慢慢看，但愿世子妃看完，晚上不要做噩梦！”
他似乎反应过来了，花泠是来护着李大福的，那他就好好伺候李大福，让花泠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受折磨。
他们用一盆盐水，朝李大福泼过去。
李大福惨叫一声醒了过来，睁开眼看见花泠，竟然朝她咧嘴笑了一下。
花泠心狠狠揪住，对鹊鹊道：开启护盾模式！
鹊鹊却道：不行，他光着膀子，铁刷子刷在护盾上，是不会留下任何痕迹的，一定会被人察觉到。
花泠咬牙：那就让他们察觉好了，我不管了，就算他们活见鬼了，我也得救李大福。
鹊鹊看她执意如此，提醒道：那你可想好了，这事儿肯定会被通报给皇帝的，到时候会引来他人猜疑，你的秘密可未必能守得住。
花泠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她小心翼翼地隐瞒自己拥有鹊鹊的事情，因为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而且太过诡异的，这些人无法想象的高科技，肯定会带来恐慌情绪，甚至会被人当成妖怪。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谢衍那样，可以接纳新鲜事物。
但是要她为了保守自己的秘密，就放任李大福被折磨个半死不活，她实在于心不忍。
“开启护盾！”
花泠还是选择了开启。
鹊鹊也便执行了。
李大福上半身已经没有一块好肉了，铁刷子留下的道道沟壑，触目惊心，有些深的伤口，皮肉都翻过来了。
但他还是硬生生挺着。
他没有对秦国公屈服。
他甚至吐了一口血沫子，骂道：“老匹夫，你就算弄死我，我也不会改口的！”
“你的儿子，他火烧三城，屠杀数千名士兵，却冒领战功。”
“他不是人，他是魔鬼！”
秦国公眼神闪烁了一下，用眼角的余光看向花泠和李渔。
显然他有些慌了。
没想到这小子受了这么大的刑，还能说出话来。
但秦国公也是城府颇深的人，自然不会轻易露怯，反而很淡定地捋了一下胡须，道：“是谁指使你来谋害陛下的？这番话又是谁教你说的？”
“你以为这样说，就能陷害忠君为国，在战场上与敌人浴血奋战的将军吗？”
“实在混账，你最好老实交代，你的主子是谁，不然老夫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李大福哈哈大笑三声，被口水呛到了，又拼命咳嗽，好容易缓过气来，便又骂道：“老东西，你尽管颠倒黑白，但白就是白，黑就是黑，那些枉死的人，不会放过你们这些魔鬼的！”
“我李大福贱命一条，只要能为我的兄弟们，我的父母亲人讨个公道，死也值了！”
秦国公又是一声冷哼：“好嘴硬的小子，不过到了老夫手里，骨头再硬的犯人，最后也得老老实实，把该交代的，都交代清楚。你现在不说，待会儿求着老夫给你机会说，老夫都未必会手下留情，你可想清楚了！”
李大福龇牙，血从嘴角流下来：“老子要是对你低头，老子就跟你姓！呸……”
秦国公竟也没有动怒的样子，只用一种阴森森的语气，道：“刷子就不要用了，给他上骨钉！”
“什么是骨钉？”花泠忙问。
秦国公竟朝她微微笑了一下，很有耐心地解释道：“拿三寸左右的钉子，用锤子钉进人的骨头里去，肋骨，腿骨，蝴蝶骨，琵琶骨……一根一根敲进去，那才叫痛入骨髓呢！”
“一般老夫是不用这种的，因为鲜少有人能扛得住，能活活痛死，不过我看这小子骨头硬，倒是可以试一试，看他能熬到第几颗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