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胭脂以为自己这次是真的死定了的时候,突然之间,不知从何方射出来一支箭,准确地射中了魏国将军手中的刀,那魏国将军便一刀扑了个空。
众人大惊,立刻做戒备状态。
这时,尹玄祎领着紫衣卫从一旁的隐蔽处冲了出来。
胭脂看见尹玄祎来了,高兴万分,然而下一秒,她身旁的魏国将军立马将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尹玄祎停在几米开外,冷眼看着那魏国将军,“西域的大军随后就到,你们是打算战死在这儿,还是放了公主,现在离开?”
众人面面相觑,很明显,因为尹玄祎的话,他们害怕了,那魏国将军根本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快就追的过来。
云谷犹豫片刻,说道:“我们可以放了胭脂公主,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
云谷看了一眼身旁的魏国将军,那魏国将军微微点了一下头,两人应是早就商量好了对策,“只要公主能够护送我们到隽水河畔,我们自然会将公主平安归还,如何?”
他们从一开始就已经商量好了退到隽水河,对面也早就驻有援军,只要到了河对岸,他们便能全身而退。
“那你们又如何能够保证公主的安全?”尹玄祎深知大魏人的狡猾,尽管今夜他们未必敢动手,但是他不能拿胭脂的性命做赌注。
那魏国将军冷笑一声,“尹将军,别傻了,公主现在在我们手上,我若此刻杀了她,就凭你们这些人,也未必是我们的对手,即便是我们今日战死在这里,大魏也不过只是失去了一个将军而已,可是西域就不一样了,这可是赫连治最疼爱的胭脂公主啊!”
纵然那魏国将军如此说,尹玄祎也知道他们此刻只想全身而退,并不想动手。
尹玄祎看着胭脂,他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她眼中的恐惧与期待。
“好,我答应你。”尹玄祎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答应了那魏国将军的要求,“不过我也有一个要求,我要跟着你们一起去隽水河!”
胭脂闻言,大惊失色,但此刻她的嘴被堵住了,无法开口说话,只能拼命的摇头,不想让尹玄祎去。
这本来就是魏国与西域之间的战争,尹玄祎身为大梁将军,实在没有必要去冒这个险。
可是那魏国将军为了尽快离开西域地界,最终还是答应了尹玄祎的要求,但是他只允许尹玄祎一个人跟着。
众人来到隽水河畔,魏军的船早就已经在岸边等着了。
那魏国将军让所有人都上了船,他则押着胭脂断后。
“尹将军,我真是不明白,这件事情本就与你无关,虽说你大梁与西域是合作关系,但你也不必要连自己的性命都顾不上吧?”魏国将军看着尹玄祎,似笑非笑,心里暗自猜测尹玄祎与胭脂之间的关系。
一个男人肯为另一个女人拼命,无非就是感情那点事。
尹玄祎并没有回答那魏国将军的话,只看了一眼他身后的船,说道:“你的要求我已经做到了,请放了公主!”
“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不会食言。”那魏国将军说罢,却是狠狠地推了一下胭脂,然后转身快速上了船,命人开船离开。
胭脂被那人推了一下,踩上了一块石头,一个没站稳,崴了一下脚,摔倒在了地上,尹玄祎连忙朝着她跑了过去。
“公主,你怎么样?”尹玄祎将胭脂扶了起来。
胭脂尝试着走几步,但是脚踝很疼,根本无法行走,“好像是崴到脚了,可能走不了了。”
看着渐行渐远的魏国军队,尹玄祎还是担心这里会有危险,犹豫了一会儿,他只好背对着胭脂,半蹲了下来,道:“公主若不介意,便上来吧。”
看着面前主动要背她的男人,胭脂的唇角藏不住笑意,毫不犹豫的就趴在了男人的背上。
就这样,尹玄祎背着胭脂往回走。
今天是乞巧节,连月亮都愿意成人之美,又亮又圆,照亮了他们回家的路。
不知走了多久,胭脂无意中发现了尹玄祎额头上沁出了细细的汗珠,她伸出衣袖去擦,可却被尹玄祎下意识地躲开了。
胭脂愣了一下,“你躲什么?我只是想要给你擦汗。”
“我没事。”尹玄祎淡淡的回应着,脚下的步子却未曾停歇过。
沉默了一会儿,胭脂还是忍不住问道:“尹将军,你孤身一人来救我,真的不怕死吗?”
“受太子殿下所托,职责所在。”尹玄祎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回答。
听见这样的回答,胭脂不免有些失望,原本看见尹玄祎不顾危险的来救自己,她心里既高兴又担心,可是最后,他却说是职责所在。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儿,胭脂再次不死心的问道:“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也是经历过生死的,你来救我,难道就没有一点儿私心吗?”
从相识以来,这已经是尹玄祎第二次不顾自己安危地来救她了,她不相信,他真的就只是因为“职责所在”这四个字。
她更不相信,他真得对她一点点喜欢的意思都没有!
尹玄祎不说话,僻静的小道上,除了虫鸣鸟叫,就只剩下尹玄祎细小的喘气声。
而尹玄祎的都不回答,却让胭脂有些恼火,她拍打着尹玄祎的肩膀,怒道:“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尹玄祎停下脚步,慢慢将胭脂放了下来,但是一只手依旧抓着她的胳膊,免得她站不稳摔倒。
胭脂微微仰着头,一脸认真的看着尹玄祎,“尹玄祎,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兜圈子,也从来藏不住什么心事,向来都是有话直说,所以现在,我想将我内心的想法告诉你!”
“公主,我、”
“尹玄祎,我喜欢你,想要跟你永远在一起的那种喜欢,你呢?你喜欢我吗?”
似乎早就猜到胭脂想要说什么,尹玄祎原本是想阻止的,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面前的姑娘一脸认真的看着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是那样的灿若星河,宛如夏日的骄阳,永远那么热烈,明媚,却不会灼伤了人。
这也是他第一次听见她叫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