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笄礼之后,众多宾客都入了席,尹仲怀只小坐了一会儿,便将宾客都交给了尹玄祎,然后同沈珈蓝一起去了书房。
原本今日沈珈蓝是自己一个人来侯府的,只是恰好出门时遇上了沈霆笥,两人便一起来了,沈霆笥打算和沈珈蓝一起去书房的时候,却被她阻止了,只说是她和尹仲怀有重要的事情要商量,沈珈蓝以往同尹仲怀也多有接触,沈霆笥只以为是军中的事情,也没有多想,便留了下来。
来到书房后,尹仲怀命石欢备了茶,“今日是小女的及笄礼,府中人多事杂,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长公主殿下多多包涵。”
沈珈蓝笑道:“侯爷客气了,今日是我们姐弟二人贸然登门拜访,叨扰了。”
“不知长公主殿下来找我,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尹仲怀向来有话直说,不喜欢绕弯子,沈珈蓝和沈霆笥一起过来,定然是有重要的事情。
说到这里,沈珈蓝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其实今日本宫过来,是想问问侯爷,是否知晓晋王交出兵权一事?”
“晋王交出了兵权?”尹仲怀闻言眉头紧皱,随后好似又想起了什么,“可是因为晋王假传圣旨,害得豫王殿下入狱一事?”
尹仲怀刚回来的当天,他入宫述职时便听说了这件事情,当时他就猜到了晋王这是自己给自己挖了坑,没想到这个坑竟然挖的这么大。
沈珈蓝点了点头,“沈钰假传圣旨,又率领重病擅闯我府中,陛下大怒,想要惩戒沈钰,却不想沈钰竟然主动提出罚没一年俸禄,并且交出手中兵权。”
太子中毒一事原本就让陛下大怒,结果沈钰又假传圣旨关押了沈霆笥,这让陛下气的几天没吃饭,然而却不想正在陛下再思考要如何惩罚他的时候,沈钰却主动交出了兵权,表示自己知道错了。
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陛下便也没有再或许苛责,便答应了他。
“是他自己提出要交兵权的?”听了沈珈蓝的话,尹仲怀顿时觉得很是奇怪,按照沈钰的性子,宁愿被禁足,那怕是被打几十板子,他也绝不会愿意交出兵权的。
然而沈珈蓝却肯定地点了点头,“我们也觉得很奇怪,以他平日里的作风,根本不可能会主动交出兵权,不过陛下确实也因为他交出了兵权,便没有再过多责罚他了,至少保住了他的爵位。”
尹仲怀沉默片刻,见沈珈蓝看着他,他隐约明白了些什么,端起手边的茶盏喝了起来。
晋王这些年来在暗地里招兵买马,尹仲怀心中是有数的,沈珈蓝自然也是清楚的,只是大家都没有证据,否则沈钰哪儿还能这么嚣张。
见尹仲怀不说话,沈珈蓝只好说道:“如今晋王已经交出了兵权,倘若能有人在这个时候将这五十万大军收入囊中,那沈钰再想翻身就难了。”
如今沈钰的手上没有兵权,这时只要有人找个借口向陛下申请那五十万兵权,陛下定然会同意的,到那个时候,沈钰若再想拿回兵权,便难上加难。
尹仲怀笑了笑,放下了手中的茶盏,说道:“长公主殿下此番来找老夫,该不会是想让我来向陛下讨要那五十万兵权吧?”
见尹仲怀直言不讳,沈珈蓝也没有在遮遮掩掩的了,“没错!昨日宫中收到战报,古月城被魏军围困,我十七弟独自守城,手中只余下五万大军,昨日朝中都商量此事,却始终无人肯去。”
“古月城不过只是一座小城,城中百姓不到一万,魏国之所以会看中这座城池,不过是因为守城的是我大梁皇子,他们要的,是以十七殿下的命,来震慑我大梁罢了,而朝中无人肯去,只是因为魏军强悍,他们不想为了区区几千人,葬送了自己手里的兵,弄不好还丢了自己的命。”
尹仲怀征战数十年,见过不少守城将领因为城中百姓不多而最后选择放弃护城的,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大梁曾因此丢失了数十座城池,加起来的面积可不比京都城要小。
说到这里,尹仲怀看向沈珈蓝,问道:“不过这件事情同兵权又有什么关系?”
沈珈蓝说道:“昨日本宫听陛下的意思,是有意让侯爷你率兵前去,若本宫猜得没错,这两日圣旨便会送到府上,支援古月城,救出十七弟,这便是最好的理由。”
只要尹仲怀前去支援古月城,便可以此为由,像陛下提出借兵一事,以尹仲怀的能力,定然能够逼退魏军,护住古月城,救下十七皇子。
按照大梁的惯例,尹仲怀打了胜仗,向陛下借来的兵便不必还回去,编入尹仲怀军中的兵,沈钰便无法拿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