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呢？”
萧烬寒负手而立，眉眼凝思。
手下继续道：“另一队探查漕帮窝点的人发现，漕帮近来行事似乎格外怪异。”
“他们不停的在召集各方人手，而且还明令禁止再接长途漕运。”
萧烬寒的心跳了跳，几乎是直觉，他有预感漕帮应该在预谋着什么。
肖顷不禁问道：“陛下，现在该如何？”
许久，萧烬寒沉吟，“明日暂且派人去市舶司看看，查一查这一个月发生了什么。”
“其他人继续探查漕帮动静，切不可暴露。”
肖顷应下。
一连三天，手底下的人带回来的消息都相同，明面上漕帮并无异常，实则暗地里一直在召集人手。
除此之外，他们还在暗市购买兵器，目的不明。
客栈房间。
萧烬寒看着桌子上的舆图，视线在昌州地界滑动，最终落在了离岐水镇不远处的毛头镇。
“不能再等了。”
他眉眼凌厉，心思敏锐。
再等下去只会被人牵着鼻子走。
不如引蛇出洞。
这般想着，他径直吩咐道：“肖顷，即刻启程前往毛头镇。”
肖顷惊讶，迟疑，“陛下，从岐水镇到毛头镇中途有一险要地段，近来多雨，河面风浪较大，不如等这阵子过去了再启程？”
萧烬寒摇头，“朕要的就是这个。”
他并没有多说，而是让肖顷整装待发，即可出发。
方才出客栈，外面就密密麻麻下起了毛头雨，淅淅沥沥的，烟雨朦胧。
萧烬寒独撑着一把油纸伞站在码头边，他抬眸往河面上看去，原本平静的河面因着风浪出现起伏，河面上的船只更是上下飘荡。
暗沉的天空倏地闪过一道闪电，刹那间转瞬即逝。
轰！
雷声惊耳，犹如炸在耳边。
肖顷如临大敌般巡视着四周，警惕着任何危险因素。
前来接人的船只缓缓停在岸边，萧烬寒率先抬步走了上去。
船只启航，在河面上飘荡着前行。
一路平安的过了一个时辰后。
“陛下，前方就快到险要地段了。”肖顷低声提醒。
萧烬寒不执一言，眸色沉了下来。
彼时天空也彻底暗了下来，船只上的灯火明灭，在这沉暗汹涌的运河上显得颇为渺小。
倏地，黑沉的远处突然出现一阵光亮。
随着光亮靠近，一艘船也出现在了众人眼中。
紧接着便是数十支火箭纷纷射来。
肖顷瞪大眸子，几乎瞬间就拔出了腰间的刀，大吼，“护驾！护驾！”
寂静的河面霎时被刀剑声代替，火箭犹如天上的密雨一般直落，不一会儿，萧烬寒所在的船只就半边起了火。
人声嘈杂，打斗声不绝于耳，场面一度混乱起来。
两艘船狠狠撞在一起，另一搜船的“水匪”倾巢而出，不要命似的往另一艘船扑去，直逼站在最中间的萧烬寒。
他们是有目的而来！
萧烬寒孑然站在船甲上，望着那数个提着刀朝他奔来的水匪，眉眼狠厉，抽出一旁的长刀便迎了上去。
与此同时，潜伏在船舱内的暗卫也同时而出，与那群水匪打了起来。
这是萧烬寒早就准备好的后手，局势霎时被改变。
那些水匪没想到船上竟然有这么多人，一时直接懵了，不过上都上了，只能硬着头皮打。
结果可想而知。
不过短短半个时辰，船只上的水匪都被萧烬寒的人手降服。
船舱内，萧烬寒一身长袍尽数湿透，他脸上还挂着细细密密的水珠，接过内侍递来的干巾后，随意擦了擦，这才看向面前的水匪头子。
那蒙面之物被取下，里面的面容是一张平平无奇的脸。
“说吧，你们是什么人？”
萧烬寒坐了下来，帝王威严尽显。
水匪头目咬死不开口，想要咬舌自尽，却被肖顷卸了下巴。
萧烬寒冷眼旁观着，用手中的刀挑开了水匪头目的衣服，然后一刀劈了下去。
“啊——！”
水匪头目惊慌惊叫，脸色一片煞白，他惊魂未定看了看自己，发现那刀只是劈开了他的衣物，并未伤到他。
胳膊的皮肤露了出来，一同露出来的还有一个特殊的符号。
“别说你们只是附近的水匪。”萧烬寒眸色渐冷，“朕知道，你们知道朕的身份，若是你现在交代，朕还会留你一条命，不然……”
他抬颌示意肖顷，肖顷会意。
不多时，船舱内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军中折磨人的手段多了去了，才实施到第三种，这水匪头目就受不了招了。
“我说！我说！呜呜呜……”
他哭得满脸鼻涕和泪水，疼的在地上打滚，“我、我们是漕帮的人！”
萧烬寒不置可否。
从这人胳膊上的印记就可以猜出他的身份。
“说点朕不知道的。”
那人眼中露出一丝惧意，赶紧跟倒豆子似的就把所有东西都供了出来。
称他们也是受上头的人的吩咐，知道皇帝微服私巡即将到达昌州地界，这才装成水匪来杀人。
上头命他们不论任何代价，一定要杀了皇帝。
不仅如此，这小头目还知道不少漕帮内的一些计划，包括但不限于最近为何集结人手，及漕帮窝点各处变动的原因。
同时还隐约提到漕帮在京城也有内应，他们得到的消息都是从京城传来的。
“小的、小的只知道这些了……”小头目哀求，“至于那部分人去京城做什么小的就不知道了……”
除了针对萧烬寒外，还有针对京城的计划。
萧烬寒的心沉了沉，蓦地心口一跳，涌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他充满杀意的看着这人一眼，冷声，“带下去！探查他所说的是否属实！即可返航！”
回到岐水镇后，通过那个小头目的供词，很快萧烬寒就派人去探查了几处漕帮窝点，顺带着打听到了他们潜在的计划。
知道的越多，萧烬寒越是心惊。
心中的惶然也愈发强烈。
此次南巡本就为督促清丈田亩、探查漕帮一事，如今有所收获，京城又安危在即，萧烬寒没有犹豫，迅速处理完南下事物后就提前结束了南巡，火速返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