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尹桑焦急的等待着夏稚回来,害怕又紧张,总归是她失约在先。
早上听夏稚说的那些话,尹桑考虑良久,最后还是没有赴约。
她不清楚尹家和皇族之间究竟是不是有什么矛盾,更不希望到了日后泥足深陷,无法自拔之时,他们中间会有无法跨越的无碍,所以尹桑决定等尹仲怀回来问清楚再说。
“姑娘,你在院子里做什么?”
门口突然传来夏稚的声音,尹桑转过身,故作镇定,“出来消消食罢了,东西送去了吗?”
夏稚点了点头,“按照姑娘的吩咐,说是家中有事,暂时去不了,下次有机会再请殿下吃饭。不过奴婢看见同在的还有太子殿下,姑娘,您不是只约了豫王殿下么?”
听见夏稚的话,尹桑也感到奇怪,她明明只约了他一个人,可为什么还会有别人在?
“太子殿下和豫王殿下关系好,或许是两人巧遇上了。”尹桑这话是说给夏稚听,也是说给自己听。
“对了,那些饭菜殿下喜欢吗?”
为了弥补,尹桑特地亲自做了几个小菜,让夏稚送过去,希望沈霆笥能够喜欢。
夏稚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下,说道:“送是送到豫王殿下手中了,只不过……只不过殿下好像有些生气,看都没看一眼。”
看都……不看一眼吗?
难道是因为她失约,所以生气了?
“姑娘?”见尹桑发愣,夏稚轻轻唤了一声。
回过神来的尹桑勉强弯了弯嘴角,“生气也是应该的,本来就是我没有去赴约,错在我,好了,我还要去找师父习武呢,过两日阿爹和大哥就要回来了,我还想着给他们一个惊喜呢。”
夏稚点了点头,“知道了,姑娘。”
看着尹桑离开的背影,夏稚心里内疚极了,可是她必须这么做。
尹桑从小就没有母亲,尹仲怀向来最疼她,但在与皇族接触这件事情上,夏稚看得出来尹仲怀是真的很在意的,她不希望她家姑娘最后因为一个男人同尹仲怀之间生出隔阂,更何况尹仲怀曾让她多多看着尹桑,不让她同沈霆笥多有来往,她更要组阻止了。
毕竟夏稚也不能确定沈霆笥是否真的在意尹桑,唯有血脉之亲,才是将来尹桑唯一坚固的后盾。
——
竹林。
今日尹桑新学了一些招式,在竹林中练了一下午,即便是满头大汗也不肯休息,司炎看出她有心事,几次让她停下休息,她却像没听见似的。
司炎看了一眼脚边的一根细竹条,他脚尖一挑,竹条便到了手中,下一瞬便闪身到了尹桑身旁。
一直在走神的尹桑突然看见有人朝她冲了过来,她下意识地朝那人动手,然而司炎仅用一招,就打落了她手中的长剑。
看了一眼低着自己脖子上竹条,尹桑将目光移到与她仅有一步之遥的司炎身上,语气显得有些懒散,“师父,你搞偷袭。”
司炎收起手中的竹条,目光落在尹桑被他打红的手背上,眉头微蹙,“反应速度倒是可以,但你今天一下午练的都是什么?连武器都拿不住,此刻若是旁人拿着剑,你还有命吗?我是不是跟你说过,练功时最忌三心二意,到时走火入魔谁都救不了你。”
“对不起师父,我错了。”尹桑低着脑袋,抿着唇,整个脑子思绪乱成一团。
司炎见尹桑这样,也不忍心再责怪她了,他走到一旁的石桌旁坐下,从怀中拿出一瓶膏药,“过来。”
尹桑乖乖走了过去,司炎举起手中的药,“是你自己来,还是我帮你?”
“还是我自己来吧。”尹桑接过药,坐下给自己的手背擦药。
其实只是被竹条打红了而已,红肿个两三天自然就消散了,但司炎想着毕竟是姑娘家,爱美是天性,再加上他方才下手确实重了些,为防止伤到骨头,还是上了药比较好。
“心情不好的时候不如出去走走,来我这儿折腾可没什么用,还会受伤。”司炎给尹桑倒了一杯茶,故意指了指她受伤的手背。
擦完了药,尹桑将药递给司炎,但他却没收,“留着吧,说不定以后有用。”
“那徒儿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听司炎这么说,尹桑求之不得,司炎的药都是他自己亲手调配的,效果极好。
看着尹桑时不时地走神,心情很不好的样子,司炎犹豫片刻,道:“相见欢可曾去过?”
“相见欢?”尹桑一听相见欢这个名字,立马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那不是……”
那不是勾栏院么?师父怎么会问她有没有去过这种地方?
司炎看出了尹桑的脑子里在想什么,微微弯了弯嘴角,“天黑之后在这里等我,带你去散散心。”
说完,司炎起身收拾好桌子上的茶壶杯子,准备回去,尹桑见状连忙从司炎手中接了过来,面露为难,“师父,我一个女儿家,去那种地方……不太好吧?万一要是被我爹知道了,肯定会生气的。”
“你还会怕你爹生气?”司炎笑了笑,“侯爷明日才回来,今晚是你最后的机会,去不去随你,我只等你一个时辰。”
司炎说完,便回了墨香斋。
尹桑看着手中的茶盏,有些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