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感情这方面,尹玄祎并不傻,胭脂喜欢他这件事情,在大梁的时候他就已经有所察觉了,只是当时他只当做是小姑娘一时兴起罢了,却不想胭脂竟是认真的。
面对胭脂期待的眼神,尹玄祎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胭脂是一国公主,自小受尽万千宠爱,想要什么都能得到,他该怎样拒绝,才能保全她的面子,不伤了她的心?
“公主,其实我……”
“你喜欢的人是素檀,对吗?”胭脂打断了尹玄祎的话,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消失。
尽管尹玄祎没有说什么,可她从他的脸上已经看到答案了。
在她第一次见素檀的时候,胭脂其实就已经看出来了,尹玄祎是喜欢素檀的。
喜欢一个人,看她的眼神是不一样的,尹玄祎看素檀的时候,眼里是有光的,带着关切和隐忍,而素檀在看着尹玄祎的时候也是一样的,只不过比他多了一份小心翼翼。
明明是互相喜欢的两个人,胭脂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两人之间没有说清楚,可也正是因为这样,她觉得自己还有机会。
可是此刻,她看见了尹玄祎的反应之后,她就知道,所谓的机会,只不过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尹玄祎才开口说道:“公主,感情这种事情,向来都是身不由己的,谁也控制不了自己会喜欢上谁,所以……”
尹玄祎言尽于此,只言片语,却是已经向胭脂说的明白到不能再明白了。
尽管胭脂不想要这种结果,可是就像尹玄祎说的那样,感情这种事情是身不由己的,但也是勉强不来的。
“好了,我明白了,我胭脂行事向来光明磊落,你不喜欢只说便是,我又不会死缠烂打。时间不早了,再不回去我父王真的要急死了。”胭脂拍了拍尹玄祎的肩膀,仿佛要阔别认识许久的好朋友那样,然后潇洒地转身离去。
“公主,你的脚……”
尹玄祎正要说她的脚还受着伤,可下一秒就见胭脂阔步往前走去,一点儿都不像是受了伤的模样。
敢情刚才是骗他的?
看着胭脂离开的背影,尹玄祎无奈地摇头笑了笑。
原本尹玄祎还担心,他拒绝了胭脂后,她会很伤心,却不想竟是他小看她了。
小姑娘就是小姑娘,感情来的快,去得也快。
可尹玄祎不知道的是,他心中的那个小姑娘,为了让自己在心爱之人的心中留下一个好印象,早已经将隐忍的泪水憋回了眼眶里。
——
尹玄祎带着胭脂回到王宫之后,赫连治夫妻俩感激涕零,就差让尹玄祎留在西域做官了。
至此,西域的危机也算是暂时解除了,宫内出现叛军一事,让赫连治也没有心情再为王后举办生辰宴了,今夜之事便不了了之了。
此事结束之后,尹桑等人都准备回驿站休息,但是沈霆笥却被赫连治找借口留了下来,于是其他人就先回去了。
所有人都离开之后,赫连治却突然朝着沈霆笥行了大礼,“今夜多谢豫王出手相助。”
“可汗不必如此,举手之劳罢了。”沈霆笥连忙将赫连治扶了起来。
赫连治起身之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我这一生,无意与人争什么,可我是王,尽管有再多的不愿,也要护这一方百姓的安危,因此也惹来了不少仇家,我倒不是怕他们,只是担心胭脂。她从小就被我们保护的很好,不知人心险恶,将来等我老去了,却不知谁又能保护她。”
坐在这高高的王位之上,生死由天定,指不定那天就在梦里死去了,赫连治最担心的,就是胭脂。
沈霆笥已然明白了赫连治的意思,他沉默片刻,道:“胭脂天真善良,又生的好看,可汗若是不放心她,大可早日为她觅得一良胥,有一个真心爱她的人在她身边陪着,可汗也能少操些心。”
见沈霆笥明白自己的意思,赫连治连忙接着这个话头,继续说道:“这是自然,我也早就有这个打算,只是胭脂性子活泼了些,旁人哪儿镇得住她,倘若豫王你愿意、”
赫连治的话还没说完,就见沈霆笥的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打断了他的话,“可汗,这件事情,本王记得几年前就拒绝过你,你今日问,也是一样的。”
闻言,赫连治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当年他的确有意将胭脂许配给沈霆笥,沈霆笥也的确拒绝了,只是当年赫连治认为沈霆笥觉得当时的胭脂年纪较小,他自然是看不上的,可现在胭脂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沈霆笥也待她很好,所以赫连治以为是有希望的。
“豫王,我知道你身边已经有了一位红颜知己,还是你们大梁永宁侯嫡长女,她能成为豫王妃,自然是于你有利无害,但是胭脂是我西域的公主,身份尊贵,倘若能嫁给你,你便是我们西域的女婿,此后豫王若有何想法,我西域必定会助你一臂之力!”
谁都知道,豫王沈霆笥向来狼子野心,大梁的大半兵权都攥在他们姐弟俩的手中,若说没那个心思,换做是谁都不会信的,赫连治亦是如此!
说到此处,沈霆笥却是微微扬起了笑意,“可汗认为,本王若真要反,用得着靠女人来拉拢关系?”
沈霆笥的脸上虽然是扬着笑意的,但是赫连治却感觉到了他周身阴冷无比,隐忍的怒气似有爆发之势。
“那豫王与那永宁侯之女之间……”莫非是来真的?
见赫连治似乎还是不太明白,沈霆笥便说道:“可汗,本王今日便索性与你说个清楚,本王此生只会有一个妻子,那便是尹桑!莫说是侧妃,便是个通房丫头,我豫王府也不会出现!”
见沈霆笥拒绝的如此干脆明了,赫连治若是再说下去,不仅显得他不知好歹,还显得她的女儿嫁不出去似的。
“豫王既然这样说了,本汗若再说什么,倒成了棒打鸳鸯的坏人了,罢了!今夜是我唐突了,还望豫王不要见怪。”
事情说明白之后,沈霆笥也没有在宫里久留了,很快就离开了王宫,回了驿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