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夫听见尹桑的话后,眼睛瞪得瞪大了,怒气值已经升到了极点,以至于都被气笑了。
“买?”大夫冷笑一声,“你见过带着兵器闯进来买药材的吗?你又听过来买药材,有把刀架在大夫脖子上的道理吗?”
听见这话,尹桑发现了不对劲,她看了一眼门口站着的士兵,这才明白为什么大夫对她的出现很排斥。
尹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像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放轻语气,“大夫,你能跟我说说,之前来买药材的那些人是什么人吗?”
见尹桑打听之前的那批人,大夫有些疑惑,他看了看尹桑,又看了看站在门口的那些兵,“你跟之前的那些人不是一伙儿的?”
“实不相瞒,我是从宣城来的,那里的百姓生了病,现在要才现在药材不够,所以我只能来这里采购,如果您这里真的没有药材的话,可否告知这附近还有什么地方可以买到?”
见大夫的态度如此排斥,尹桑只好将真相都说了出来,希望那大夫能够相信她。
“宣城?我听说那里的人都得了瘟疫,你不会也……”那大夫看着尹桑的眼神逐渐由愤怒变为惊恐,连连后退了好几步,生怕尹桑身上带着瘟疫,传染给了他。
尹桑也后退了一步,安抚那大夫,“你不用害怕,我每日都有用药熏,我身上不会带着瘟疫。”
同样身为医者,那大夫自然也知道药熏的作用,再加上他见尹桑精神尚好,也不像是生病的样子,这才勉强相信了她。
可这时尹桑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等等!你听谁说宣城的百姓得了瘟疫?”
“前些日子……大概十日之前,镇上来了一批官兵,所有的药铺都被洗劫一空,如今这镇上只能看病,没法抓药了,我就是那个时候无意中知道了宣城的人得了瘟疫。”
十日之前?
可那个时候宣城并没有爆发瘟疫,怎么可能会有人提前知道宣城会爆发瘟疫呢?
除非……是有人故意为之!
“多谢大夫如实相告,不过现在宣城的百姓危在旦夕,不知大夫可知道,这附近还有没有地方可以买到药材?”
大夫见尹桑颇有礼貌,和之前的那批人确实不太一样,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告诉了她,“这附近确实没什么药材了,最近也要去百里之外的豫州,但是这一来一往,也要花费不少时间。”
豫州,父亲就在豫州,可即便是她修书一封送到豫州,这一来一往也要很多天,时间上未必来得及。
从药铺离开之后,她便去了和尹玄祎约好的碰头地点,却发现尹玄祎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瞧见尹桑也是两手空空,尹玄祎便猜到她也碰了壁,“看来这附近是买不到药了。”
“大哥,你觉得宣城的百姓的瘟疫会是意外吗?”尹桑总觉得这是一场阴谋。
尹玄祎在其他药铺打听到的信息,与影尹桑知道的差不多,所以听见尹桑这话,他便知道他们两人想到一块儿去了。
犹豫了一会儿,尹玄祎说道:“其实有一件事情我没告诉你,军中已经有了不少士兵也感染了瘟疫,不过好在已经被及时隔离了,没有出现大面积的感染。”
听见这话,尹桑大吃一惊,顿时有些后怕,“所以昨日你突然带兵进偷袭敌军,今日甚至不顾危险追敌数十里,是为了防止他们得知城中情况,趁机进攻?”
原本尹桑是不知道这些的,但之前在城门口等尹玄祎的时候,她与子悠闲聊了几句,这才知道了这些。
尹玄祎点了点头,“之前我就同王福将军讨论过,这几次与敌军对战,我们都赢得太容易了,怀疑这其中有诈,之后宣城便爆发了瘟疫,所以我猜测,之前他们只是打探军情,想看看我方将士是否感染了瘟疫,直到前两日我发现了军中确实有人感染了瘟疫,才会有了昨日偷袭敌军的打算,王福此刻应该还在审问抓来的俘虏,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在发现军中有人感染了瘟疫之后,尹玄祎第一时间将他们隔离了,有任何身体不适的将士,也全都不允许上战场,避免被敌军看出端倪。
如果查出真的是敌军向城中投毒,只要知道他们使用的是什么毒,那解毒就会简单很多,说不定还能直接找到解药。
与尹桑商量了一会儿,尹玄祎还是决定先回宣城,看看王福审问的如何,同时派人送信给尹仲怀,让他帮忙采购药材送到宣城。
刚回到城中,子悠就找了过来,说是那些俘虏出了问题,让尹玄祎赶紧去牢房一趟。
尹桑原本也想跟过去的,但是子又说将军府待人送心来,说是素檀有些不舒服,请尹桑过去看看,于是她便赶紧回了将军府。
刚到将军府,尹桑便直奔素檀的房间,可去了房间后,却发现素檀根本就不在这儿。
正在尹桑准备去找的时候,一个 婢女走了过来,“尹姑娘是在找素檀姑娘吗?”
“对,我听说她不舒服,就回来看看,她人呢?”
那婢女指了指尹桑的房间,“奴婢刚才好像瞧见她往你的房间去了。”
尹桑道了声谢后,便去了自己的房间。
推开门,房间里并没有人,正在她疑惑的时候,突然闻见了一股血腥味儿,而下一瞬,身后突然有人扑了过来抱住了她。
血腥味瞬间变浓,抱着她的人身材高大,力气也很大,明显是个男人!
几乎是下意识地,尹桑抬脚往身后那人最脆弱的地方踢去,但却被对方躲了过去。
她正要踢第二下,身后的人却轻笑一声,夹住了她的腿,“你这是想让我断子绝孙啊,非要踢到才肯罢休?”
尹桑愣了一下,挣脱身后人的怀抱,转过身一看,竟然真的是他。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不是应该在京都吗?”尹桑一脸震惊的看着沈霆笥,见他身上还穿着战袍,上头还有干涸的血迹,灰头土脸的,像是刚从战场上回来,“你这是去哪了?”
看着许久未见的小女人,还有她那张喋喋不休的嘴,沈霆笥忍不住笑道:“这才多久没见面,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吵了?”
尹桑正想说什么,却突然见沈霆笥眼神涣散,下一秒就见他突然倒了下去,尹桑连忙接住了他,当无奈他太重了,两人一起倒在了地上。
“阿渊?阿渊?”
见沈霆笥叫不醒,尹桑立马给他把脉,见他只是劳累过度才会昏倒,顿时松了一口气。
在这个关键时刻,不是瘟疫便是万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