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话一结束,周丽华就发泄般地将手机重重摔在地上,屏幕瞬间碎裂。
她面色狰狞不堪,眼里翻涌着几乎要噬人的杀意和怒火,似乎发泄还不够,又抓起旁边茶几上的昂贵花瓶,水晶摆件,所有触手可及的东西全都扫落在地。
“简、洐、舟,你这个杂碎,你怎么敢,你怎么敢动我的天赐!”
此刻周丽华像一头被激怒的母兽,低声咆哮着,精心保养的脸上肌肉扭曲,再无平日的优雅从容。
她发泄了好一通,直到力气耗尽,才喘着粗气停下来。
她走到梳妆台前拿起另一部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起,那边传来一个恭敬的男声:“夫人。”
周丽华冷声道:“之前让你找的那个女人,现在立即带过来。”
“好的,夫人。”
周丽华挂了电话,目光看向梳妆镜中的自己,她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极其阴险的弧度。
“简洐舟,我给你准备的这份‘大礼’,希望你会喜欢。”
………
医院里。
沈念安今天准备出院了,她换下了病号服,穿回自己的衣服,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精神看起来好了不少。
她收拾好东西,正准备离开病房去办理出院手续,病房门就被敲响了。
霍言捧着一束花走进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念安,恭喜你出院。”
说完,将手里的花放进她怀里,然后很自然拿走她手里的包,“我送你回去吧。”
“嗯,麻烦你了。”沈念安看着怀里娇艳的玫瑰,有些意外,柔美的脸上露出一丝无措。
这,还是第一次她收到男人送的玫瑰花,之前她虽然和简洐舟交往过,但,他却从未送过她花。
她还清楚的记得,那年七夕,两人夜晚在外面逛街,有小女孩卖花,她当时羞涩地提到玫瑰好看,但却被简洐舟嫌弃,说玫瑰太俗。
自此以后,她就再没在他面前提过玫瑰。也没有说过自己喜欢玫瑰,因为怕他说她也俗气。
陷入回忆中的她,眼底多了一抹伤感。
“念安,你怎么了?”霍言注意到她的情绪变化,柔声询问。
沈念安抬眸的瞬间,已经恢复如初,她笑着摇了摇头,“没事,走吧。”
两人刚走出病房,迎面却撞上了一个人,是简洐舟的堂弟,周林。
周林看到沈念安,眼底的鄙夷一闪而过,不急不缓地说:“沈小姐,我哥让我过来看看你的情况……”
他打量一番后,又道:“你这是要出院?我送你回去吧,这也是我哥交给我的任务。”
沈念安看到周林时,眉头已经皱起了,她对这个周林,很厌恶,因为当年在那间KTV包厢里,他就在其中,而她记得,他嘲笑的声音最大。
“不用了,你告诉他,我挺好的,不劳他费心,你也请回吧。”
她冷漠回道。
在沈念安旁边的霍言伸出手,揽了揽她的肩膀,举止亲密。
看了眼周林后,就揽着人径直朝着电梯口走去。
周林站在原地,看着两人并肩离开的背影,从口袋拿出手机,拨通了他哥的电话。
“喂,什么事?”
“哥,沈念安今天出院了,霍言在她身边,送她回去。”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只能听到略微加重的呼吸声,然后传来简洐舟听不出情绪的声音,但比平时更冷硬几分,“好,我知道了。”
“哥,这种女人,你……”
周林话说到一半,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妈的,那沈念安到底有什么魔力,真是见了鬼了,跟之前那个丑女人张招娣一样,能把我哥迷住。”
他嘀嘀咕咕好一阵,才面色难看地走向电梯离开这里。
………
简洐舟和周丽华约定的三天,很快到来。
约定的地点就在那座废弃的化工厂。
简洐舟坐在椅子里,手里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把黑色的手枪。
而在他旁边,贺天赐被结结实实地绑着,丢在地上,嘴巴被胶带封着,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肩膀和小腿上的枪伤只是简单处理了一下,看起来狼狈不堪。
但他此刻眼神却异常激动,死死盯着工厂大门的方向,里面燃着强烈的求生渴望。
外面终于传来了汽车引擎由远及近的声音,不止一辆。
贺天赐猛地挣扎起来,喉咙里发出更急促的呜咽声。
简洐舟抬了抬眼,手里的动作停下,目光投向门口。
工厂生锈的铁门被推开,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周丽华率先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十来个个身材高大的保镖,阵仗很大。
其中一个保镖手里粗鲁地拽着一个女人。
那女人眼睛被黑布蒙着,嘴巴也被口罩严实实地遮住,只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一小部分皮肤。她似乎害怕极了,全身都在不受控制地发抖,口罩底下传出压抑低弱的哭泣声,听起来无助又可怜。
简洐舟的视线第一时间就锁定在那个女人身上,握着枪的手不自觉地收紧,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难察觉的复杂情绪,有审视,有探究,也有一份被压抑了很久的期待。
周丽华摘下墨镜,目光先是快速扫过被绑着的儿子,看到他的惨状时眼角抽搐了一下,强压下心疼和怒火,才看向简洐舟,她指着保镖手里的女人开门见山,“洐舟,人我已经给你带来了,她就是张招娣。现在,你该放了我儿子了吧?”
简洐舟哪里会这么轻易放人,他站起身,目光始终没离开那个瑟瑟发抖的女人,沉声道:“把她脸上的东西拿掉。”
周丽华对那个押着女人的保镖使了个眼色。
保镖动作粗暴地一把扯掉女人眼睛上的黑布和脸上的口罩。
女人的脸瞬间暴露在光线下。
那是一张相当柔美的脸庞,皮肤白皙,五官精巧,能看出原本是个美人。但一道狰狞丑陋的疤痕,从她左边眉骨斜斜向下,一直划到接近嘴角的位置,像一条蜈蚣盘踞在脸上,彻底破坏了这份柔美,添上了几分可怜和可怕。
突然的光线让她不适地眯起眼,脸上满是泪痕,眼睛因为恐惧而睁得很大,瞳孔都在颤抖。
她看到周围的环境,看到那些面无表情的保镖,最后看到简洐舟手里那把枪,吓得猛地瑟缩了一下,痛哭出声,颤声哀求,“你们……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抓我?求求你们别伤害我……别杀我……”
简洐舟在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和那道疤的瞬间,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呼吸重了几分。
是张招娣!