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三章：雪夜惊变
这是一个不眠之夜。
赵小雷坐在韩闯家的阳台上，望着窗外纷纷扬扬的大雪。手机里躺着一条刚收到的消息：\"赵总，法院已经受理了银行的诉讼申请，建议您尽快处理，否则会被采取强制执行措施。\"
\"还没睡？\"韩闯披着外套走出来，递给他一罐啤酒，\"在想明天的项目？\"
赵小雷摇摇头：\"我怕连项目都开始不了。\"
他把手机递给韩闯。除了律师的消息，还有一堆北京讨债公司的威胁短信。一百多万的债务像一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
\"要不要跟晓萌说说？\"韩闯迟疑了一下，\"以她现在的能力，或许......\"
\"不！\"赵小雷断然拒绝，\"我已经是个失败者了，不能再让她看到我这么狼狈的样子。\"
第二天下午两点五十分，赵小雷准时到达会议室。但等待他的不只是项目方，还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秦志远。
\"赵总，好久不见啊。\"秦志远笑得像只老狐狸。他是北京某知名投资机构的合伙人，两年前曾经拒绝过赵小雷公司的融资申请。
\"秦总怎么会在这？\"赵小雷强作镇定。
\"我们基金最近也在关注东北市场。\"秦志远看了眼林晓萌，\"特别是这个非遗数字化项目，很有想象空间。\"
项目方开始详细介绍他们的计划：利用区块链技术将东北传统手工艺数字化，打造NFT艺术品平台。他们已经联系了几位知名的非遗传承人，就差一个懂技术又懂运营的合伙人。
\"我觉得赵总就很合适。\"林晓萌说，\"他在北京有丰富的互联网创业经验......\"
\"经验？\"秦志远突然打断，\"赵总确实有经验，特别是把公司经营到破产的经验。\"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
\"我查过赵总的资料。\"秦志远继续说，\"现在还背着上百万的债务，随时可能被列入失信人名单。这样的人，真的适合做这个项目吗？\"
赵小雷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他看向林晓萌，却发现她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她显然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
\"我......\"赵小雷刚要解释，手机突然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赵先生，我们是铁岭市第一人民医院的。您父亲刚才在单位突发心梗......\"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崩塌。
赵小雷冲出会议室，听到身后林晓萌在喊他的名字，但他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多年来第一次，他感谢铁岭这座城市不够大——从创业园到医院，出租车只用了15分钟。
急诊室外，母亲坐在长椅上抹眼泪。原来父亲这些年一直在默默关注他的创业，今天偶然看到网上关于他公司倒闭的新闻，一时刺激过度......
\"小雷......\"母亲哽咽着，\"你爸这些年一直念叨你，说你在北京吃苦，他心里难受。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他却......\"
赵小雷蹲在墙角，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无力。他引以为豪的北京创业梦，不但让自己伤痕累累，还连累了一直牵挂自己的父母。
\"赵小雷！\"林晓萌的声音在走廊响起。她快步走过来，高跟鞋已经换成了平底鞋，妆容也有些花了，\"我刚刚查了医院的监控，才找到你。\"
\"晓萌，对不起，项目的事......\"
\"项目的事先放一放。\"她打断道，\"叔叔现在怎么样了？需要什么帮助吗？\"
正说着，急诊室的门开了。医生走出来说手术很成功，但需要住院观察。最重要的是......住院费用需要先交两万块钱。
赵小雷瘫坐在椅子上。他的银行卡早就被冻结了，这两万块钱对现在的他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
\"我来付。\"林晓萌拿出手机，准备扫医院的付款码。
\"不用。\"赵小雷按住她的手，\"我已经给韩闯打电话了，他马上就来。\"
林晓萌看着他倔强的样子，欲言又止。最后，她只是轻轻说了句：\"记得吃晚饭。\"然后转身离开了。
晚上九点，父亲终于睡着了。赵小雷走出病房，看到手机上躺着十几个未接来电，有债主的，有讨债公司的，还有......秦志远的。
他打开语音留言：\"赵总，对今天的事我很抱歉。不过我有个提议，明天中午十二点，老地方见一面？说不定能帮你解决目前的困境。\"
窗外的大雪还在下，病房走廊的白炽灯惨白而刺眼。赵小雷知道，他的至暗时刻，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