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同伴的掩护下，两名特警举枪，重点照顾那些露头的毒贩。
啪！啪！尽管是95式步枪，一梭子就能把对方打烂，却只是点射，弹无虚发。也就是几秒钟的时间，就有三个毒贩被爆头，而门口那两个被震晕的毒贩，则被其余特警补枪干掉。现场太过混乱，危险重重，已经不能抓活的了，为了避免毒贩回过神来偷袭，只能格杀勿论。
在突击队进入厂房之前，已经有五名毒贩，趁乱逃上了楼，程晋和于烨紧随其后。突击队在确定一楼危险排除之前，不会上楼。几乎是程晋和于烨刚追到二楼，于烨脚下一踉跄，直接摔在地上，鲜血不断从腰部溢出。
程晋只能先放弃追击，一脚把于烨身旁的AK踢飞，自己则举枪对着楼梯口，低喝道：“你捂着肚子别动，别被特警误杀了！等会听见上楼的动静，先喊一嗓子，让特警听见。”
于烨已经满头大汗，咬着牙重重点了下头。
程晋不再迟疑，举着枪冲上楼梯，程晋心里很清楚，随着毒贩减少，现场的局势逐渐稳定，特警也会松弛下来，这个时候只要喊几嗓子，让特警注意到，大概率不会发生误杀。现在最理智的选择，就是放弃追击，让特警上。
但程晋不想这么做，原因并不在老周身上，而是买家那边！
买家与兄弟会有过接触，而兄弟会有与唐正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那条红绳手串就能证明。中年男人已经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程晋必须抢在特警干掉他之前，尽最大可能，问出关于唐正死因的线索。否则等老周一死，埋伏在镇上的警察，抓获王老板，鹰会高层大概率会蛰伏一段时间，到那时，想要给唐正报仇会变得遥遥无期。
登上三楼，程晋没有急着冲出楼道，而是背靠墙壁，静静听着里面的动静。
三楼非常安静，应该没什么危险，但是为了安全起见，程晋还是脱下外套，伸出楼道挥舞了一下，紧接着就是三声枪响，虽然没有打中外套，却打中了程晋对面的墙壁，上面出现三个弹孔。对方枪法不错，而且反应也很快，要不是程晋多了个心眼，现在已经撂在这了。
程晋又挥舞了一下，这次只响了一声，根据对面墙壁的弹孔，已经大概能够判断出对方的位置，毕竟在这么短的距离内，弹道几乎是一条直线，依靠弹孔反推就行了。程晋深吸了口气，再次挥舞衣服，这次对方没上钩。又连续挥舞了三次，还是没动静。程晋这才把衣服重新穿好，深吸了口气，猛地窜了出去，枪口第一时间瞄准预定方向。
趴在断壁上的毒贩，精神高度集中，一直在瞄着楼道口，前两次被衣服勾引上钩后，由于子弹已经寥寥无几，不敢再轻易开枪，只能依靠反应判断出来的是人还是衣服。但是衣服在面前连续晃了几次，导致毒贩已经形成了一定的条件反射，因此当程晋穿好衣服冲出来的瞬间。毒贩的大脑下意识认为冲出来的是衣服，无害。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子弹直接射在断壁上，激起一片砖头残渣。毒贩再次因为身体的条件反射，把脑袋缩回断壁下方进行躲避。
程晋则抓住机会，枪口瞄准毒贩脑袋上方，几步冲到断壁前，将低头躲避的毒贩一枪爆头。几乎是刚解决掉设伏的毒贩，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身后就传来枪响。程晋只感觉屁股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紧接着整个人就不受控制的摔进断壁下方。
一瞬间，程晋额头布满冷汗，喘了几口气，这才用手抚摸屁股，果然摸到一个血乎乎的窟窿。刚才不觉得疼，摸到以后，马上疼的受不了。不过弹孔不深，顶多两厘米左右。看来对方没有击中程晋，而是打偏在了旁边的钢板上，因为倾斜弧度的缘故，造成反弹，弹进了程晋的屁股里。如果是正面被击中，估计整个屁股都没了。
程晋咬牙忍着疼，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手心全都是汗。紧接着检查单价，还剩五颗子弹。
子弹不够了！
就算程晋是专业射手，准头十足，但也不能保证枪枪命中。上面还剩四个人，五颗子弹打四个人，表面够了，其实差得老远，至少得有二十颗子弹以上，程晋才有把握。精确射击的容错率太低，一旦打偏就容易被反杀。所以需要点射，一次性射出三到五发子弹，保证扣动扳机之后，对方必死无疑。
屁股的疼痛，已经让程晋无法理智思考，人这种生物太脆弱，一旦受伤，身体状态就会直线下降。程晋使劲甩了下头，听着身后轻微的脚步声。很显然，对方只能确定程晋中枪了，不能确定死没死，所以谨慎前移。
程晋心里骂了一嗓子：“还能被跳弹打中，真几把倒霉催的！”
耳听着脚步声已经不足五米，程晋故技重拾，将衣服脱下，靠近断壁边缘，深吸了口气，猛地将衣服扔了上去。对方没有上钩，但注意力却还是不受控制的被衣服吸引了一下，与此同时，程晋则平躺下去，从断壁侧面露出半个身子，手指一扣，伴随着短促的枪声，毒贩被直接倒地不起。紧接着，枪里响起了‘咔嚓’一声脆响。
子弹打光了！
但不管怎么说，又干掉一个。
程晋缩回断壁后面，等了几十秒，确定这一层没人了，才小心翼翼爬出断壁，收集子弹，一共搜出五发。奶奶的，不够啊！程晋将子弹装填进一个弹夹，然后浑身上下摸索，还真就从裤兜里摸索出三发子弹。这三发子弹是M1伽兰德步枪的子弹，同样是7.62口径，因此与AK能够通用。
八发子弹，面对三个人，程晋压力很大，但也只能拖着右腿，继续硬着头皮上。
随着血液不断从右半边屁股流出，程晋整条右腿都不听使唤了，只能像残疾人一样，一点一点往楼上磨蹭。
站在楼梯口，继续脱衣服挥舞，结果舞了两下，老周的声音就传了过来：“省点力气吧。”
原来是老周，他认得出程晋的衣服，也知道程晋的枪法和战斗经验，因此这招没用。程晋不敢冒头，只能躲在楼梯口，轻声回应：“老周，我对你没兴趣，你把买家让给我，咱哥俩井水不犯河水。”
“好一个哥俩！”老周双眼布满血丝，像是一头处在癫狂状态的野兽，举着枪，死死盯着楼梯口：“老子把你当兄弟，你把我当凯子！之前露营的时候，老子就该把你肠子掏出来，勒死你！”
程晋疼的脸色煞白，却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当时忙着看毛片呢，还有空管我？鹰会这些年杀了多少卧底警察？你自己数过吗？我来这里，本来是打算硬碰硬，干死你们这些狗娘养的，没想到，也客串了一把卧底。或许这就是冥冥中自有注定，我也步了我那两个兄弟的后尘。”
老周脸颊紧绷，嘴角抽搐着：“鹰会杀的警察可多了，谁特么知道你的兄弟是谁。”
“唐正，陈青。”程晋脱口而出。
老周眼神一愣，紧接着大笑起来：“我他妈的服了！原来老子一直跟红河哨所的疯狗称兄道弟。看来是我们低估警察了，当初老大直接去派出所查过你的资料，看来也是临时搞的假资料？你们这帮该死的警察，狠起来，连自己人都骗。”
程晋已经站不住了，半蹲在地上，右腿顺着楼梯角度耷拉下去，鲜血不断滴落在地上，已经形成一个小血洼。
程晋连续吸了几口气，精神状况才稍稍稳住：“大家彼此彼此，谁也别笑话谁。你们不也是篡改了身份？平常人五人六，大大的良民。背地里贩毒，都是论吨算。就你有儿子，别人没儿子？毒品被你们经一下手，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少他妈在这跟老子装慈父，你也配？”
“去你妈的！”老周咬着牙：“老子问心无愧！”
“你的心都让狗吃了，当然问心无愧。”程晋说着话，猛地把枪口举出去，对着老周就是一顿点射，刚才聊天的功夫，早就把老周的位置摸透了。不出意外，三枪全部打空，仓皇举枪加上受了伤，脑子不如平常那么灵活，准头直线下降。
老周缩回角落里，听到枪声停了，马上探头反击，同样打了三枪，看着消失在楼梯口的程晋，怒吼道：“老子这辈子没信过什么人，你算一个。当初被兄弟会追杀，一起扛过枪，一起流过血。没想到最后被最信任的兄弟反咬一口，老子不服！”
“呵呵！”程晋冷笑不止：“谁他妈是你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