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结束之后,尹玄祎送走了宾客,着急忙慌地赶去了尹仲怀的书房,一进书房,就见尹桑低着脑袋站在那里,而尹仲怀正坐在桌子旁,脸色有些难看。
尹玄祎走了过去,看了一眼尹桑后,对尹仲怀说道:“爹,今日之事都是我的过错,是我事先没有打听清楚崔文彬的为人,这才给桑桑引来了麻烦,要怪您就怪我吧。”
见尹玄祎主动揽下所有责任,尹桑连忙说道:“这事跟大哥没关系,是那个崔文彬心术不正,一心想着利用我们尹家往上爬,女儿不过是跟他说明白,让他死心罢了。”
“你住口!”
尹桑的话音未落,却见尹仲怀怒拍桌子,一脸怒气,吓得尹桑一愣,一旁的尹玄祎也是愣了一下,然后立马将尹桑拉到了自己身后。
尹仲怀满身怒气,指着尹桑道:“你知不知道今日来的都是些什么人?你一个姑娘家的清誉有多重要你不知道吗?你同豫王到底是怎么回事?”
豫王?
尹桑一怔,原以为尹仲怀说的是她今日动手打了崔文彬,还让崔文彬有机可乘,弄得大家全都知道了,却不想他问的是她和沈霆笥之间。
尹桑从尹玄祎的身后走了出来,道:“我跟豫王殿下之间能有什么,不过是我被崔文彬撞倒了,殿下他扶了我一把而已。”
然而尹仲怀明显不相信尹桑说的话,他气得在案桌后来回踱步,沉默良久。
尹玄祎从未见过尹仲怀对尹桑生如此大的气,他不清楚这中间是否还发生了别的事情,只好说道:“爹,桑桑的脚还伤着,今日是她十五岁生辰,不如先让她回去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说到这里,尹仲怀不由得看了一眼尹桑的脚,神色也缓和了一些,“罢了,爹只希望你能记住你曾经答应过我什么,从今日起禁足明月轩,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出明月轩半步!”
“阿爹!”尹桑有些不服气,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不过就是要摔倒被沈霆笥扶了一下罢了,倘若没有沈霆笥,她当场就会摔倒在地上,那样岂不是更丢脸。
尹玄祎转过身挡在尹桑面前,双手扶住她的肩膀,轻声劝她,“乖,听大哥的话,你这脚不能再用力了,否则会留下旧疾的,你先回明月轩好好休息,晚一些我过去找你,好不好?”
看着还在生气的尹仲怀,尹桑只好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书房。
尹桑离开以后,尹玄祎关了房门,看着怒气未消的尹仲怀,他不免心生疑惑,“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您明明知道今日之事不是桑桑的错,当时情况紧急,想必不管是任何人,豫王殿下都会出手相助的,我不明白,您为何要生桑桑的气?”
尹仲怀从来都不是个蛮不讲理的人,尤其是对着尹桑的时候,哪怕自己有理,他都会由着尹桑,可今日的态度实在是太反常了。
尹仲怀坐了下来,一只手撑着额头,看起来很是烦恼,良久,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今日长公主来找我,是想让我跟他一起扳倒晋王,并且设法拿走晋王交出的兵权。”
听见尹仲怀的话,尹玄祎微微皱了眉头,“长公主想要扳倒晋王,这倒是不难理解,可是她为何会找您?”
“这丫头十岁便跟在我后头习武,第一次上战场也是我手底下的兵,算是我一手带出来的,性格秉性多少有些了解,可毕竟我们已经十几年没有在一起相处了,人心总会变的,我只怕她动了歪心思。”说到这里,尹仲怀不免有些自责,倘若当初他肯一直带着沈珈蓝,或许她那时候的处境也不至于那般难堪。
尹玄祎隐约明白了一些尹仲怀话里的意思,“您的意思是,长公主有意谋、”
尹玄祎剩下的话还没说完,只见尹仲怀突然抬眸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他立马将剩下的话咽了下去,转而说道:“可是,这些年来长公主一心为大梁,和豫王殿下二人分别驻守在外,开疆拓土,若有那个意思,只怕也不必等到现在。”
“我当然是希望是自己想错了,可旁人未必像你这样想,长公主这些年雷厉风行,惩治了不少犯了军法的武将,朝中不少人都对她心怀不满,今日她和豫王一同出现在了桑桑的及笄礼上,那些老狐狸的心里定会有所猜测,再加上豫王又同桑桑举止亲密,即便那只是个意外,在有心人的眼里也能看出一朵花来。”
听了尹仲怀的这些话,尹玄祎这才知道他究竟为何发这么大的火了,“所以您是担心豫王接近桑桑,是另有图谋?”
即便沈珈蓝没有谋逆之心,但不能代表沈霆笥没有,他这些年百战百胜,不少仰慕他的人都主动加入了他的军队,豫王军愈发壮大,沈霆笥拥兵自重已经是人尽皆知的秘密,这样的人,很难让人相信他只愿做一位纯臣。
尹仲怀点了点头,“桑桑年纪小,有些事情还不明白,你作为兄长要多盯着她些,我不希望她将来成为别人争权谋利的铺路石。”
“您放心,桑桑我会保护好,绝不会让任何人利用她。”尹桑是他的亲妹妹,不论如何,他都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