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中的施云青一早便睡下了,然而小腹下的疼痛细细麻麻的啃噬着她,让她有睡意却没办法真的睡着。
昏昏沉沉间,她团着的被子被扯开。
裹在小腹间的被褥被扯,腹下的忽然一空让疼痛愈加明显,她微蹙着眉下意识的用手环住小腹将自己躬了起来。
顾西洲看见她这副痛苦的神色愣了愣,大掌往下一探,指尖传来的棉感让他意识到原来是施云青的月事来了。
又骤然想起先前自己擦拭到的血丝,登时有些懊悔。
本想好好给她再检查一下,但是看她实在是睡得很不安稳,他便干脆长手一勾将那小小躬成一团的人揽进怀里。
嘤咛间,施云青迷迷糊糊的就被拢进一个温暖的怀中,阴冷骤寒被瞬间驱散,她贪念这股涓涓如流的温热,下意识的便往那个怀里拱,嘴里哼哼唧唧的说着要明不明的叮咛。
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可怜巴巴的小宠物。
顾西洲唇角一勾,在她额间落下一吻,将她拢紧了一些沉沉的睡了过去。
施云青做了一个幽长的梦,梦境中的她回到了小时候,院子里的青梅还涩,那天还没多热,微风徐徐吹着,小时候的施云青身着简单的绿衫,脚上蹬着白色布鞋,兴奋地跟带着小伙伴们正往青梅树下搭着架子,踮着脚尖去够树梢上往坠着的青梅,无奈怎么够也还是差一点。
她看着玻璃罐中预先铺好的白糖,要是再不铺上青梅着白糖怕是要要化了,她着急的去推开父亲苏兆星的书房。
父亲爱梅,不需画图的时候就爱画梅枝,父亲书房中常年放着的瓷花瓶依旧都斜插着从院内摘来的梅枝,青青袅袅的梅叶跟嫩芽附在简疏的枝上横斜而出,柳袅梅枝瘦,而父亲苏兆星倚在桌前正在下笔,仍是那一副好景。
施云青不疑有他,蹬着腿跑过去任性的拉过苏兆星的手,不顾正从厨房里面探头出来告诫不许去打扰的话,依旧软糯出声,央着正在画图的父亲帮帮自己,而父亲笑的宠溺轻轻的刮了一下自己的鼻尖,将手中的绘图笔搁置到一边,温热的大手一捞,便直接将自己抱着坐到他的脖颈上,稳稳拉着自己的双手,说笑着边往院子外面走。
在梦里,父亲的身影远比青梅树要高壮得多,自己被父亲稳稳的托举而上,朗声笑着。
“青青,快摘,你想摘哪个就摘哪个,想要摘多少就摘多少,等会儿你妈就要出来了。”
施云青咯咯笑得开怀,踩在父亲脊背上的小脚丫蹬着,双手用力的往上面够,将青梅果一颗颗大的小的采了满怀,多的身上的衣兜都要放不下,厨房里面的王秀芬听到父女两的动静,没顾上关火,拿着锅铲就跑出来一看,忍不住去嗔了丈夫一眼,呵止着。
“你就知道陪她瞎闹!她要天上的月亮你特陪她去摘啊?看这树上的青梅果都要给她糟蹋没了,还不快放她下来,你画了大半天的画,腕子要受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