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拱举剑,正欲了结胡宗宪性命的瞬间,那诡异的紫色薄雾毫无征兆地弥漫开来。
雾气触及皮肤,一股灼魂的刺痛感瞬间传来!
“毒!小心!”
高拱脸色剧变,怒吼一声,身形暴退。
他可是大乘境的大能,寻常剧毒早已无法侵蚀他的肉身,但这紫雾,竟能直接灼伤他的神魂!
陈以勤与殷士丹二人反应同样不慢,几乎在同时抽身远遁,满脸骇然地望着那片迅速扩张的紫色领域。
他们的浩然正气,在这种阴邪诡毒面前,竟如春雪遇骄阳,根本无从抵御。
“该死!”
高拱稳住身形,一张老脸阴沉得能拧出水来。
他死死盯着那片紫雾,眼中的杀意几乎凝为实质。
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这不仅是功亏一篑的愤怒,更是当着太子太傅的面,被人当众打脸的奇耻大辱!
“何方宵小,藏头露尾!给本官滚出来!”
高拱声如雷震,手中龙泉剑发出一声清越龙吟,一道凝练到极致的剑气撕裂风雪,悍然斩入紫雾之中!
然而,那足以开山断江的剑气,在没入紫雾后,便如泥牛入海,连一丝波澜都未曾激起。
高拱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这雾,有古怪!它不仅是剧毒,更能吞噬灵力!
就在此时,紫雾之中,一道模糊的黑影一闪而过。
那黑影动作快得不可思议,无声无息地抱起地上气若游丝的胡宗宪,转身便要遁走。
“想走?把人给本官留下!”
高拱怒火攻心,再也顾不得那诡异的剧毒,浑身气血勃发,人随剑走,化作一道流光,直扑黑影后心!
他自信,这一剑,纵使不能毙敌,也足以将人留下!
然而,那黑影仿佛背后长了眼睛,头也不回,只是手腕一抖。
一枚漆黑如墨的铁蒺藜,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射向高拱的面门。
高拱瞳孔一缩。
他从那枚小小的铁蒺藜上,嗅到了一股比紫雾更加恐怖的死亡气息!
不敢硬接!
电光火石之间,高拱强行扭转身形,堪堪避过那致命一击。
铁蒺藜落空,钉在远处的冻土之上,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只是周围的积雪瞬间化作一滩漆黑的毒水,滋滋作响,连空间都泛起一丝扭曲的涟漪。
高拱看得头皮发麻。
仅仅是这片刻的耽搁,那道黑影已然带着胡宗宪,彻底融入风雪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紫雾来得快,去得也快。
转眼间,天地复归清明,只留下雪地上那一大片刺目的血迹,以及那个被毒水腐蚀出的狰狞坑洞。
人,没了。
“噗!”
高拱再也压抑不住,一口逆血喷出,脸色煞白。
不是伤,是气的!
奇耻大辱!这是他高拱一生中前所未有的奇耻大辱!
陈以勤与殷士丹缓缓走上前来,神情凝重到了极点。
“高老,来人手段诡谲,毒功霸道,绝非寻常江湖草莽。”陈以勤沉声道,“我等从未听闻,大明境内,有如此宗门。”
殷士丹的目光则落在那黑影消失的方向,眉头紧锁。
“对方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胡宗宪。”
“救走一个将死之人,意欲何为?难道……胡宗宪身上,还有我们不知道的秘密?”
高拱抹去嘴角的血迹,眼神阴鸷地扫过二人。
他的声音沙哑,充满了压抑的暴怒。
“秘密?”
“最大的秘密,就是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敢从我们手里抢人!”
他猛地转过身,死死盯住京城的方向,一字一顿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本官倒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截胡太子殿下要杀的人!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